意识沉入识海，卓铭再次来到了那片属于天玄剑的灵蕴空间。剑灵灵道汐依旧是那副七八岁小女孩的模样，正百无聊赖地悬浮在空中，看到卓铭进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主人，又有何事？莫非又想去撞哪个漂亮女修了？”灵道汐语气带着调侃，显然还记得上次卓铭撞到江璃的事。
卓铭没心情跟她开玩笑，神色严肃，开门见山地问道：“汐姐，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废除掉我体内水、土两种灵根，只留下火灵根？”
此话一出，灵道汐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疯子般的惊愕。她猛地飞到卓铭面前，小巧的眉头紧紧皱起：
“你疯了吗？！”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知道这种想法，古往今来害死了多少人吗？！那些天生五灵根、资质比你还差的修士，早就有人想到这种釜底抽薪的蠢办法了！我经历的漫长岁月中，这么做的绝对不在少数，但成功的几乎没有！”
“几乎没有？”卓铭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关键，眼神骤然亮起，“也就是……有人成功过？”
灵道汐被他那执着而锐利的目光看得一滞，沉默了片刻，才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是。我的历代剑主中，有一位，就是天生杂灵根。”
“杂灵根？”
“就是比你的三灵根还要糟糕无数倍，体内灵根属性混杂，至少十种以上，连凡人都未必如的垃圾资质。”灵道汐解释道，“他和你一样，不甘于命运，走上了这条几乎必死的路，并且……他成功了。”
“他是怎么做的？告诉我！”卓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绝望中看到一丝微光的激动。
灵道汐看着卓铭那近乎偏执的眼神，知道劝阻无用，叹了口气，说道：“他耗费了毕生心血，研究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丹药。需要破魂草和立命丹作为主药，再辅以数十种极其罕见或霸道的药材，以特殊手法融合炼制。”
“破魂草……立命丹……”卓铭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破魂草他听说过，是一种能损伤魂魄的剧毒之物，极其罕见。立命丹更是闻所未闻。
“这种丹药并未流传于世，知晓其存在的，恐怕也只有我了。”灵道汐语气凝重，“但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根本就是在赌博，而且赌输的概率高达九成九！很容易死的！”
“它的作用是什么？”
“它的作用……”灵道汐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是激发你体内所有灵根的‘本性’，让它们互相残杀，互相吞噬！如同养蛊一般，最终只剩下最强的那一条灵根存活下来，并将其潜力在一定程度上激发。”
卓铭倒吸一口凉气！让灵根在体内自相残杀？这听起来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不亚于让你的左手和右手自相残杀，就算右手赢了，左手也废了！而且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千万根钢针在经脉、在灵魂深处穿刺、撕扯！百害而无一利！”灵道汐强调道，“更重要的是，就算你侥幸成功了，灵根吞噬的过程会彻底搅乱你苦修来的灵力根基！你如今筑基期的修为，会瞬间崩塌，直接被打回凡人！ 这就是相对应的，无法避免的代价！”
她看着卓铭，语气带着一丝怜悯：“我那位剑主，他成功的时候，本身也只是凝气期修为，废了也就废了，重新修炼便是，凭借单一且被激发的灵根，他后来的确提升到了不敢想象的境界。但是你呢？你如今已是筑基期，在所谓的‘下七宗’里，也算是不错的战力了。你舍得将这身修为付诸东流，从头再来吗？”
她顿了顿，甚至带着点劝慰的语气说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资质垃圾，前途无望，其实……不如放下身段，去下七宗看看。在那里，金丹期就能称宗作祖，以你筑基期的修为，足以活得很好，甚至能占据一席之地，何必非要在这中游七宗，与冷清月那等怪物比较，跟自己过不去呢？”
灵道汐的话，如同重锤，一字一句地敲在卓铭心上。
废除灵根，九死一生。
成功后，修为尽失，重归凡人。
放弃挣扎，去下七宗，或许能安稳度日。
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可能的光明，却布满荆棘和悬崖的独木桥；另一条是平坦却注定平庸，能看到尽头的下坡路。
卓铭沉默了许久。
他脑海中闪过冷清月仙品金丹的璀璨光华，闪过乐安纯阳圣体的无限潜力，闪过父亲卓不凡化神期的巍峨身影，也闪过自己仅有的一百多年寿元，以及未来可能因实力不足而无法保护家人的无力感……
去下七宗苟活？那他穿越而来，改变冷清月和乐安命运的意义何在？难道就是为了换个地方继续当蝼蚁，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走向他无法企及的高度，最终在两百岁时化作一抔黄土？
不！他绝不！
他抬起头，看向灵道汐，眼神中的迷茫和挣扎已经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告诉我，破魂草和立命丹，在哪里可以找到？”
第一卷《傲娇女魔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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