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清脆的狙击枪声划破雪空,刚扣下扳机的日军特务猛地栽倒,额头上的血洞在白雪里洇开一片黑红。
林峰顺着枪声抬头,只见土坡顶端的断树上,李勇正收着狙击枪,冲他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娘的!差点栽在阴沟里!”林峰拍掉身上的雪,刚站起来,就看见陈刚拎着m2重机枪跑过来,“队长,没事吧?这狗特务藏得够深的!”
“没事,多亏李勇。”林峰看向通讯兵,“孙连仲将军的追击部队到哪了?”
通讯兵抹了把汗:“刚来电,池峰城师长带着31师残部追到了东南山口,日军残兵跑得急,丢了不少装备,但还抱着最后一股劲,想跟东南方向的第五师团汇合!”
张自忠这时也策马过来,马背上挂着刚缴获的日军指挥刀:“现在是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五日,台儿庄战役已经打了十一天,孙连仲部从最初的两万八千人,打到现在只剩八千,每一步都在淌血。
矶谷的第十师团濑谷支队,原本一万二千人,现在就剩三千残兵,可板垣的第五师团还留着一个联队在东南方向接应,咱们必须在他们汇合前拦死!”
林峰蹲在地上画路线:“东南山口有个窄道,只能过两辆马车,是绝佳的拦截点。
周星,你带迫击炮组去窄道上方,把炮弹堆在那,等鬼子进来就炸;陈刚,你带重机枪手守左边坡,别让鬼子往山上爬;王虎,你跟我守右边,专炸他们的突围先锋!”
“得令!”几人齐声应下,转身就往山口跑。
赵雅和小花已经把救护所挪到了山口后方的破庙里。
小花正给医疗箱贴标签,突然看见庙后有个黑影闪过去,手里还攥着个铁皮盒子。她赶紧拉了拉赵雅的衣角:“赵姐,那边有人!鬼鬼祟祟的!”
赵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黑影正好钻进林子。
她心里一紧——刚才的特务肯定不是孤身一人,这是在传情报!她摸出腰间的汤姆逊,对小花说:“你在庙里守着伤员,我去看看,别乱跑。”
小花却攥住她的袖子:“俺跟你去!俺会用枪,能帮你看着背后!”说着,她把勃朗宁手枪掏出来,握在手里,眼神比刚才坚定多了。
赵雅没再拒绝,两人猫着腰跟进林子。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前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日语!小花屏住呼吸,看见两个特务正蹲在树桩旁,打开铁皮盒子里的地图,手指在上面划着什么。
“就是现在!”赵雅突然站起来,汤姆逊的火舌瞬间扫过去。一个特务当场倒下,另一个想跑,小花立马开枪,子弹打在他的腿上,特务惨叫着摔在地上。
“说!你们在传什么情报!”赵雅用枪指着他的头。
特务却突然从怀里掏出颗手雷,拉开了弦。
小花眼疾手快,扑过去按住他的手,把手雷往远处扔——“轰隆”一声,手雷在雪地里炸出个坑。
赵雅趁机给特务补了一枪,转头摸了摸小花的头:“你刚才反应真快,没吓着吧?”
小花摇摇头,脸上却有点发白:“俺就是怕手雷炸到你。”
山口方向的枪声这时响了起来。
日军残兵已经冲进窄道,领头的是两辆装甲车,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嘴里喊着“万岁”,想冲开一条路。周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挥手:“开炮!”
三门105毫米迫击炮同时轰鸣,炮弹落在装甲车前后,炸得雪块和碎石乱飞。
第一辆装甲车的履带被弹片打断,歪在路边,后面的步兵挤成一团,正好成了陈刚的活靶子。
“哒哒哒!”m2重机枪的子弹像暴雨一样扫过去,日军步兵成片倒下,尸体在窄道里堆成了堵墙。
后面的鬼子想往左边坡爬,却被陈刚的重机枪手盯上,刚露出半个脑袋就被打穿了太阳穴。
“队长,右边有鬼子想绕路!”王虎突然喊。
林峰转头,看见十几个鬼子正猫着腰往右边山坡爬,手里还扛着掷弹筒。
他立马端起汤姆逊,冲过去扫倒两个,剩下的鬼子慌了,想扔掷弹筒,却被赶过来的李勇一一爆头。
“娘的,还想绕后?”王虎扛着火箭筒,对准窄道里剩下的那辆装甲车。
火箭弹“嗖”地飞出去,正好撞在油箱上,装甲车瞬间变成火球,里面的鬼子没来得及爬出来,就被烧成了黑炭。
日军残兵没了装甲车掩护,顿时没了斗志。
有的想投降,有的还在顽抗,却被龙魂特战队和赶过来的五十九军士兵围了起来。
张自忠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指挥刀指着剩下的鬼子:“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没几分钟,抵抗就停了。
刘栓抱着账本跑过来,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队长!歼敌1500多,俘虏300,炸毁装甲车3辆,缴获掷弹筒12个,步枪800多支!咱们弟兄伤17人,没人牺牲!”
弟兄们都欢呼起来,陈刚把重机枪往肩上一扛,走到俘虏堆前,踹了踹一个日军军官的屁股:“你不是喊万岁吗?接着喊啊!”军官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赵雅和小花这时也回来了,手里拿着缴获的铁皮盒子。
“队长,这里面有日军的地图,好像是第五师团的部署!”赵雅把盒子递给林峰。
林峰打开盒子,里面的地图上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还有一行日语标注。
周星凑过来,看了一眼就皱起眉:“这是板垣第五师团的主力部署,他们明天要从东南方向的狼牙口过来,最少有五千人,还带着十辆坦克!”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
刚解决三千多残兵,又来五千主力,还有十辆坦克——龙魂特战队加上张自忠的一部,总共才三千多人,手里的火箭筒虽然能打坦克,但面对十辆,还有五千步兵,能挡住吗?
张自忠攥紧了指挥刀,指节泛白:“就算是拼光五十九军,也不能让他们过去!台儿庄的胜利就在眼前,不能功亏一篑!”
林峰盯着地图上的狼牙口,那里是个峡谷,比刚才的窄道更险,却也更适合伏击。
现有的火箭筒有五十具,打十辆坦克绰绰有余,但五千步兵怎么拦?
就在这时,小花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圈:“林叔叔,这里标着‘粮道’,是不是鬼子的补给线?”
林峰低头一看,小圈旁边确实写着“补给”两个字,就在狼牙口的侧面。
他心里一动——如果能断了鬼子的补给,就算他们人多,也撑不了多久。
可谁去炸补给线?狼牙口的鬼子主力明天就到,补给线肯定有重兵把守。
陈刚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胸脯:“队廿,俺带一个班去!俺们熟悉地形,半夜摸过去,炸了他们的粮车就跑!”
王虎也凑过来:“俺跟你去!俺扛着火箭筒,就算遇到装甲车也不怕!”
林峰还没说话,通讯兵突然跑过来,脸色惨白:“林队!李司令来电,孙连仲将军的部队在追击时遇到日军埋伏,伤亡惨重,池峰城师长请求支援!”
一边是明天要来的五千日军主力,一边是急需支援的孙连仲部,还有要炸的补给线。
三个战场,兵力却只有三千多。
林峰攥紧了手里的地图,指节泛白。
雪风吹过山口,带着血腥味,远处的枪声隐约传来,像是在催着他做决定。
他该先救孙连仲部,还是先炸补给线,或是留在狼牙口等主力?
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台儿庄战役的最终走向,也关乎着弟兄们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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