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楼。
纯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圆鼓鼓的眼睛瞪着床顶。
李整站在边上,连连问道:“你怎么就回来了啊?昨天不都好好的吗?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
“说什么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看到什么了?”
“包袱啊!”
李整急得转了个圈:“为啥?到底为啥?昨天不都好好的吗?”
“昨天不好,他逛半月青楼,我的肝儿都被气疼了!”
“就为这个?”
“不然呢?”
“他又不是第一次逛青楼,男人嘛!”
昨夜野利羌已经去春梦楼了,回来说赵砚确实是在那呆了半个月,李整并不惊奇。
男人嘛,尤其是商人,什么花天酒地不经历,他自己就是那个德行。
纯儿噌地一下坐起,怒目而斥:“李整,你要是再说这么下三滥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
“嚯!”李整失声笑了,坐床榻边 :“你要造反啊?”
“对,不仅你,还有杨蛟,赵砚,我谁都不认!我马上就回老家去!”
纯儿下床就走,李整见她动真格了,赶忙拉住:“你跟赵砚吵架了?”
纯儿不说话,鼻子一下酸涩。
李整警疑地问:“他撵你回来的?”
“不是。”
“那是?”
纯儿变成了泪眼朦胧:“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砚哥哥总是欺负我,但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更没有伤害过我,我不想让他对我心有防备,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他怀疑你了?”
“我不知道。”
“那是跟他身边多出来的人有关?”
赵砚身边多出来的人就是柳絮和凌枝,外带两个孩子。孩子不足为虑,柳絮是游医,对纯儿来说,唯独奇怪的是凌枝。
凌枝是个男人,就是之前瓦舍那个算卦的,赵砚就因为凌枝救了孩子,从而就对她那么好吗?
纯儿想到他们之前的亲密举动,觉得匪夷所思,可是翁厨那么大,她跟凌枝接触很少,见了面也绕道行,暂时没发现什么出来。
李整催促道:“想什么呢?快说啊。”
“没什么,你另想办法吧,生意上我帮不了你了。”
纯儿又去床上躺下,闭眼冥想,好像柳絮也有点问题,那晚在正厅,她明明听到柳絮在骂赵砚,后来那么久,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
“砚公子!”
赵砚刚刚踏入锦红阁内,锦娘就小跑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衣袖上的披帛秋香黄,飘在两侧。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怎么了?”赵砚掰开她的手。
“昨夜野利羌带人查我锦红阁,吓死我了。”
“还真来查了?”
“对呀,架势可野蛮了,把我的小丫头冰巧都快给吓哭了。”
“那你呢?”
“我害怕。”锦娘更加可怜嘤嘤。
“你怎么说的?”
“我按照你的原话说的呀。”锦娘的表情变得很耐人寻味:“按你的吩咐,说我们,半月都在,嗯~”
她眉眼挑动着已经描绘了所有的床上画面。
这时一个白影闪现,在锦娘的脖颈点了穴,让她晕倒了。
赵砚看着杨蛟把锦娘抱上床的身影,总算舒了口气,他来春梦楼之前就去找过杨蛟,还是不见人,还担心杨蛟出什么事了。
两两围桌坐下,杨蛟见赵砚的脸色不好:“受伤了?”
赵砚轻轻捏着手臂,精神不佳:“是中毒。”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你杀人做什么?”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杨蛟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们被人做局了。”
杨蛟说后等待赵砚的反应,赵砚也等了他半天,拧眉道:“继续说。”
杨蛟静了半晌,好似想通了什么:“他们的目标是为了给你下毒?”
赵砚真是头大:“我问你杀人做什么?”
“他们在我高阳楼附近撒野啊,我一想到他们割了孩子的耳朵就来气,于是趁着夜黑,把他们给削了。”
“头颅你挂的?”
“我有毛病啊,我杀了人还把头颅挂到城门上嚣张个什么?”
“所以头颅也不是你砍的?”
“当然不是,我直接一刀就给毙命了,还砍掉做什么?”
赵砚揉揉心口,心还有点累:“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眼看竞扑只有几日了,对方正愁拿什么攻击我们,这下好了,一下抓住了俩。”
“什么意思?”
“我留下了伤口,你留下了波浪花,纯儿什么都知道,你说她会不会告诉李整?”
“我也不想啊,实在是忍不了啊。更关键的是,我杀了人没多久就涌现了一波黑衣人追着我打,我这弄了两天才把他们给弄干净。”
“什么人?”
“党项人。”
“全部都是?”
“对!”
那就是被做局了,还把杨蛟支开,除了李整那个熟人还能有谁?
还来查青楼,不是纯儿报的信还能有谁?
赵砚头痛,右手肘撑到桌面上,手背关节压到眉心,使劲摁着,眯着眼睛,慢慢分析道:
“住在尊胜寺的真金是元廷的皇太子,他与他们朝中的理财派不合,那个和尚是理财派的人,我们可以从中作梗。”
“怎么做?”
“你匿名给真金放去消息,说杨琏真迦内定了李整,这样到时竞扑,真金自然会干预几分,毕竟他也不想理财派的势力扩大。”
“行。”
——
楼下街道,杨琏真迦捻着佛珠,野利羌别着弯刀,盘算着生意上怎么给李整上分,怎么利用头颅案给赵砚做局。
行至春梦楼门口,碰到赵砚出来,赵砚看到了他们,但忽视了他们,径直往旁侧等候着的马车而去。
“砚公子!”
那声音含着老痰,让人一听就恶心。
赵砚转过身去,对面两人的目光皆扫过他的左臂。
杨琏真迦笑里藏针地说:“砚公子好雅兴啊,刚在青楼沉湎半月,今日又来?”
赵砚没搭理,心想野利羌那个猪脑袋反应没那么敏捷,能把吴窃和熊铁的死亡事件迅速发酵,把利用价值放到最大,必是这个老秃驴所为。
杨琏真迦又说:“就是气色不大好啊,莫非是长久沉湎女人所致?女人害身啊。”
赵砚扇一下面前的空气:“大师不应该在庙里吗?怎么在青楼?”
杨琏真迦一时哑巴,赵砚撩帘上了马车,赵仓迅速赶马,也扇了扇难闻的空气,气得野利羌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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