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被惊醒的。不是因为噩梦,也不是因为福克斯那焦躁不安的鸣叫。
而是来自霍格沃茨城堡本身脉搏的悸动。
那感觉很微妙。
像一个健康的人,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城堡依旧矗立。
墙壁依旧坚固。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邓布利多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他办公室里那些总是发出各种滴答声、旋转声、喷气声的精密银质仪器,此刻,竟然陷入了沉寂。
它们依旧在运转。
但,那股驱动着它们的微弱共鸣,消失了。
福克斯落在了他的肩上,用它的头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了安抚的低沉鸣叫。
邓布利多抚摸着它温热的羽毛。他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了城堡的某一个方向。
有些茫然和不安。
城堡被掏空了。
这是一种直觉。
一种他与这座生活了近一个世纪的城堡,所建立起的紧密连接,告诉他的事实。
他没有去叫醒任何人。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办公室。
霍格沃茨的走廊,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安静得像一条沉睡的巨兽。墙壁上的火把,燃烧着。
挂毯上的人物打着瞌睡。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邓布利多走到了那尊独眼女巫的驼背雕像前。他用魔杖敲了敲雕像的石座。“dissendium。”他轻声说。
什么都没有发生。雕像纹丝不动。那条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没有打开。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他再次举起了魔杖。这一次他没有念咒语。
他只是将魔力,探入了石像的内部。
空空如也。那股隐藏在石像内用来驱动密道机关的魔法能量,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具再普通不过的石雕。
他转身快步走向了另一条走廊。停在了那副描绘着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的挂毯前。
他知道这副挂毯的后面隐藏着一个房间。
一个存放着霍格沃茨建校以来,历任校长私藏的一些有趣魔法小玩意儿的密室。
他推开挂毯。
墙壁是完好的。但那个需要用极其复杂的变形咒和逻辑谜题才能打开的暗门,此刻正大敞着。
里面的架子上空空如也。别说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那个会自己讲冷笑话的鼻烟壶了。就连赫尔加·赫奇帕奇那个能种出全世界最酸的柠檬的破花盆,都不见了。
像被盗贼光顾一样,空空如也。邓布利多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却又唯一合理的可能性。
贼。
一个对霍格沃茨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透彻的绝世大盗。闯进了他的城堡。把他几百年来攒下的宝贝,给洗劫一空了!
*
“啊——!我的盔甲!我那锃光瓦亮的宝贝盔甲!”费尔奇那刺穿耳膜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是谁?!是哪个长满了脓包的肮脏小巨怪干的?!别让我抓到你!我会把你用脚镣倒吊在天花板上!吊上整整一个星期!”
当邓布利多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一副堪比世界末日的景象。
走廊两侧那些原本威风凛凛、擦得能映出人影的骑士盔甲,此刻全都像被剥了皮的龙虾一样,东倒西歪地瘫在地上。
它们身上所有由纯银打造用来装饰的纹章和铆钉,全都被人用不伤及盔甲本身的专业手法,给撬走了。连一根银丝都没剩下。
“邓布利多!”
麦格教授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愤怒,
“还有奖品陈列室!所有用贵金属制作的奖杯、奖牌、纪念盾牌……全都不见了!”
“还有厨房!”弗立维教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家养小精灵们都快疯了!它们说那些传承上千年、各个学院、能自动补充食物的银质餐盘……全都被换成了普通的白瓷盘!”
报告像雪花一样,从城堡的各个角落,飞来。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门口的鹰状青铜门环,被人换成了一个木头的。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外面那些会唱歌的向日葵,花盘里的瓜子,全都被嗑光了。
甚至,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那个用蛇怪的皮装饰的壁炉,上面镶嵌的几颗绿宝石,都被人小心翼翼地给抠了下来。
整个霍格沃茨,像被一群过境的蝗虫给犁了一遍。
刮地三尺。寸草不生。
这已经不是盗窃了。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斯内普站在阴影里,脸色比以往都要阴沉。
他一言不发。
但他知道是谁干的。除了那个疯女人那无法无天的小崽子,还能有谁?!
昨天刚刚被切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
今天整个霍格沃茨就变成了她的提款机。
这手法,这效率,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妄。
“城堡的魔咒和防御体系,没有任何,被触动的迹象。”
弗立维教授,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结论,“也就是说,做这件事的人,对城堡的了解超乎我们的想象。
他,或者她,完美地绕开了所有的防御。”
“而且,”麦格教授补充道,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严厉的直线,“能在一夜之间,完成如此规模浩大的洗劫。这绝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了,斯内普的身上。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别看我。”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昨晚一直在地窖里熬制魔药。”
“我们不是在怀疑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彻骨的疲惫,
“但是你教导过伊丽莎白·莉莉丝。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她有没有这个能力。”
斯内普沉默了。能力?那个小怪物缺的从来都不是能力。她缺的是对这个世界最起码的敬畏之心。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那双,总是,能洞察一切的蓝色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
“米勒娃,”邓布利多看向了麦格教授,“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今天早上有什么异常吗?”
*
二楼,女生盥洗室的门口。
哈利,罗恩,赫敏,还有其他二十几个,“邓布利多军”的毕业生们,人手一个水桶,一柄拖把,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们,正准备开始他们为期不知多久的扫厕所还债生涯。
“我真不敢相信,”
罗恩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我们居然真的要来干这个。”
“闭嘴罗恩。”赫敏瞪了他一眼,“这是等价交换。是我们自己选的。”
哈利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盥洗室那扇破旧的门。他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就在这时。
三个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邓布利多,麦格教授,还有斯内普。
哈利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看到邓布利多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和蔼的微笑。那双蓝色的眼睛正冷冷地审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那是看嫌疑犯的目光。
“看来大家今天都起得很早。波特先生。”他停在了哈利的面前。“能告诉我,”他那双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扫过哈利,扫过他身后那群同样,一脸茫然和不安的学生,
“你们昨晚都去哪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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