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林夜!回答我!”
沪海市的夜空下,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SF90如同离弦的利箭,在空无一人的高架桥上划出一道刺目的残影。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深夜的宁静,仿佛在宣泄着驾驶者那几乎要溢出胸膛的惊慌与恐惧。
苏月霜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她那张平日里颠倒众生、冰冷如霜的绝美脸庞此刻没有一丝血色,只有无边无际的苍白和恐惧。
手机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但林夜最后那几个微弱、沙哑、仿佛用尽生命最后一丝气力才挤出的音节,却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反复地扎在她的心脏上。
“我……安全了……”
“来……接我……”
安全?
这叫安全?!
他那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以及电话那头最后传来的那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让苏月霜的世界在瞬间崩塌!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个如同神魔般强大、从不败北的男人,究竟遭遇了何等惨烈的战斗,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定位!给我他的最后定位!”她对着车载AI发出嘶哑的咆哮。
【正在根据最后通话信号进行定位……定位成功!目标最后出现位置:浦东新区,宏安路与昌邑路交叉口,废弃第五纺织厂后巷区域。】
轰!
法拉利的引擎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轰鸣,车身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完成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极限漂移,调转方向,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向着那个陌生的地名疯狂冲去!
与此同时,她另一部加密手机已经拨通了王虎的号码。
“王虎!召集所有能动用的人!地毯式搜索!给我把宏安路和昌邑路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
她的声音不再是女王的冷静,而是带着哭腔、近乎歇斯底里的命令!
……
同一片夜空下,不同的角落,同样的指令也在下达。
奥罗拉资本总部,那间刚刚见证了“神迹”的总控制室里,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秦峰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最终消失在黑暗中的坐标点,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脸庞此刻已经因为极致的羞辱和愤怒而彻底扭曲变形。
他输了。
在他自己亲手打造、最引以为傲的狩猎场里,他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不仅没能留下那个男人,反而折损了自己手中最后也是最强的两张王牌!
“废物!一群废物!”他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发出乒乒乓乓的巨响,“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一支装备精良的精英小队!竟然连一个人都留不住!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他发疯般地咆哮着,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那些战战兢兢、早已吓破了胆的手下身上。
良久,他才渐渐平复下来,但那双隐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却闪烁着比毒蛇更加阴狠的光芒。
他知道,那个男人虽然逃了,但也绝对是强弩之末!他亲眼看到林夜在撞击墙壁时吐出的那口血,也知道他腹部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现在一定是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是杀掉他的最好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一旦让他缓过气来,那么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来自地狱的无穷报复!
“给我接通‘夜鸦’。”秦峰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夜鸦”是他豢养在沪海市最深处的一群鬣狗,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专门为他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脏活。
“秦……秦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谄媚而又畏惧的声音。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把你所有的人都撒出去!地毯式搜索宏安路和昌邑路附近的所有区域!”秦峰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目标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记住,我要活的!我要亲手把他千刀万剐!如果实在不行……”
秦峰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那就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喂狗!”
“是!是!秦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追逐,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沪海市无声地展开。
夜色中,数不清的暗流在疯狂涌动。
一边是苏月霜调动的天美集团安保车队,清一色的黑色奔驰。它们代表着权势和秩序,在城市的街道上拉响警笛,用最快的速度向着目标区域疯狂收缩。
另一边是秦峰派出的“夜鸦”小队,十几辆破旧但马力强劲的黑色面包车。它们如同从阴沟里钻出的老鼠,悄无声息地从各个角落钻出,车里坐满了手持砍刀和钢管、眼神凶悍的亡命之徒。他们代表着混乱和死亡。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从不同的方向,向着同一个坐标点,那条散发着霉味的偏僻后巷,疯狂逼近!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还有第三方力量也加入了这场竞赛。
……
城西,安全屋别墅。
陆雪在客厅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夜哥已经出去了整整一夜,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她给他发了十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死死地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坐立不安。
“小雪,别转了,晃得我头晕。”母亲陆芸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她同样一脸忧色,“林先生他……他身手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女儿,不如说是在安慰她自己。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震动声突然从陆雪的手腕处传来。
她猛地低头看去。
那是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粉色水晶手链,是林夜在带她们来安全屋的第一天送给她的。他说这东西能静心安神,让她戴着。
此刻,手链上那颗最大的水晶珠子内部竟然亮起了一点微弱却执着的红色光芒!
