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之行,不能再等了。”
冰冷的誓言在心底沉落,如同投入深潭的顽石,带着决绝的重量。我缓缓放下紧握的加密通讯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吴师兄带来的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冰锥,刺穿了对奥古斯都基金会最后一丝模糊的观望。这不是激进的探索,这是对生命赤裸裸的践踏。洛伦兹那张带着蛊惑笑容的脸,此刻在我脑海中只剩下虚伪和冷酷。
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灼烧,却并未让我失去理智,反而淬炼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清明。对手的强大与毫无底线,要求我必须更快地成长,必须掌握更强的力量,才能揭开黑幕,讨还血债。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死寂。
顾倾城和“铁匠”到了。
顾倾城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衣,面容清冷,眼神锐利如刀,迅速扫过现场,目光在赵铭已无生息的躯体上停留一瞬,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护士正在清除赵铭身体上的所有管线。
“铁匠”跟在她身后,提着标志性的金属工具箱,表情严肃,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在监护仪和尸体上,专业而冷静。
“情况?”顾倾城走到我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任务特有的简洁。
“急性全身性崩溃,基因层面瓦解,我的干预无效。”我声音沙哑,重复着残酷的事实,“就在我们通话前几分钟,突发。吴师兄刚确认,他体内的基因编辑标记指向奥古斯都一个已被废弃的失败模型。”
“灭口。或者……实验体自身的缺陷被远程激活了。”“铁匠”已经戴上特制手套,开始用便携式扫描仪进行快速检测,语气凝重,“能量残留有非自然衰变特征,符合精密诱导崩溃或触发式自毁的特征。对方很谨慎,痕迹很干净,但并非无迹可寻。”
他们的到来,像一股冰冷的镇静剂,瞬间将弥漫在病房内的无措和悲伤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效、专业却更令人心悸的冷酷氛围。
这是处理“特殊事件”的标准流程,我并非第一次见,但这一次,因为知晓了背后的真相,这种感觉格外沉重。
医院的保安和接到通知的辖区民警也赶到了,现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混乱。带队的警官看到房内情形和顾倾城等人,明显一愣。
顾倾城直接迎上,亮出证件,语气不容置疑:“警方同志,这里是‘特殊事件管制区’,现场由我们接管。请协助维持秩序,封锁消息,所有相关人员签署保密协议。后续程序与市局对接。”
警官看清证件,脸色一变,立刻敬礼:“明白!全力配合!”随即指挥手下退出病房区域,拉起警戒线,效率极高。
接下来的半小时,在一种压抑的高效中度过。顾倾城负责协调指令,冷静权威;“铁匠”则像最精密的仪器,收集样本、痕迹,甚至吸附空气中的微量异常残留。他们的冷静,源于见惯了阴影下的残酷,这种麻木感让我心头发冷。
最终,赵铭的遗体被装入编号的特殊运尸袋,由一群无声无息的黑衣人经专用通道运走。他们如同冰冷的执行机器,带走了这具承载着谜团与悲剧的躯壳。
我看着空荡荡的病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闭上眼。无力感并未消失,但已被更坚定的决心取代。奥古斯都……这笔债,我记下了。而讨债的第一步,就是拥有足够的力量。
医院方面对外的统一口径是“突发性多器官功能衰竭,抢救无效”,相关的医疗记录也被严格封存。
赵铭的母亲在凌晨赶到,哭得几乎昏厥,甚至都没看到儿子最后一眼。我作为主治医生,面对她撕心裂肺的质问和绝望的眼神,只能重复着苍白而官方的解释,内心的愧疚和愤怒几乎要冲破理智。
我知道,真正的凶手还隐藏在暗处,逍遥法外。
这件事在高层的干预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仅仅在医院内部激起几圈涟漪后,便迅速沉淀下去,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暗流已然涌动。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钦佩中掺杂着更多的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上帝之手”不仅能从死神手里抢人,似乎也更容易卷入常人无法理解的漩涡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慕名而来的疑难杂症患者。有从全国各地辗转而来的富商政要,有病情古怪连专家都束手无策的罕见病例。
我的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手术一台接一台。我沉下心,将这些高难度的手术视为对自身技艺和心性的锤炼。每一次精准的操作,每一次对生命能量的细微感知与调控,都让我对“生命场”的理解更加深刻。
我能感觉到,虽然境界没有突破,但掌控力越发纯熟精妙,那种“举重若轻”的感觉愈发明显。
在这些病例中,有一位来自东南亚的华裔富商,钱老先生,引起了我的特别注意。
他并非患有危及生命的重症,而是长期被一种奇怪的“梦魇”和“精神萎靡”所困扰,伴有偶发的、无法用现代医学解释的短暂意识恍惚。各大医院检查均显示其身体机能基本正常,顶多有些神经衰弱。
但在我超乎常人的“生命场”感知下,却能隐约察觉到,他周身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如附骨之疽般的阴冷能量残留,这能量并非源于他自身,更像是某种外物的“污染”,持续侵蚀着他的精气神。
“钱老先生,您发病前,是否接触过什么……特别的古物,或者去过某些特殊的地方?”我尝试着引导。
钱老先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犹豫片刻,才压低声音说:“沈医生不愧是高人……实不相瞒,半年前,我偶然得了一枚古玉,品相极好,说是能安神养人。可自打佩戴后,这睡眠反倒一天不如一天了……”
古玉?我心中一动。这或许就是那异常能量的源头。
就在我着手调查钱老先生病例的同时,另一件事也悄然画上了句号。
艾略特·兰开斯特,那位奥古斯都基金会的重要人物,在经过我后续几次巩固治疗后,脑部创伤基本稳定,后续的康复需要漫长的时间。奥古斯都基金会派来了一个精干的医疗团队,准备将他接回欧洲进行深度疗养。
交接仪式很简单,基金会的代表是一位举止得体、笑容公式化的中年主管,对我和医院表达了程式化的感谢,并再次转达了洛伦兹博士的“诚挚问候与未能亲至的歉意”。自始至终,洛伦兹本人没有再露面。
看着兰开斯特被小心翼翼地推上那辆豪华的、拥有顶级生命维持系统的医疗转运车,我心中没有多少救治成功的喜悦,反而充满了冰冷的厌恶。
赵铭惨死的画面,与眼前奥古斯都基金会这光鲜、专业却透着骨子里的冷漠的形象,形成了尖锐的对比。洛伦兹的“招揽”,此刻在我眼中,充满了虚伪与危险的气息。这个组织,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送走兰开斯特,我站在医院门口,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赵铭的死,钱老先生的怪病,奥古斯都的阴影……种种线索交织,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我必须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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