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贺老的弟子阿宽,苏云舟关上门,外界的喧嚣便被隔绝在外。餐厅里,只剩下他和女儿温馨的晨光。
“爸爸,那个叔叔为什么看到我们的番茄,眼睛都直了呀?”晴晴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道。
“因为爸爸种的番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番茄。”苏云舟笑着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只有我们的晴晴才能每天都吃到。”
“耶!太棒啦!”小丫头欢呼起来又埋头于自己的“美食事业”中。
看着女儿纯真的笑脸,苏云舟心中一片安宁。他知道,贺老那边的事情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但那都是水到渠成之事。眼下,他更想经营好自己和女儿的这个新家。
吃完早饭,他带着晴晴来到别墅后院的花园。这里草坪柔软,花香弥漫,还有一个精致的玻璃花房,里面空空如也。
“晴晴,我们把这里变成我们自己的秘密花园,好不好?”苏云舟指着花房说道。
“好呀好呀!要种好多好多亮晶晶的番茄!”晴晴拍着小手,满眼期待。
苏云舟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鸿蒙灵田是他的根本,但如果能将灵田的一丝神异,带到现实世界中来那无疑会方便许多。
他让晴晴在院子里玩秋千自己则走进花房,心念微动,从鸿蒙灵田里取出一捧玄黑色的息壤。这捧息壤只有拳头大小,但入手沉甸甸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他没有直接用息壤种东西,而是将这捧息壤小心翼翼地混入花房角落一个大花盆的原有土壤里,按照一比一百的比例,仔细地搅拌均匀。混合后的土壤,颜色看起来只是深了一些并无太多特异之处。
做完这一切他从灵田里拿出几颗最普通的番茄种子,种了进去。然后他没有用灵泉,而是接了自来水,浇灌了下去。
他想看看仅仅是息壤,在没有灵泉的加持下,能对凡间的种子和水,产生多大的影响。这不仅是一个实验,更是他为未来生活布下的一步险棋。
……
与此同时东海市云璟轩。
当阿宽护送着那两个竹篮,如同护送皇冠上的宝石一般回到后厨时,整个云璟轩的核心团队都屏住了呼吸。
贺松亲自打开了竹篮的盖子。
那一瞬间,一股比“白玉玲珑心”更加清新、更加富有生命活力的混合香气,轰然在后厨炸开!所有厨师都感觉精神一振,仿佛置身于清晨最纯净的山野林间,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
“这……这……”阿宽的几个师兄弟,看着篮子里那晶莹剔透、宝光流转的番茄和黄瓜,一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是顶级的厨师,见过的珍稀食材不计其数,但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都看什么!还不快准备最纯净的山泉水!”贺松沉声喝道,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火焰“记住处理这些‘灵蔬’,不准用任何金属器皿,全部换成玉制和木制工具!烹饪方法越简单越好,任何多余的调味,都是对神品的亵渎!”
“是!师父!”众人齐声应和神情肃穆仿佛即将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贺松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樱桃番茄。那番茄在他苍老的手中,宛如一颗燃烧的红宝石。他没有品尝,仅仅是感受着那其中蕴含的温润灵气,他体-内那道刚刚生成的微弱气流,竟开始活跃地自行运转起来!
“好!好!好!”贺松连道三声好,眼中精光暴射,“秦老太爷有救了!”
