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是个懦弱的人,在场众人都知道。
若不是因为李嫣然只是庶女,李员外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沈海。
现在,这样一个懦弱的人忽然硬气起来,李员外和李夫人也感觉有猫腻。
二人对视一眼。
李夫人凑到李员外耳边,小声说:“沈海怎么忽然这么有底气,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李员外用手捋着胡子,略思考一番,回到:“不如,如他所说,把人喊来对峙?”
李夫人点头:“也好。”
商量之后,李员外再次看向沈海:“也可以,你去喊人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海跑了出去。
现场无人说话,陷入沉闷……
沈海着急证明自己的清白,带着人就往陈佳芊现在住的地方冲。
半下午的,陈佳芊正要外祖母去找大夫把脉,沈海就带人冲了过来。
她本能地将外祖母和小秋护在身后。
小秋又从她身后窜出来,挡在了陈佳芊身前。
沈海知道,要是她找陈佳芊的事,一定会被周楚盯上。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礼貌一些。
陈佳芊眼瞧着沈海气势汹汹冲过来,还以为她上手就要抓人,结果却看到沈海满脸堆笑,甚至还给她行了个礼。
沈海越是这样,陈佳芊越是感觉来者不善。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沈海的眼神也充满戒备。
沈海满脸堆笑:“陈姑娘,好久不见,你过得可好啊?”
陈佳芊不理他。
他也不生气,反而干笑两声,继续说:“我有一事相求。”
见陈佳芊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又补充:“姑娘只需要跟我走一趟,说明我们二人没有行苟且之事,说明真相,我愿奉上二两纹银作为谢礼。姑娘放心,您现在是周大人的女人,我真不敢把您怎么样。”
陈佳芊明白了,应该是李嫣然把她没有守宫砂这事拿出来,找沈家闹了。
她那天让李嫣然看她的胳膊,无非是因为想气气李嫣然。
至于李嫣然和沈海的婚事到底能不能成,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至于后来她与周楚相识,周楚又在山道上为她出头,都是她计划外的事情了。
没想到,现在沈海把这些事串到一起,误以为她和周楚已经是一对了。
小秋见面沈海身后跟着两名壮汉,压低声音问陈佳芊:“小姐,咱们打不过啊。”
“不打。”陈佳芊告诉小秋,“我先佯装答应他,你赶快把外祖母送回家中,去找周大人来帮我。”
这段时间,她和周楚偶有来往,她相信周楚是不会旁观的。
小秋应下:“好。”
有了方案,陈佳芊也不紧张了。
她看向沈海:“好,我跟你走一趟。”
沈海没想到,竟能如此顺利。
他的脸色立刻就好了起来:“那走吧!”
陈佳芊跟着沈海往李府的方向走。
等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小秋赶忙按照陈佳芊吩咐的去找周楚。
李府内,许是因为觉得气氛实在尴尬,半天,沈老头才开了口:“哎呀,我家这小子啊,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啊,他心中只有李姑娘一人。”
李员外把脸转到一边,不看沈老头。
李夫人冷脸看着沈老头:“嫣然虽说是庶女,但她生母死的早,是我教养长大的,和嫡女也没什么区别。她长得好看,诗词歌赋样样都会,就是到京城,也能嫁个达官显贵。现在她愿意下嫁,是你们沈家几世修来的福气。”
沈老头还能说什么呢?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伏小做低,一个劲儿赔不是:“是是是,是我那混小子高攀了。”
李夫人被捧着,越来越飘飘然,说话也不经过脑子了:“嫣然出生的时候,有高人预言,说她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若不是你们家求着我们,我们还不愿意嫁呢!”
苍墨心想,那高人预言的还真没错,李姑娘确实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只是……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白临渊一眼,心想:只是现在,皇上并不开心,这李姑娘怕没有进宫的可能了。
沈老头的腰弯的像个虾米:“是是是。”
李夫人又说:“嫣然大度,允许沈海纳妾。但发生了这件事,咱这要求就得改改,十年内,沈海不许纳妾。”
白临渊觉得这样看下去,这两家人说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车轱辘话。
他对这姑娘及她家的长辈,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没有看这些事情的爱好,准备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锁,站起身:“她入不了宫,但朕还需要探寻她身上的秘密。你出面,表明身份,就说你看上了她。朕跟着你。”
苍墨明面上的身份是三品的御前带刀侍卫。这家人既然想攀高枝,绝对会第一时间抛弃那个叫沈海的,让李嫣然跟苍墨走。那之后,他便会切断李嫣然和这家人的联系。
“属下明白。”
苍墨和白临渊从房顶上下来,来到李府正门外。
李府正要赶人,苍墨就拿出了令牌:“我乃御前带刀侍卫苍墨,官居三品,来此找李嫣然李姑娘。”
李府的家丁赶忙入内通传。
在场众人没有想到,御前带刀侍卫竟然会来此,都站了起来。
因为激动,李夫人甚至有些面部充血:“这位大人来找嫣然,该不会是……看上嫣然了吧?”
李嫣然也迷迷糊糊,想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但面对着这么多人的眼神,好面子的她绝不能表现出任何疑惑。
因此,她将腰杆挺得更直。
李夫人开心极了:“我就知道,我家嫣然如此美貌,是能嫁个大官的!”
沈老头本来就处于劣势,这会儿更是懵了。
这种时候,李员外可不会考虑这位“未来亲家”的面子了。
“快快有请!”
小厮跑回门口通传。
屋内所有人快速出来,在院中站好。
见苍墨入内,他们马上跪了下去。
自进门开始,白临渊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李嫣然身上。她的腰间,就挂着他的那枚玉佩。
“请起吧。”苍墨开了口。
众人起身。
李嫣然起身站直,抬起了头。
白临渊的脸色,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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