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卤锅刚咕嘟冒泡，炎耀就被卤香勾得直咂嘴。锅里的鸡爪浸在琥珀色的卤汁里，鸡翅泛着油亮的红，最绝的是那锅卤汁，张大爷说“用了八角、桂皮、香叶，还加了两味秘料，熬了三天三夜，香得能把墙根的蚂蚁都引来”。胡东东蹲在锅边，鼻尖快凑到卤汁里，被炎昭一把拽开：“当心掉进去当‘卤人’，到时候学生们该抢着买‘胡东东牌卤味’了。”
小宇背着书包进来时，正撞见胡东东往卤锅里扔了块冰糖，美其名曰“增加甜度，勾住学生的魂”。“炎耀弟弟，今天卤味打算卖啥？”他比炎耀高半个头，弯腰瞅着锅里的卤味，校服袖口沾着点粉笔灰——刚帮老师搬完作业本。炎耀往卤汁里撒了把葱花：“鸡爪、鸡翅、海带结，都是学生爱吃的，昨天特意让张大爷多备了二十斤，免得像上次dIY串似的，没到放学就卖光了。”
日头爬到胡同口的槐树上时，老灶台的卤味摊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京城一中的学生们举着零钱，踮脚往摊前瞅，连隔壁班的数学老师都拎着个保温桶站在队尾，笑着说“上次尝了口学生带的卤鸡爪，香得晚上没睡好，今天特意早点来”。
胡东东站在摊前吆喝，嗓子喊得比早读课还响：“卤鸡爪五块钱三个，卤鸡翅两块钱一个，买满十块送卤海带结——那位戴眼镜的同学，别往前挤，排队才有卤味吃，插队的只能闻香味！”
正吆喝着，突然有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拽着个小男孩，绕过队伍就往摊前冲，胳膊肘差点撞到排队的女生。“我是炎耀的同学家长！”男人嗓门比胡东东还大，往卤锅前一凑，“给我来二十块钱的，多来点鸡爪，我家孩子爱吃。”
排队的学生们顿时炸开了锅。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噘着嘴：“凭啥他不排队？我们都等了半小时了！”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叔叔，排队是规矩，就算是同学家长也不能插队呀。”
男人脸一沉，刚要说话，就被队尾的数学老师喊住了：“这位家长，我也是一中的老师，没听说过‘同学家长’能当插队的通行证啊。”老师往前挪了两步，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孩子们都在排队，咱当大人的，得给孩子做个好榜样不是？”
男人被说得脸通红，拽着小男孩就要往队尾走，小男孩却跺着脚喊：“我就要吃卤鸡爪！现在就要！”男人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屁股：“谁让你刚才磨磨蹭蹭的？排队去！”
这一幕逗得学生们直笑，胡东东举着个卤鸡爪喊：“这位小同学，排队的卤鸡爪更香，因为里面多了‘规矩味’！”小男孩被逗乐了，乖乖跟着爸爸去排队，路过队尾时，还冲数学老师鞠了一躬：“老师对不起，我爸爸错了。”
轮到数学老师买卤味时，她往保温桶里装了十个鸡爪、五个鸡翅，笑着对炎耀说：“你们这卤味确实香，上次有个学生上课偷偷啃，被我没收了，结果晚上忍不住尝了口——真香，比我家那口子卤的强多了。”炎耀往桶里多放了把卤海带：“老师您多吃点，备课累了啃个鸡爪，提神。”
小宇帮着打包时，发现刚才插队的男人正教育小男孩：“以后不管啥时候都得排队，没人能搞特殊，听见没？”小男孩点头如捣蒜，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卤锅，嘴里嘟囔：“那……等会儿能多买个鸡翅不？”男人被逗笑了：“排队排得好，就给你买。”
傍晚收摊时，卤锅见了底，只剩点卤汁在锅底冒泡，香得胡东东直舔勺子。“今天卖得比卤味还火的，是那出‘插队风波’！”胡东东数着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家长被老师怼的时候，脸跟卤鸡翅似的，红扑扑的。”
小宇往卤锅里添了点清水，说：“其实大家不是计较那点时间，是觉得排队才公平，就像咱老灶台的卤味，谁都得等，谁都不能搞特殊。”炎昭点头：“就像上次dIY串，虽然乱糟糟的，但没人插队，因为大家都觉得，按规矩来才吃得香。”
炎耀望着摊前散落的卤料包，突然想起数学老师说的“榜样”。或许老灶台的卤味香，不光是因为卤汁好，更因为来买卤味的人心里都揣着份规矩——学生们乖乖排队，老师笑着守秩序，就算偶尔有小插曲，也能被大家笑着纠正。就像这锅卤汁，得慢慢熬，得守着火候，急不得，也乱不得，这样熬出来的味，才最让人惦记。
灶膛里的火渐渐弱下去，卤锅的余温还在，混着卤香漫在空气里。胡东东突然说：“明天咱搞‘卤味盲盒’！五块钱抽一次，可能抽到鸡爪，可能抽到鸡翅，抽到海带结算运气差——保准比今天还热闹！”
炎昭笑着踹他一脚：“再瞎折腾，我就把你卤了当下酒菜，看你还敢不敢乱出主意。”
月光爬上卤锅时，灶台上还留着个没卖完的卤鸡爪，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炎耀把它放进保鲜盒，想着明天那个排队的小男孩来，给他当“守规矩奖励”。毕竟，这老灶台的烟火里，不光有卤味的香，还有藏在排队里的暖——你守规矩，我就给你最香的卤味，就像日子，你认真过，它就给你最甜的滋味。
明天一早，这里又会排起长队，等着那些揣着规矩来的人，在卤香里笑着排队，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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