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芊懵了——
怎么在这古代吃个瓜这么难，吃着吃着就要吃到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白临渊的脸色也变了——
他带陈佳芊来这里，是因为他知道严歆要对陈思宁下手。陈佳芊爱看个热闹，这么大的热闹，要是让她错过了，她肯定会懊恼不已。
但白临渊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刘曼如，并且刘曼如还猜到了她不该猜到的事情。
于是，他听得更加仔细了。
“墙”那边，陈思宁的声音略大了些：“不可能，就她那样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没一样拿得出手，长得也一般，凭什么得皇上青睐？”
刘曼如的声音倒很平和：“你难道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对她更关注吗？”
陈思宁皱眉：“你什么意思？”
刘曼如解释：“姐姐你读过不少书，是京城第一才女，难道真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还需要妹妹我解释？”
陈思宁心想，她读书是读书，但绝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多。
更何况，刘曼如所说的“书”，应该是史书之类的，她是一点没涉猎过。
她不能让刘曼如看出自己是绣花枕头，因此只能冷下脸来：“我没工夫跟你打哑谜。”
似乎是早就料到陈思宁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刘曼如倒也不生气：“皇上最少也要纳你们姐妹中一人为妃，可你和陈思婉二人都是丞相的亲生女儿。前朝有丞相，后宫有你们，皇上难免有被钳制之感。只有陈小芭，又是陈家女，又不是丞相的亲生女儿。只要皇上对她好，她就会站在皇上那边，不会做丞相的棋子。”
陈思宁没读过史书，因此也从未这么想过。
现在刘曼如明晃晃把这个道理说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她想，虽然刘曼如不知全貌，以为陈小芭只是陈宏图的养女。但实际上，陈小芭这个不在丞相府长大的庶女，对丞相府和陈宏图本人确实也没什么感情。
所以，刘曼如说的事情，确实是可能的。
霎时，陈思宁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像是卡了一根刺，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刘曼如将面前的画卷起来：“不过姐姐你应该不太在意这件事吧？逸王殿下心悦你多年，肯定会求娶你。能做逸王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提起白临逸，陈思宁心中更是慌乱。
“逸王……不会。”她强行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刘曼如问：“那姐姐是想留在宫中了？”
“自然是。”陈思宁回答。
她被陈思婉欺负了多年，无论如何都要翻身，让陈思婉见了她得下跪磕头。
如此一来，她才算为这些年的自己报了仇。
“既如此，不如，我给姐姐出一个主意。”刘曼如说。
陈思宁条件反射，觉得这里面有诈。
但是她看刘曼如神色如常，还是犹豫了：“你先说，为什么想帮我。”
“很简单。”刘曼如的声音毫无起伏，“我不喜欢陈思婉，因为她太张扬。我也不喜欢陈小芭，因为我家中也有养女这么一号人物，抢了本该属于我的许多东西。而且我帮了你，以后我们同在后宫，互相照应，相互提携，岂不是很好吗？”
陈思宁打消了疑虑：“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带着这个去求见皇上。”
刘曼如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
隔间密室里，陈佳芊用口型表示遗憾：“什么东西啊？”
白临渊摇摇头。
殿内，刘曼如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匕首上：“什么意思？”
“你只说你失忆了，其他的无需多说，皇上一定会选择你而放弃陈思婉的。”
陈思宁觉得，刘曼如这是在把她当傻子欺骗。
可现在的她似乎也没有别的路了。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把匕首：“若是失败，我会让你和我一起陪葬。”
“陈姐姐大可放心。”刘曼如终于笑出声来，“我也不是逼姐姐。若姐姐不愿用这个法子，就是不愿与我做同盟。既如此，我就另找同盟，将这法子告诉陈思婉。”
她说着，就要去抢那陈思宁手中的匕首。
这句话刺激到了陈思宁——
她对大多数事情都不在意，但唯独接受不了陈思婉永远高她一头。
她迅速把手往后一扬，躲开了刘曼如的手。
刘曼如挑了挑眉：“姐姐的意思是……”
“死马当活马医，我会去试。”陈思宁深吸了一口气，“时日不早，你还有其他事吗？”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刘曼如不慌不忙起身，甚至给陈思宁行了个礼：“妹妹告退了。”
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刘曼如出门的声音传到隔间密室中。
陈佳芊小声问白临渊：“这个刘曼如是这么好心的人吗，自己有办法得皇上宠爱，却要帮陈思宁？我听着，她俩也不是朋友啊。”
“我对刘曼如并不了解。”白临渊说，“多年来，她总是对外说自己身体不佳，因此不常出席贵女们之间的活动。”
“神秘人设啊。”陈佳芊总结了一下，“我觉得她不简单。她这很明显是给陈思宁挖坑了，陈思宁能信吗？”
“陈思宁不信，但她没办法。”
“而且……”
陈佳芊还想说什么，白临渊却忽然听到殿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他有内力，因此听得到这声音，但陈佳芊没有听到。
他立刻上手捂住了陈佳芊的嘴：“噤声。”
陈佳芊看他的神色瞬间认真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仔细听。”
陈佳芊把耳朵贴在墙上，定神，果然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时有时无，很是神秘。
就在陈佳芊的精神开始缓缓放松的时候，殿内，一声尖叫传了出来。
这声音尖利，陈佳芊本能地抖了一下。
白临渊将她抱紧：“别怕。”
“你在我身边，我没怕。”陈佳芊回答，“就是太突然了，毫无……。”
殿内，陈思宁的声音划破了傍晚的宁静：“来人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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