陆雪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记得清清楚楚,林夜当时将手链交给她时曾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对她说过一句话: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摘下它。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它亮了,就说明我遇到了天大的麻烦,需要你来救我。”
当时她还以为林夜是在开玩笑,一个像天神一样强大的男人,怎么会需要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去救?
可现在……
它亮了!
它真的亮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从她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林夜哥出事了!
他真的出事了!
陆雪没有任何犹豫,她转身就向门口冲去!
“小雪!你干什么去?!”陆芸被女儿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拉住她。
“妈!林夜哥出事了!我要去救他!”陆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疯了?!外面那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出去能做什么?!”
“我不管!”陆雪用力甩开母亲的手,那双平日里柔弱得像小鹿般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他救了我们两次!现在轮到我去救他了!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说完,她毅然决然地拉开别墅的大门,冲进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她没有去开那辆停在车库里、目标太大的商务车。
她跑到了别墅的后花园,那里停着一辆她平时用来去附近超市买菜、最不起眼的粉色小电驴。
她跨上车,将油门拧到了底!
手链上的红光在黑暗中为她指引着方向,那一点微弱的光芒此刻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坐标和信仰!
她像一个勇敢的信徒,踏上了奔赴神明的朝圣之路。
一路上,她数次与那些呼啸而过的黑色奔驰车队和鬼鬼祟祟的黑色面包车擦肩而过。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她那野兽般的直觉告诉她,那些人都是敌人!都是想伤害林夜哥的坏人!
她将自己的身体压得更低,像一只灵活的雨燕,在城市复杂的巷道中穿行,巧妙地避开了一切盘查和可疑的视线。
她的心在狂跳,风声在耳边呼啸。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一点!
再快一点!
林夜哥,你一定要撑住!我来了!
……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一丝鱼肚白时,陆雪终于根据手链上那个越来越亮的红点,来到了那条散发着霉味和腐臭的偏僻后巷。
她跳下车,也顾不上那满地的污秽,踉踉跄跄地向巷子深处跑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堆满了废弃纸箱和建筑垃圾的杂物间。
手链上的红光在这里达到了最亮的程度。
陆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颤抖着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着、布满铁锈的门。
门后,是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在她心中如同天神下凡、无所不能的男人,此刻正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般,蜷缩在肮脏的角落里。
他那身黑色的运动服早已被暗红色的血迹浸透,变得僵硬。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他的嘴唇干裂,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他的身下,已经汇聚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就像一头在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战斗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最终力竭倒下的孤狼,悲壮而又脆弱。
“林……夜……哥……”
陆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爆了!
她所有的坚强和勇气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跪倒在那片冰冷的血泊中,颤抖着手,却又不敢去触碰他,生怕自己一碰,这个脆弱的幻影就会彻底碎裂。
“林夜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
巷口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几个男人粗俗不堪的叫骂声。
“妈的!这破地方跟迷宫似的!老大说那小子就在这附近,怎么找也找不到!”
“分头找!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地翻!就算是只死老鼠也得给老子翻出来!”
是秦峰的人!
他们来了!
陆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她看到几个手持钢管和砍刀的凶恶身影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距离她们已经不足二十米!
跑?
她跑不掉!
更不可能丢下林夜一个人跑!
怎么办?!
怎么办?!
陆雪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抖得像筛糠。
她看着地上那个不知生死的男人,又看了看巷口那群越来越近的恶魔。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和对这个男人深入骨髓的爱,最终战胜了所有的恐惧!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
她猛地张开双臂,用自己那纤瘦、单薄、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如同一只勇敢的母鸡,死死地护在了林夜的身前,护住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的眼中依旧噙着泪水,但那泪水之下,却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要伤害他?
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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