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女孩的突然出现,瞬间打破了店内紧张的对峙气氛。
聚宝斋老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警惕,但面对外国游客,他还是迅速换上了一副职业化的笑脸。
暂时将我们这边的事情搁置,迎了上去:“有,有!小姐您想看什么样的铜镜?汉代的?唐代的?我们这都有精品!”
他试图将女孩引向另一边柜台,那里陈列着几面看起来古色古香、但在我感知中能量反应平平甚至有些是做旧仿品的铜镜。
顾倾城趁着这个间隙,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盯紧那个紫檀木盒。她则上前一步,再次对店主施压,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老板,我们的时间有限。那个盒子,现在就要检查。”她手中的“文物稽查”证件若隐若现。
店主夹在中间,额头微微见汗,眼神在顾倾城严肃的面孔和外国女孩好奇的目光之间来回扫视,显然陷入了三难。
他既不想得罪“官方”的人,又不想放过可能的外国“肥羊”,更不愿轻易交出那个显然有问题的木盒。
我趁着这个机会,将“生命场”感知全力聚焦于那个紫檀木盒,同时悄然扩散开一部分,如同精细的雷达,扫描整个“聚宝斋”店内。
铜镜的能量信号清晰无误地从盒中传出。但除此之外,我的感知还捕捉到了另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靠近门口的一个不起眼的杂项柜台下层,一堆看似普通的瓷碗、铜钱、旧书画中,有一枚巴掌大小、沾满泥垢、边缘还有些破损的青铜残片,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古老的“地脉”气息,其能量结构稳定而内敛,远胜店内绝大多数器物。
而在博古架最高处,一个落满灰尘的犀角杯内部,竟然蕴藏着一丝极其淡薄、却灵动盎然的“草木精魄”的残余能量,虽然几乎消散,但品质极高。
捡漏的机会!我心中一动。看来这次任务还有意外收获。
这些微弱但纯粹的能量信号,寻常仪器甚至普通修行者都难以察觉,但在我的强化感知下,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虫。
这时,那外国女孩似乎对店主推荐的几面仿品铜镜不太满意,摇着头说:“No, no, these feel... too new. Im looking for something with real history, real energy.”(不,不,这些感觉太新了。我在寻找真正有历史、有能量的东西。)
她的话语间,似乎对“能量”有所感知?这让我对她多看了一眼。
店主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有些尴尬。
顾倾城抓住时机,再次冷冷开口:“老板,你是想现在配合我们检查,还是想让我们请市局文物稽查大队的同事过来,封店彻查?”这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店主脸色变幻,最终一咬牙,似乎下了决心。他先对那外国女孩挤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小姐您先自己看看,我处理点事情。”然后快步走到我们面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两位……高抬贵手。那盒子里的东西,确实……来路有点问题,但我也是中间人,赚个辛苦钱。您看这样行不行,东西您拿走,我绝无二话!只求别声张,别封店,我这小本生意……”
顾倾城冷哼一声:“东西我们要带走调查。至于如何处理,看你配合程度。”她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上前一步,小心地取下了那个紫檀木盒。
入手沉甸甸,盒盖上着锁。店主连忙递过来一把小巧的铜钥匙。
我打开盒盖,一面精美的唐代月华透光镜静静地躺在黄绸衬垫上,清冷的月华能量波动扑面而来,与资料描述完全一致。任务目标,到手!
我合上盖子,对顾倾城点点头。
店主见状,松了口气,又搓着手,眼珠一转,试图挽回点损失或者说拉近关系,指着柜台里那枚不起眼的青铜残片和犀角杯,对我讪笑道:“这位……领导,您一看就是懂行的高人。这两件玩意儿,虽不起眼,但也是老物件,您要是感兴趣,我给个实在价,就当交个朋友?”他显然没看出这两件东西的真正价值,只想处理掉些“垃圾”。
我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随意看了看,沉吟道:“嗯,这青铜片锈蚀太重,品相差;犀角杯也有裂,没什么收藏价值。不过嘛……我有个朋友喜欢研究这些残件,练练手。打包,给个价吧。”
店主一听,喜出望外,连忙报了个极低的价格,生怕我反悔。我爽快地付了钱,没有动用经费,是用我的个人账户。
我将青铜残片和犀角杯随意地装进一个布袋,和那紫檀木盒一起拿好。这次真是捡了大漏!
