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月光下未完成的吻,像一滴滚烫带着剧毒的蜜,悄无声息地,滴进了伊丽莎白那片早已荒芜的心湖里。
它没有激起滔天巨浪,却以一种无法被忽视的姿态,在她灵魂的最深处,烙下了一个,永不褪色的、名为“达芙妮”的印记。
她开始,更加变本加厉地睡觉。
仿佛只有在沉睡无意识的黑暗里,她才能暂时逃离那份,让她感到心慌意乱、陌生、“爱意”的悸动。
而整个霍格沃茨,则陷入了一种更加狂热的骚动之中。
金蛋。
那个从火龙的巢穴里,被勇士们用智慧和勇气,夺回来的神秘奖励。
当克鲁姆,在德姆斯特朗那群神情严肃的学生的簇拥下,打开它时,一阵仿佛是女妖在用指甲抓挠黑板、足以将人灵魂都撕裂的噪音,响彻了整个城堡。
当芙蓉,在布斯巴顿那群美丽、姿态优雅的女孩的惊呼声中,打开它时,同样的声音,让她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狼狈嫌恶的表情。
哈利和塞德里克,则更加谨慎。他们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后,终于,放弃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线索!”罗恩·韦斯莱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烦躁地,抓着自己那头红色的头发,“这根本就是个恶作剧!一个恶毒、充满了噪音的诅咒!”
整个霍格沃茨,都被这个无解的谜题,给彻底难住了。
除了一个人。
伊丽莎白,正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瘫在斯莱特林地窖里,那张最靠近壁炉、温暖的沙发上。
她的脸,深深地埋在达芙妮的怀里,呼吸,平稳而又绵长。
达芙妮正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关于古代卢恩文的古籍。她那只空着的手,则像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伊丽莎白那头柔软、乌黑的长发。
“你早就知道,对吗?”达芙妮的声音,像一句只说给她们两个人听的、充满了笃定的耳语。
伊丽莎白没有动,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了抗拒的呜咽。
“人鱼的歌声。”达芙妮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充满了嘲弄的弧度,“一种只有在水下,才能被正确解读的魔法。他们让一群连基本的魔法史常识都不具备的年轻人,去解一个连大部分成年巫师都闻所未闻的谜题。”
“一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筛选和不公的……游戏。”
伊丽莎白终于,从那个,温暖、令人安心的港湾里,抬起了头。
她看着达芙妮,看着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蓝色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
“在你,用一篇檄文,将整个魔法界的遮羞布,都撕得稀烂的时候。”
达芙妮合上了书,那双蓝色的眼睛,像两片,被月光浸润过、宁静、却又暗流涌动的冰湖,静静地看着她,“我就猜到,这出大戏,你,绝对不会,只当一个冷眼旁观的观众。”
她顿了顿,然后,伸出手,用她那冰凉柔软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伊丽莎白胸口那枚,蓝色的蝴蝶胸针。
“所以,”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句,充满了危险、蛊惑的耳语,“我亲爱的女王陛下。”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下一步,准备怎么走了吗?”
伊丽莎白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期待的蓝色眼睛。
她知道,她瞒不过她。
她也,从未想过,要瞒她。
她笑了。
那是一个,疲惫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带着一丝,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属于同谋者的笑容。
“我需要一点‘灵感’。”她说。
*
霍格沃茨的厨房里,总是那么的温暖,嘈杂,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家养小精灵们,那热情得近乎于谄媚、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伊丽莎白和达芙妮,坐在那张,巨大、属于家养小精灵们的长桌旁。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冒着热气的小甜点,和两杯,加了太多奶油、滚烫的热可可。
一只,年纪很大、看起来就很有地位的家养小精灵,正用一种,近乎于虔诚、充满了崇拜的姿态,将一小包,用湿润的苔藓包裹着、看起来黏糊糊、像一团灰色老鼠尾巴的植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伊丽莎白的面前。
“这是,多比,从麦格教授的第七号温室里‘借’来的,小姐。”多比用它那尖细的、充满了激动和感激的声音,说道,“多比,听说了小姐,为那个,无辜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所做的一切!小姐,是多比见过,最善良,也最伟大的女巫!”
伊丽莎白看着面前那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鳃囊草,又看了看,那只正用一双,像网球一样大的绿色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家养小精灵,。
她伸出手,在多比那震惊、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轻轻地摸了摸它那颗,光秃秃、像蝙蝠一样的脑袋。
“谢谢你,多比。”她的声音,带着温柔,“你也是我见过,最勇敢,也最……自由的精灵。”
多比它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哇——!”充满了幸福和感动的哭嚎,响彻了整个厨房。
它抱着伊丽莎白的手,开始用它的脑袋,疯狂地,撞着桌子腿。
“多比不配!多比不配得到伟大莉莉丝小姐的夸奖!多比是个坏精灵!多比……”
达芙妮看着眼前这幅,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感人的“主仆相认”画面,那张,总是冰冷而又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混杂着无语、好笑和一丝“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就知道。
这个黑心的、擅长玩弄人心的家伙,她的魅力,是跨越种族,也……跨越逻辑的。
*
深夜,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塞德里克·迪戈里,正对着那颗被他从龙穴里,抢回来的金蛋,一筹莫展。
就在他,第N次,因为那阵,凄厉、仿佛女妖在哀嚎的噪音,而头痛欲裂时,一只,姿态优雅的角雕,将一封信,丢在了他的面前。
信封,依旧是普通的牛皮纸。
上面,依旧没有署名。
他疑惑地拆开信。
信纸上,还是那种,清秀、锐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的字迹。
【尊敬的迪戈里先生:
也许,有些歌声,需要,换一个地方,去倾听。
比如,一个,充满了水汽和温暖泡沫的地方。
另外,附上一点可能对您有所帮助的,小小‘灵感’。
祝您在下一个项目中,依旧能用您的智慧,而不是蛮力,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一个,相信智慧比勇气,更重要的,无名小卒的读者。】
信的下方,还用一种,极其逼真、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笔触,画着一株植物、详细的解剖图。
那植物,看起来黏糊糊,像一团灰色的老鼠尾巴。
而在图的旁边,还用一行隽秀的字体,标注着它的名字。
——鳃囊草。
塞德里克看着那封信,看着那幅图,那双,总是充满了正直和善良、灰色的眼睛,流露出了一种,混杂着困惑与感激的……了然。
他不知道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他的神秘“读者”是谁。
他只知道,这盘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的棋局。
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而此刻,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最高处,校长办公室里。
邓布利多,正对着他那冥想盆,一筹莫展。
笼罩着一层阴沉的乌云。
他知道,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一个,比伏地魔更聪明,比格林德沃,更无法预测的棋手。
他看着窗外那片,被星光点缀、深邃的宁静夜空。
他知道,这份宁静只是暂时的。
一场更大、更疯狂、谁也无法预料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他,这个,守护了霍格沃茨半个世纪白巫师领袖,感觉到了无力。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年迈固执的守塔人。
而那座,他用尽了一生去守护的灯塔。
即将,被两个,从不同方向,席卷而来、同样强大、同样疯狂的海啸。
给彻底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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