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透过附一院神经外科办公室的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放下手中的电子病历笔,端起已经微凉的绿茶喝了一口,感受着茶叶的苦涩在舌尖缓缓化开。距离“寰宇科技”那场席卷全球的风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我的生活似乎真的回归了某种久违的平静。
“沈主任,3床的病人术后影像出来了,您要现在过目吗?”住院医师小陈敲门进来,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拿给我吧。”我接过他递来的平板电脑,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脑部ct影像。这是一例复杂的鞍区脑膜瘤切除术后复查,肿瘤切除得很干净,周围组织水肿也在预期范围内。我指着影像上几个细微的结构点,向小陈讲解着术后评估的要点和需要观察的潜在风险。
这样的场景,如今已成为我每天的日常。
在“寰宇科技”事件尘埃落定后,我向玄龟正式提出了申请,希望继续以“沈瑾年副主任医师”的身份留在附一院工作。
理由很充分:这里是我最熟悉的伪装环境,能有效隐藏身份;医院本身也是信息汇流之地,便于持续监控异常动向;更重要的是,这里能为李哲的后续治疗提供一个相对稳定和专业的周边环境。
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玄龟的回复言简意赅:“同意。‘白衣’身份长期化。保持静默,积累声望,以待时机。”
于是,我重新穿上了这身白大褂。每天早晨七点半准时到医院,参加晨会,查房,看门诊,做手术,写病历,参加学术讨论……
节奏紧张而充实。我刻意收敛了所有与“烛龙”相关的能力和习惯,努力将自己融入一个兢兢业业、技术精湛的神经外科专家角色中。
这种“躺平”于系统内的感觉,起初有些陌生,甚至带着点战后应激般的恍惚。但很快,那种救死扶伤的本能和对医学本身的热爱,让我逐渐找到了锚点。
握着手术刀时,指尖传来的稳定触感;与同事讨论疑难病例时,思维碰撞的火花;看到患者病情好转出院时,家属脸上真挚的感激……这些平凡而真实的瞬间,一点点修复着我在生死边缘挣扎时紧绷的神经。
我的医术,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后,似乎也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精进。或许是“生命场”感知带来的对生理细微变化的敏锐,或许是在龙组高压环境下磨砺出的更沉稳的心态和决断力,让我在处理一些极端复杂的病例时,往往能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上周,我主刀了一例脑干延髓腹侧区的血管母细胞瘤切除术。这个位置堪称神经外科的“手术禁区”,周围密布着生命中枢神经核团和重要血管,稍有不慎便是灾难性后果。
手术持续了整整十个小时,我在显微镜下小心翼翼地分离、止血,最终将肿瘤完整剥离,重要神经血管结构保护完好。术后第二天,患者肢体活动和言语功能未受任何影响,恢复得出奇顺利。
这台手术的成功,让我在附一院乃至本市神经外科圈内的声望提升了不少。王主任在科务会上特意表扬了我,连一向严苛的张主任见到我,也难得地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甚至有外院同行慕名而来,邀请我去会诊疑难手术。
除了临床工作,我还恢复了在医科大学的兼职教学。每周两次,给研究生们讲授《高级神经生物学专题》。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那些年轻而充满求知欲的面孔,讲解着最前沿的脑科学进展,我会偶尔恍惚,仿佛那段在废弃作坊和地下实验室里与“黑桃7”搏杀、与苏雨薇周旋的日子,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粉笔灰的味道,比硝烟和血腥气要好闻得多。
当然,我从未真正忘记自己是“烛龙”。
每天深夜,回到基地分配的保密居所,我都会通过加密链路查看李哲的治疗进展。
吴启明教授团队利用从“寰宇科技”事件中获取的关键样本和数据,优化了“净化”方案,李哲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脑电图中开始出现更多有序的、接近正常睡眠-觉醒周期的波动。虽然距离他真正苏醒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但希望之光确实越来越明亮。这是我安心“躺平”的重要支柱。
我也留意着外界的动静。苏雨薇和她的“创生”生物,在“寰宇科技”倒台后,果然以惊人的效率接手了前者留下的部分市场空白和研发项目,势头稳健。但她本人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过,那个带着水滴印记的加密信道也一直沉默着。
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合作从未发生。我知道,这是“红心”部门在低调地消化战果,积蓄力量。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日子,就这样在手术刀的光影、病历纸的摩挲和课堂上的讨论声中,平静而充实地流淌着。我甚至开始有些享受这种久违的、专注于医学本身的单纯。直到那个深夜,平静被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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