当天傍晚,秦家寿宴在云璟轩最顶级的“天字号”包房举行。
包房内气氛庄重而压抑。秦家三代核心成员齐聚一堂,但没有一个人脸上有笑意。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形枯槁、双目紧闭的老人,正是秦家定海神针——秦振邦。他身上插着几根用于维持生命的便携式医疗管,旁边有专门的医疗团队随时待命。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进食的欲望了所谓的寿宴,不过是子孙们的一片孝心,走个过场。
“爸,贺老亲自为您准备了开胃菜,您尝一口?”秦振邦的长子,如今秦家的掌舵人秦文渊俯下身轻声劝道。
秦振邦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表示拒绝的“嗯”声。
众人脸上都闪过一丝黯然。
就在这时,包房门被推开。贺松亲自端着一个白玉盘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阿宽,阿宽手中同样端着一个青瓷盘。
贺松将白玉盘轻轻放在秦振-邦面前的桌上。盘中之物,简单至极——几片切好的碧绿黄瓜,和几颗完整的樱桃番茄,没有经过任何烹饪,只是简单地摆盘,旁边配了一小碟用泉水和微量海盐调制的蘸汁。
但这道“菜”一上桌,整个包房的空气都仿佛被净化了一遍!那股清甜鲜活充满生命力的香气,瞬间压过了沉闷的药味,钻入每个人的鼻孔。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而主位上那个一直毫无反应的秦振邦,那如同枯枝般的手指,竟微微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也颤动着,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盘红绿相间的“蔬菜”上,浑浊的眼眸深处,竟闪过一丝微光。
“这是……”他发出了嘶哑含糊的声音。
“爸!您想吃了?”秦文渊又惊又喜。
在贺松充满鼓励的目光示意下,秦文渊用一双象牙筷,夹起一颗樱桃番茄,小心翼翼地送到父亲嘴边。
这一次秦振邦没有拒绝。他张开了干瘪的嘴,将那颗番茄含了进去。
当番茄入口的那一刹那,奇迹发生了。
秦振邦那张如同古树皮般满是褶皱的脸上,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他那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迸发出一股难以置信的光彩!
他没有咀嚼,那颗番茄已然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暖而磅礴的生命甘泉,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腹中,然后轰然散入他那早已枯竭的四肢百骸!
他感觉自己那如同生锈机器般停滞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最精纯的润滑剂和能量。一股久违的暖意,从丹田升起,驱散了盘踞在体内的彻骨寒意。干涸的味蕾重新焕发生机,那股酸甜甘美的味道,是他此生从未体验过的极致享受!
“好……好吃……”
两个清晰的字,从秦振-邦口中吐出。声音虽然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所有秦家人的耳边炸响!
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听到老太爷说出如此清晰的话语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秦振邦竟自己伸出了手,虽然颤抖,却坚定地拿起了筷子,夹起一片黄瓜,送入口中。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包房里,是如此的悦耳。
“甜……清爽……”
秦振-邦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那是生命力被激发后才有的血色!他一口接一口,不过片刻功夫,就将那一盘灵蔬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吐出,竟带有一丝灰黑的颜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
“把……把这些管子,都拔了。”秦振-邦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医疗管,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逻辑清晰,不容置疑。
“爸!这可不行!”医疗团队的负责人大惊失色。
“拔掉!”秦振邦的语气重了几分,竟带上了一丝年轻时的威严。
秦文渊看着父亲眼中那重新燃起的生命之火,又看了看旁边神色镇定的贺松,他一咬牙,对医疗团队挥了挥手:“听我爸的!”
当最后一根管子被拔掉,秦振-邦非但没有倒下,反而靠着自己的力量,在椅背上坐直了一些。他环视了一圈目瞪口呆的子孙,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贺松身上。
“贺松,”他缓缓开口,“这盘菜,不是凡物。它为我秦振邦,争回了半寸光阴。说吧,它的背后,是哪位高人?”
一盘番茄,半寸光阴!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所有人都明白,这盘菜的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贺松心中巨震,连忙躬身道:“老太爷明鉴。此等灵物,非老朽所能拥有。乃是……乃是老朽机缘巧合之下,结识的一位苏姓高人所赐。”
“苏姓高人……”秦振邦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他身旁的秦文渊,此刻已经站起身,走到了贺松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贺松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贺老,”秦文渊直起身,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恳切“我秦家,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还请您……务必为我等引荐这位苏先生!我秦家,愿倾尽所有求一见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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