就在这时,旁边那外国女孩似乎看中了一枚挂在墙上的玉佩,正在和店里的伙计讨价还价。
那伙计眼神闪烁,口若悬河:“小姐好眼力!这可是正宗的汉代和田白玉螭龙佩,您看这沁色,这雕工!绝对是侯爵以上级别的大墓出来的!一口价,八万八!吉利!”
我瞥了一眼那玉佩,在我的感知中,那所谓的“汉代古玉”能量浑浊黯淡,沁色浮于表面,显然是现代酸咬加做旧的低仿品,成本不超过两百块。
这伙计看女孩是外国人,想狠狠宰一刀。
女孩似乎有些犹豫,她对中文数字不太敏感,但对“八万八”这个价格显然觉得高了,正在努力还价:“Its beautiful, but too expensive... could you give me a better price?”(很漂亮,但太贵了……能便宜点吗?)
伙计故作为难,眼神却透着狡黠。
我皱了皱眉。虽然任务完成,但看这伙计欺生宰客,尤其还是欺负一个似乎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外国女孩,实在有些看不过去。而且,这女孩刚才提到“real energy”,让我觉得她或许没那么简单。
我走上前,用流利的英语对女孩说:“Excuse me, miss. I couldnt help but overhear. If you dont mind my opinion, that piece…”(打扰一下,小姐。我无意中听到。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意见,那件东西……)
我指了指那玉佩,微微摇头,“…is not from han dynasty. Its a modern reproduction, not worth that price. the craftsmanship and material are quite ordinary.”(……不是汉代的。是现代仿品,不值那个价。工艺和材质都很普通。)
女孩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我,又疑惑地看向那伙计。伙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用中文低吼道:“你谁啊?别多管闲事!不懂别瞎说!”
我淡淡一笑,改用中文,声音不大却清晰:“我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做生意要讲诚信,欺生宰客,坏了鼓楼市场的名声,不好。”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也沉了下来,放下玉佩,对那伙计说了句:“No thanks.”(谢谢,不用了。)然后转向我,露出感激的笑容:“thank you so much! You saved me from a big mistake! Are you an expert?”(非常感谢!你让我避免了大错误!你是专家吗?)
“略懂一些。”我谦虚道,同时敏锐地感知到,这女孩身上似乎有一种极其微弱、却不同于常人的精神波动,很隐晦,带着一丝奇特的亲和力与自然气息,但似乎被某种方式抑制或隐藏了。
这不像是修行者或者异能者,更像是……某种天生的特质?或者佩戴了特殊的物品?
顾倾城在一旁看着,没有干涉,但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店主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狠狠瞪了那伙计一眼,然后对我们赔笑:“误会,误会!伙计不懂事,两位领导别见怪。小姐,您再看看别的?保证货真价实!”
女孩对我笑了笑,又好奇地看了看我和顾倾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礼貌地点点头,继续浏览店铺。我和顾倾城对视一眼,任务完成,还顺手捡了漏,不宜久留。便拿着东西,离开了“聚宝斋”。
走出店门,午后的阳光洒在古街上。我低声对顾倾城说:“目标到手。另外,捡了两个小漏,能量反应很特别,回去研究。那个外国女孩……有点意思,身上有微弱的特殊精神波动。”
顾倾城点点头:“嗯,任务完成就好。那女孩……我会留意一下。先离开这里。”
我们汇入人流,准备离开鼓楼市场。然而,我没注意到,刚才那个被拆穿的好诈伙计,正躲在店门后,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们的背影,尤其是看着我手中那装着“捡漏”宝贝的布袋,低声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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