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怪事。
每天晚饭过后,那群不久前还因为“集体顶撞”麦格教授而名声大噪的“邓布利多军”成员们,就会集体失踪。
他们既没有去图书馆,也没有回公共休息室,更没有偷偷溜出城堡。
直到宵禁前,他们才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三三两两地出现,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消毒水和潮湿抹布的味道。
“我发誓,我再也不想看到马桶刷了。”罗恩·韦斯莱趴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抽干了,“我做梦都在刷桃金娘的马桶,她还一直在旁边唱歌!”
“别抱怨了,罗恩。”赫敏一边用咒语清理着自己袍子上的水渍,一边有气无力地说,“至少我们把四楼东侧的盥洗室搞定了,那里的水龙头,几十年都没人擦过了。”
哈利坐在一旁,沉默地擦拭着自己的魔杖。
他感觉这一个月来的战斗训练,都没有这几天扫厕所来得累。
那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简直比被石头骑士砸飞出去还要难受。
尤其是,当他们辛辛苦苦把一个盥洗室打扫得锃光瓦亮,而那个女魔头只是轻飘飘地走进来,用手指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轻轻一抹,然后举起那根纤尘不染的手指,用那种冰冷的、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时……
哈利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她就是故意的!”罗恩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桌子,“她就是想看我们出丑!我敢说,她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一边喝着黄油啤酒,一边嘲笑我们!”
“不,她没有。”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三人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正抱着一摞书,站在他们身后。潘西和另外几个斯莱特林女生,跟在她旁边,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打量着这几个狼狈的格兰芬多。
“她没有喝黄油啤酒。”达芙妮看着哈利,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正在地窖里,研究怎么把你们今天弄坏的那个盥洗室的下水管道修好。顺便,计算一下维修费用,加到你们的账单上。”
哈利、罗恩、赫敏:“……”
“你们到底欠了她多少钱?”潘西好奇地凑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八卦神情,“我听说,你们喝的那些魔药,比金子还贵?”
“何止是金子。”赫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那是龙血精华和凤凰的眼泪……是传说里的东西。”
潘西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哈利他们的眼神,瞬间从看好戏,变成了看一群“行走的金加隆”。
“天哪……那你们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吧?”
“所以,”达芙妮淡淡地接话,“在还清债务之前,你们最好习惯清洁工的身份。另外,友情提醒一下,明天轮到你们打扫斯莱特林地窖旁边的那个盥洗室了,那里的巨乌贼黏液,特别难清理。”
说完,她不再理会这几个石化的格兰芬多,转身带着自己的“跟班们”,优雅地离开了。
罗恩看着她们的背影,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
“哈利,我们干脆……逃跑吧?”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伊丽莎白正靠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厚重的古代魔文书。
壁炉里的火焰,将她那张总是没什么血色的脸,映照出一片温暖的橘色。
达芙妮走进来,将一杯热可可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你的清洁工们,今天差点把四楼的盥洗室给淹了。”达芙妮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意料之中。”伊丽莎白头也没抬,“一群连清理咒都用不明白的蠢货,指望他们能做什么。”
“你真的打算,让他们一直扫厕所?”达芙妮拿起一块饼干,小口地吃着,“我以为,你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教训?”伊丽莎白终于从书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我是在训练他们。”
“训练?”达芙妮愣了一下,“训练他们怎么扫厕所?”
“训练他们的服从,耐心,和团队协作。”伊丽莎白的声音很冷,“战斗,不是只有挥舞魔杖。在最枯燥、最屈辱、最让人绝望的环境里,还能保持冷静,还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还能信任你身边的队友……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确实缺钱。”
达芙妮看着她,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那抹一闪而过的、算计的光芒,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就知道。
这个女人,从来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
哪怕是让救世主去扫厕所,也一定有她的目的。
“好吧,我的女王陛下。”达芙妮靠在她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那你的下一个计划是什么?总不能,真的靠这群清洁工的工资,来养活你的军队吧?”
“当然不。”伊丽莎白合上书,随手扔到一边,“我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能让我的‘清洁工天团’,正式出道的机会。”伊丽莎白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也等一个,能让我一次性,解决所有资金问题的……大客户。”
就在这时,公共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德拉科·马尔福,脸色有些苍白地走了进来。
“伊丽莎白。”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声音有些干涩,“那个女人……来了。”
伊丽莎白和达芙妮对视了一眼。
她们都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霍格沃茨的新任“高级调查官”。
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会移动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当学生们走进礼堂时,所有人都被那张贴在墙上的、用华丽的相框裱起来的羊皮纸,吸引了目光。
《第二十二号教育令》。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有权对所有教职员工,进行审查和评估。】
乌姆里奇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粉红色套装,像一只得意的癞蛤蟆,坐在了原本属于麦格教授的位置上,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虚伪笑容。
她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整个教师席。
当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穿着一身黑袍,脸色阴沉得像是刚喝了一锅过期魔药的斯内普身上时,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她发现,在斯内普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同样黑色长袍,一头油腻腻的黑色长发,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把银质小刀,削着一颗不知名坚果的……女人。
莉莉丝·安娜。
她似乎感觉到了乌姆里奇的目光,抬起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充满了酒精味道的、野性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然后,她将削好的坚果,扔进嘴里,嘎嘣一声,咬得粉碎。
乌姆里奇感觉自己的后背,莫名一凉。
她清了清嗓子,将目光,转向了学生席。
然后,她又一次,愣住了。
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伊丽莎白·莉莉丝,正靠在达芙妮的身上,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觉。
而哈利·波特,那个她此行的主要目标,正和罗恩·韦斯莱一起,无精打采地,戳着盘子里的香肠,两个人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整个礼堂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没有她想象中的,因为她的到来,而产生的恐慌和骚动。
所有学生,都像一群,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乌姆里奇皱起了眉头。
她感觉自己,像是用尽全力,打出了一拳,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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