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带进个瘦小的身影。男孩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眼睛飞快地扫过菜单,最后落在墙上那张“萌娃菜单”上,小手攥着口袋里的零钱,指节泛白。
“小朋友,想吃点啥?”李秀莲迎上去,笑着递过菜单,“俩小师傅今天做了新菜,瓦罐刀鱼,鲜得很。”
男孩没接菜单,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阿姨,我……我想点西红柿炒蛋、酸辣土豆丝、皮蛋豆腐……还有乾隆白菜。” 他报菜名时,眼睛盯着地面,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
李秀莲愣了愣——这孩子点的,全是炎昭炎曜的拿手菜,而且分量足够两个大人吃。她刚想问问,男孩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我有钱。”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皱巴巴的纸币和硬币加起来,刚够点这些菜。
后厨里,炎昭炎曜正忙着炖刀鱼,听见妈妈说有个小客人点了他们所有的菜,都乐坏了。
“肯定是咱的粉丝!”炎昭颠着锅,西红柿在锅里“滋啦”作响,“我得多放个鸡蛋,让他吃够!”
炎曜调着土豆丝的酱汁,往里面多撒了点葱花:“我要让他知道,咱的酸辣土豆丝,比他吃过的任何都香!”
菜一盘盘端上桌,红的西红柿炒蛋、黄的土豆丝、白的皮蛋豆腐、绿的乾隆白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像幅热闹的画。男孩坐在角落,拿起筷子,却迟迟没动,只是盯着那盘西红柿炒蛋,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炎昭炎曜偷偷趴在后厨门口看,看见男孩这模样,都有点纳闷。
“他咋不吃啊?”炎曜拽着哥哥的衣角,“是不是不好吃?”
“不可能!”炎昭挺了挺胸脯,“食神做的菜,不可能不好吃!”
突然,男孩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西红柿炒蛋,塞进嘴里。他嚼得很慢,眼泪却“啪嗒啪嗒”掉进盘子里,砸在蛋块上。可他没停,一口接一口地吃,像是在跟谁较劲,又像是在品尝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吃土豆丝时,辣得吸鼻子,眼泪却流得更凶;吃皮蛋豆腐时,冰凉的豆腐滑进嘴里,他突然“呜”地一声哭出了声,却还是往嘴里塞;最后吃乾隆白菜,麻酱的香甜混着眼泪的咸,他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嘟囔着:“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
满店的客人都被这场景弄懵了,连王铁柱都停下了颠勺,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角落。
男孩吃到最后,把所有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拌着米饭吃了个精光。他放下筷子,抹了把脸,突然对着后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做的菜。”
李秀莲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轻声问:“孩子,咋了?是不是想起啥了?”
男孩攥着纸巾,哽咽着说:“我妈……我妈三年前走了。她以前总给我做西红柿炒蛋,也是这样多放汤汁,说拌米饭香;她切的土豆丝,也像这样有点粗,说太细了没嚼头;她做的皮蛋豆腐,总往里面加很多醋,说我爱吃酸的……” 他指着那盘乾隆白菜,“我妈最拿手的就是这个,她说这是‘给小馋猫的宫廷菜’……”
原来,男孩的妈妈以前常带他来这条胡同,只是那时“老灶台”还没开。今天他路过这里,闻到香味,突然想进来试试,没想到一桌子菜,全是妈妈的味道。
炎昭炎曜站在门口,听得眼睛都红了。炎曜突然跑回后厨,端出一碗刚炖好的瓦罐刀鱼,往男孩面前一放:“这个……这个也给你吃,我妈说,吃鱼长力气。”
炎昭也跟着说:“以后你想来吃,随时来,我们给你做!不要钱!”
男孩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刀鱼,眼泪又下来了,却笑着说:“谢谢你们……我好久没吃到这么饱、这么暖的饭了。”
他走的时候,李秀莲把他的零钱塞回口袋,还给他装了两个刚出锅的酥肉饼。男孩走出店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后厨的方向挥了挥手,阳光照在他脸上,眼泪亮晶晶的,却带着点释然的笑。
那天晚上,关店后,炎昭炎曜都没说话。炎曜突然问:“妈,我们做的菜,真的像他妈妈做的吗?”
李秀莲摸了摸他的头:“因为你们做菜的时候,放了心啊。有心的菜,吃的人能尝出来。”
王铁柱蹲在灶台前,默默擦着锅,突然说:“明天……多备点新鲜食材吧。”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后厨的锅碗瓢盆都安静地待在原地,却好像还残留着那个男孩的眼泪和笑声。炎昭炎曜躺在床上,心里都装着件事——原来他们炒的不只是菜,还能炒出思念,炒出温暖,炒出让人想起妈妈的味道。
而这,或许就是玉帝要找的“人间滋味”——它藏在烟火里,藏在眼泪里,藏在两个孩子认认真真炒出来的,带着心的每一口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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