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图躬身行礼的动作还未落下,殿内突然响起一道与先前冷厉截然不同的声音,竟是来自孙由末长老。
他从案后站起身,眼神中没了之前的怀疑,反倒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热切:“刘图,你且起身。老夫方才仔细一想,你灵魂碎裂却能引动玄冰兵塔的力量,此等体质实属罕见,若无人引导,怕是会浪费了这份机缘。”
刘图闻言一愣,直起身时正好对上孙由末的目光,只见这位素来沉默寡言的长老向前走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说道:“老夫掌管器魂库多年,对兵灵与特殊体质的契合之道颇有研究。你若愿拜老夫为师,老夫不仅能助你探究灵魂与兵塔的关联,还能教你如何借助器魂之力稳固灵魂,你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不仅刘图惊得瞪大了眼,连周令长老都微微挑眉,显然没料到孙由末会突然提出收徒。
殿内的盘龙烛火苗又开始晃动,映得孙由末的脸忽明忽暗。
刘图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另一侧的郭本清长老也缓缓起身。
他走到孙由末身旁,目光落在刘图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诚意,“孙长老所言虽有道理,但刘图的情况特殊,但灵魂方面,这恰是老夫擅长的领域。”
两位长老一左一右站在刘图面前,皆是俭合左营顶尖的人物,寻常弟子求之不得的机缘,此刻却同时摆在了刘图面前。
孙由末眼角余光扫过郭本清,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强调道:“刘图啊,你可得想清楚,器魂库藏着俭合左营千年积累的典籍,连阁中核心弟子都难得入内半步。老夫能给你通行令牌,便是要教你实打实的本事 。如何让兵灵与灵魂共振,如何借万千器魂之力压制灵魂碎裂的隐患,这些可不是光靠研究几块石头就能做到的。”
这话明着是对刘图说,实则暗指郭本清擅长的星髓石研究不够实用。
郭本清握着玉佩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看向刘图,语气温和却针锋相对说说道:“孙长老这话就偏颇了。刘图的根本问题是灵魂碎裂,若只懂借助器魂之力压制,却不知为何会产生呼应,岂不是治标不治本?”
孙由末脸色微沉,向前半步挡在刘图与郭本清之间,声音抬高了几分:“郭长老这话就错了!修行讲究实效,刘图小友现在最需要的是快速稳固灵魂,免得哪天灵魂再受冲击彻底溃散。器魂库的‘聚魂阵图’、‘兵灵温魂术’,都是立竿见影的法子,哪用得着耗上几年去研究什么本源?再说,你那竹院除了石头就是手记,刘图跟着你,怕是连像样的兵灵都见不到几具,谈何实战?”
“实战?” 郭本清挑眉,语气带着一丝轻笑,“孙长老怕是忘了,三十年前平定兵灵叛乱,靠的可不是器魂库的典籍,而是老夫本命器引动天地元气,从根源上安抚了失控的兵灵。刘图若跟着你,或许能成为操控兵灵的好手,但实力怕是与同境界差一大截,这样的修行,跟盲人摸象有何区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周令坐在主位上,原本舒展的眉头又微微蹙起,却没有出言阻拦。
他清楚这两位长老的性子,孙由末护着器魂库的颜面,郭本清执着于本源研究,如今遇上刘图这般特殊的弟子,怕是不争出个高下不会罢休。
刘图夹在中间,手里攥着令牌与玉佩,只觉得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看着孙由末因急切而涨红的脸,又瞧着郭本清依旧温和却带着坚持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 两位长老说的都有道理,可这互相踩低的架势,让他越发犹豫起来。
孙由末见刘图迟疑,又补了一句说道:“刘图,你可别被‘修复本源’的说法骗了,郭长老研究星髓石三十年,也没见他帮谁修复过碎裂的灵魂,倒是老夫这些年用器魂之力救过三个灵魂受损的弟子,你若不信,随时可去器魂库查记录。”
郭本清闻言,也不恼,只是看向刘图:“老夫之所以没轻易出手,是因为此前从未遇到过与兵灵产生共鸣的灵魂。刘图的情况特殊,恰好能与老夫的研究相辅相成,这才是真正的机缘。”
周令长老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他轻咳一声,打破了刘图的怔愣说道:“刘图,孙长老与郭长老皆是阁中翘楚,能得他们青睐,是你的福气。你不必急于答复,可仔细斟酌后再做决定。”
刘图看着两位长老眼中的期待,他躬身道:“两位长老的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太过突然,晚辈需仔细考虑,还请长老们容晚辈几日时间。”
孙由末闻言,虽有些急切,但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三日内给老夫答复。若你选择拜我为师,随时可去器魂库找我。”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器魂纹路的令牌,递到刘图手中,“这是器魂库的通行令牌,你可凭此查阅部分典籍,也算老夫给你的诚意。”
郭本清也笑着递过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星髓石的纹路,触手生温道:“这是我竹院的信物,你若有疑问,随时可去竹院找我。”
深吸一口气,刘图缓缓抬起头,目光先落在孙由末长老身上,随即转向郭本清长老,最后又对着主位的周令长老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异常坚定:“两位长老的厚爱与诚意,晚辈铭感五内,万万不敢辜负。只是,,,这令牌与玉佩,晚辈今日实在不能收下。”
这话一出,殿内的空气瞬间静了几分。孙由末脸上的急切僵了一瞬,郭本清握着玉佩的手指也微微一顿,连周令长老蹙着的眉头都舒展了些,显然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刘图挺直脊背,迎着三位长老的目光,继续说道:“这两件太过珍贵,晚辈才不敢贸然收下。”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两件信物的边缘,眼神诚恳,“晚辈此刻心意未决,若收下信物,便是对其中一位长老的默许,对另一位长老则是不敬。更何况,无功不受禄,晚辈尚未拜师,便坦然接受这般重礼,于心难安。”
孙由末脸色稍缓,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你倒是谨慎。可你若不收,如何知晓器魂库的法门是否真能救你?又如何验证郭长老的研究是否对症?”
“长老所言极是,” 刘图颔首,却并未动摇,“晚辈虽不收信物,但心中已有考量。三日内,晚辈会亲自去器魂库外探访,也会去竹院向郭长老请教一二,凭自己的所见所闻做出抉择。届时无论选择哪位长老,都是晚辈深思熟虑的结果,既不辜负长老们的厚爱,也能让自己走得踏实。”
郭本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温和笑道:“你倒通透。老夫原以为你会被机缘冲昏头脑,没想到竟有这般定力。也罢,这信物你既不愿收,老夫便带回竹院,等你来寻。”
孙由末见状,也哼了一声,收回了递出令牌的手,“算你识相。三日之内,若你想通了,随时可来器魂库找我,令牌依旧给你。但你若敢耍花样,或是选择了旁人,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刘图再次躬身行礼,语气依旧恭敬:“多谢两位长老体谅。晚辈定不食言,三日内必给长老们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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