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灯光刺眼。
钱德海虽然穿着囚服手脚被铐,但那股子颐指气使的劲儿还没散。
他歪着头看着对面年轻的警员,嘴角挂着一丝轻蔑。
“小同志,这杯茶太凉了。”
“给我换杯热的要是大红袍,少一分火候我都不喝。”
警员气得拍桌子。
“钱德海!你搞清楚状况!这里是审讯室,不是你的董事长办公室!”
“你涉嫌的罪名够枪毙十回了!”
“枪毙?”
钱德海笑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在抖。
“年轻人,话别说太满。”
“我打个赌不出半小时你们局长就得亲自进来给我打开手铐,还得恭恭敬敬送我出去。”
“信不信?”
“你…”
警员刚要发作,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
并没有局长。
进来的是律师,手里拿着一部加密的卫星电话。
“钱董,‘上面’的电话。”
律师的手在抖,额头上全是汗。
钱德海眼睛一亮,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双手接过电话腰杆瞬间弯了下去。
“喂?老领导!是我,小钱啊!”
“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有人搞我!往死里搞我!”
“对对对只要您一句话,这龙城的天…”
“闭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像是暴风雨前的雷鸣。
“钱德海,你惹的到底是谁?!”
“我的私人账户刚才被冻结了!我老婆在海外的资产也被查封了!”
“纪委的人已经在敲我的门了!”
“什…什么?!”
钱德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像是一块风干的橘子皮。
“老领导,您别开玩笑…”
“嘟——嘟——”
电话挂断了。
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然后一个那个让他做噩梦的声音,幽幽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钱董,你的‘老领导’好像自身难保了啊。”
我的声音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冰冷。
“林渊!!!”
钱德海对着电话嘶吼,眼珠子通红。
“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敢动上面的人?你这是在找死!你这是在对抗整个规则!”
“规则?”
万米高空之上,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那一串串红色的名单。
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钱德海,你是不是忘了?”
“我说过在龙城,我就是规则。”
“影子。”
我淡淡地吩咐道。
“别让他们等太久。”
“把那份‘百官行述’,发出去吧。”
“好嘞老大!”
影子的声音兴奋得发颤。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涉及了龙城乃至省里三十八位大员!”
“这一发出去,政坛都要地震啊!”
“震就震吧。”
我抿了一口红酒,眼神漠然。
“烂掉的肉,就要剜掉。”
“哪怕流血,也在所不惜。”
…
同一时间。
龙城各大政府机关,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突然,会议室的大屏幕闪烁了一下。
原本严肃的汇报ppt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高清的照片,一段段清晰的录音还有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转账记录!
“这是…王副市长?!”
“天啊!那是李厅长收受钱家别墅的视频!”
“那是刘局长在会所…”
整个会议室炸锅了!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屏幕,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满口仁义道德的大人物此刻在屏幕上丑态百出!
贪婪!
好色!
无耻!
每一帧画面,都是对“公仆”二字的疯狂践踏!
“关掉!快关掉!”
坐在主位上的一位大领导脸色惨白,疯狂地拍着桌子。
但无论技术人员怎么操作,屏幕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甚至,音量还自动调大了!
“钱董,您放心这块地皮我批给您了只要那个数…”
“哈哈老钱合作愉快,以后在龙城咱们有钱一起赚…”
那些熟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
审讯室里。
钱德海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那个卫星电话里,正同步播放着外面的新闻直播。
“本台最新消息!就在刚刚,纪委监委联合警方展开雷霆行动!”
“龙城副市长王某、公安厅副厅长李某等三十八名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官员,被同时带走调查!”
“这是龙城建市以来,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的一次反腐行动!”
画面中。
一个个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大人物,此刻垂头丧气被戴上手铐塞进警车。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悔恨。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那个名字——钱家。
“完了…”
钱德海喃喃自语。
“全完了…”
“我的保护伞我的关系网…”
“林渊!你个疯子!你把天都捅破了!”
他猛地扑向铁栏杆,对着空气疯狂挥舞着双手。
“你就不怕报应吗?!”
“你就不怕没法收场吗?!”
“收场?”
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不是收得挺好吗?”
“你看垃圾被清理了,空气都清新了。”
“钱德海你以为有了钱和权,就能为所欲为?”
“你以为编织了一张关系网,就能兜住所有的罪恶?”
“可惜啊。”
“你的网再大,也大不过我的‘天罚’。”
“噗——!”
钱德海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在审讯桌上。
他引以为傲的政治资本,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护身符。
在这一刻被我像撕废纸一样,撕得粉碎!
“带下去吧。”
我关掉了通讯。
“让他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
“毕竟监狱里的‘朋友’们,可是等他很久了。”
…
飞机开始下降。
我透过舷窗,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龙城。
这座城市,正在经历一场剧痛的清洗。
但痛过之后,便是新生。
“老板。”
陈默走到我身边,神色肃穆。
“钱家彻底倒了。”
“那些官员落马后,李家那边…彻底慌了。”
“慌?”
我冷笑一声。
“李泽天那个老东西,现在恐怕已经不是慌了。”
“是绝望。”
“据‘蜂鸟’传回来的画面。”
陈默调出一张全息图。
“李泽天把庄园里所有的防御系统都打开了。”
“而且,他似乎在准备…最后的手段。”
画面中。
李家庄园的地下室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炸药桶。
而李泽天正坐在一堆炸药中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起爆器。
他的眼神疯狂而决绝,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
“想自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想死得痛快点?”
“没那么容易。”
“秦瑶。”
我转头看向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
她此刻正盯着平板上的新闻眼神中既有震撼,也有一丝释然。
“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要的‘程序正义’做不到的事情。”
“但我做到了。”
秦瑶抬起头,看着我。
那双美眸中第一次没有了反驳,没有了质疑。
只有一种深深的…复杂。
“林渊,你赢了。”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刀切下去,整个龙城的秩序都会…”
“秩序?”
我打断了她,走到机舱门口。
风,呼啸着灌进来吹动我的风衣猎猎作响。
“旧的秩序崩塌了,那就建立新的。”
“而我…”
我指了指自己,眼中闪烁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就是新的秩序。”
“走吧。”
“去见见我们最后一位老朋友。”
“李泽天。”
“他的‘葬礼’,怎么能少得了我这个…送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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