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的油灯晃得人影发颤,李宗仁指着墙上的地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现在是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底,矶谷廉介的第十师团已经啃了台儿庄三天,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在巷子里跟鬼子拼刺刀,每一条胡同都得填十几条人命。”
张自忠站在旁边,军帽上还沾着尘土:“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更狠,从临沂方向往这凑,想把台儿庄变成口袋,把咱们第五战区的主力包圆了。眼下鬼子援兵里的五辆坦克,就是第五师团派来的‘破阵刀’。”
林峰盯着地图上标注的“日军坦克路线”,指尖划过一片低洼地:“李司令,张将军,那片洼地是伏击的好地方——坦克进去后转弯慢,咱们的火箭筒和迫击炮能贴上去打。”
“可鬼子步兵会护着坦克。”张自忠皱眉,“我部的士兵手里多是汉阳造,打不动坦克,只能靠你们的新家伙。”
“放心!”陈刚突然插话,拍了拍身边的m2重机枪,“俺这挺家伙,能把鬼子步兵扫成筛子,给王虎的火箭筒铺路!”
李宗仁点点头:“好!张自忠带五十九军一部,在洼地东侧佯攻,吸引鬼子注意力;龙魂特战队在西侧设伏,主攻坦克;孙连仲那边会在庄内加紧进攻,不让里面的鬼子出来接应。”
部署定下来时,天已经擦黑。
林峰带着弟兄们往洼地赶,雪地里踩出一串深脚印。
王虎扛着反坦克火箭筒,走几步就摸一下筒身:“林队,俺之前炸过装甲车,坦克的装甲厚,得打履带或者炮塔下面的缝隙。”
周星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弹道:“迫击炮架在北边的土坡上,我算过了,三炮就能覆盖鬼子坦克的必经之路,先炸散他们的步兵阵型。”
赵雅和小花带着医疗队,在洼地后方的山洞里搭起临时救护所。
小花把青霉素和血浆摆得整整齐齐,又摸了摸腰里的勃朗宁:“赵姐,等会儿要是有鬼子冲过来,俺帮你挡着。”
赵雅笑着把一块压缩饼干塞给她:“先吃饱,救伤员也得有力气。”
后半夜,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鬼子的援兵到了。
李勇趴在土坡顶端的断树上,狙击枪的镜片对准黑暗:“队长,五辆坦克开在前面,后面跟着至少两个中队的步兵,还有三辆卡车,像是拉弹药的。”
林峰抬手示意所有人隐蔽:“等坦克进洼地中央,周星先开炮!”
没过多久,坦克的灯光刺破黑暗,像五条张牙舞爪的怪兽,慢悠悠地闯进洼地。
后面的鬼子步兵端着枪,猫着腰跟在坦克旁边,嘴里还喊着“万岁”。
“放!”周星一声喊。
三门105毫米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咻”地飞出去,落在鬼子步兵中间。“轰隆!轰隆!”火光冲天,十几个鬼子瞬间被炸飞,剩下的步兵慌了,纷纷往坦克后面躲。
“就是现在!”王虎扛着火箭筒站起来,对准最前面那辆坦克的履带扣下扳机。
火箭弹“嗖”地窜出去,正好撞在履带衔接处。
“哐当”一声,履带断了,坦克像头瘸腿的野兽,原地打转。后面的坦克想往前冲,却被挡在原地。
“好样的!”陈刚抱着m2重机枪站起来,枪口对准躲在坦克后的鬼子,“哒哒哒”的子弹扫过去,鬼子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可没等弟兄们高兴,第二辆坦克突然调转炮口,对准了王虎的位置。
“王虎快躲!”林峰大喊着,扑过去把他按在地上。
“轰隆!”一颗坦克炮弹炸在旁边,泥土溅了两人一身。王虎爬起来,吐了口嘴里的土:“娘的,差点成了肉饼!”
李勇在树上看得清楚,狙击枪对准第二辆坦克的观察口——“砰”的一声,玻璃碎了,里面的鬼子指挥官脑袋歪在一边。坦克顿时没了方向,胡乱开炮。
“小花,递火箭弹!”王虎喊着。
小花抱着火箭弹跑过来,正好遇到两个漏网的鬼子冲过来。
她没慌,掏出勃朗宁对准鬼子的腿就是两枪,鬼子倒在地上,被后面的特战队队员补了枪。
“虎哥,接着!”小花把火箭弹扔过去,转身又跑回救护所。
赵雅这时正忙着救一个国军士兵——那士兵的腿被弹片炸伤,血流不止。
赵雅飞快地给他注射血浆,又用绷带缠紧:“能走吗?能走就去旁边的掩体躲着。”
士兵咬着牙点头:“俺还能打!”刚站起来,就看见一辆坦克朝救护所的方向开过来。“赵医生快躲!”士兵扑过去,把赵雅按在担架下面。
“轰隆!”坦克炮弹炸在救护所门口,帆布棚子瞬间烧了起来。
赵雅爬出来,看见那士兵的后背被烧伤,赶紧掏出烧伤膏给他涂。
士兵咧嘴笑:“俺这条命是你救的,护着你应该的。”
洼地中央,战斗打得更激烈了。
王虎又炸毁了一辆坦克,剩下的两辆坦克想往后退,却被张自忠的部队堵住了退路。
张自忠亲自带着士兵冲过来,手里的大刀劈向鬼子步兵:“弟兄们,跟鬼子拼了!”
林峰见状,立马下令:“所有火箭筒手,集中火力打剩下的坦克!”
五具火箭筒同时开火,火箭弹像五条火龙,撞在坦克上。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剩下的两辆坦克也停了下来,里面的鬼子想爬出来,却被汤姆逊的子弹扫成了马蜂窝。
刘栓抱着账本跑过来,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林队!炸毁五辆坦克,歼敌400多,缴获三卡车弹药!咱们弟兄就伤了18个,没人牺牲!”
弟兄们都欢呼起来,陈刚把m2重机枪扛在肩上,笑得合不拢嘴:“娘的,这仗打得痛快!比在南京那会儿过瘾多了!”
赵雅和小花也走过来,小花手里还拿着一面缴获的太阳旗:“队长,你看,俺缴获的鬼子旗子!”
林峰摸了摸她的头,刚想说话,周星突然脸色煞白地跑过来:“队长……不好了!远处发现鬼子的装甲车集群,最少有十辆,还有飞机的声音!”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
飞机?装甲车集群?
林峰抬头看向天空,黑暗中隐约传来“嗡嗡”的声音——是鬼子的轰炸机。
他攥紧了手里的汤姆逊,指节泛白。
刚打退一波援兵,又来了更厉害的——装甲车比坦克灵活,飞机还能轰炸,1500人的特战队,加上张自忠的一部,能挡住吗?
张自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队长,别慌!就算是天塌下来,咱们也得顶着!台儿庄不能丢,咱们的国家不能丢!”
林峰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远处的装甲车轰鸣声越来越近,飞机的“嗡嗡”声也越来越响。
他知道,这场伏击战还没结束,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
弟兄们纷纷拿起武器,眼神坚定地看着黑暗处——不管来多少鬼子,他们都得扛住,为了台儿庄里的弟兄,为了身后的家国。
可谁也没注意到,在洼地的另一侧,几个穿着便衣的人正躲在树后,手里的望远镜对准了龙魂特战队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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