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的太阳特别好,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把暑假没写完的符纸本晒得暖烘烘的。
我和苏晚背着书包出门时,姥姥正煎着油条,油花“滋滋”溅在锅底,香气飘了满院。
“路上慢点,放学早点回来,姥姥给你们做红烧肉。”
姥姥挥着锅铲喊,我和苏晚一边应着,一边往学校跑,书包上挂着的平安符晃来晃去。
学校门口早就挤满了人,小霞抱着个新书包,老远就朝我们挥手:
“雯雯!苏晚!这里!”
她跑过来一把抱住我,胳膊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我好想你啊!整个暑假你都没找我玩,是不是把我忘了?”
“怎么会忘!”
我笑着推开她,“我去南方了,还救了个小朋友,等有空跟你细说。”
我们三个凑在一块儿,边走边聊——
小霞说她暑假去了海边,差点被浪花卷走;
苏晚说她跟着我学画符,现在已经能画出像模像样的平安符了;
我说我遇到了修炼百年的老鬼,还学会了灭魂咒,小霞听得眼睛都亮了,一个劲问!
开学第一天过得飞快,老师讲的新学期计划我没听进去多少,满脑子都是姥爷晚上要去厂子打更的事。
放学铃声一响,我就拉着苏晚往家跑,书包带子都跑歪了。
刚拐进胡同,就看见姥爷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正收拾打更的工具——
棒子擦得锃亮,桃木枝用红绳绑着,还有姥姥给的护身符,被他小心地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姥爷!”我跑过去,蹲在他旁边,“你今晚真的要去吗?要不跟厂长说说,先歇几天?”
姥爷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没事,有你姥姥给的符,还有你教我的办法,我心里有数。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他把工具包背在肩上,又叮嘱了我几句,才慢慢往厂子的方向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影子一点点变小,心里总觉得慌慌的,像有块石头压着。
晚上,我和苏晚挤在一张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还打着小呼噜。
可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着姥爷——
他现在在巡逻吗?有没有遇到危险?仓库里的邪祟会不会出来找他麻烦?
想给姥爷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他巡逻,犹豫了半天,还是再等等吧。
不知道熬到了几点,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里,屋里黑漆漆的,只有苏晚的呼噜声。
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像有只猫在抓,坐起身,悄悄去了客厅,看向挂钟——
凌晨一点半,正是姥爷巡逻到仓库的时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姥爷的电话。
“嘟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我心里一紧,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平时这个点,姥爷就算在巡逻,也会接电话的,怎么今天没人接?难道出什么事了?
我赶紧推醒苏晚,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着眼睛问: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晚,我给姥爷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人接。”
我的声音发颤,“我怕他出事,咱们去厂子看看吧,别告诉姥姥,省得她担心。”
苏晚一下子清醒了,坐起身,眼里满是紧张:
“就我们两个人?能行吗?那个邪祟那么厉害……”
“有我呢!”我掏出桃木枝和剩下的半张灭魂符!
“我带着这个,还有胡三太爷教我的咒语,肯定能保护咱们。咱们快去快回,看看姥爷到底怎么了。”
苏晚点点头,我们赶紧穿上衣服,从抽屉里摸出姥姥放在那儿的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出屋——
姥姥的房间里没开灯,应该睡得很熟。
我们轻轻带上门,往厂子的方向跑,夜里的风很凉,吹在脸上。
厂子的大门紧闭着,铁门上的锁锈迹斑斑,月光照在上面,泛着冷光。
“怎么办?门是锁着的,咱们进不去。”
苏晚拉着我的胳膊,小声说。我抬头看了看大门,不算太高,旁边还有根歪脖子树!
“咱们爬墙进去,你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我再爬。”
苏晚有点害怕,可还是点了点头。
我蹲下来,让她踩着我的肩膀,她手忙脚乱地抓住墙头,慢慢爬了上去,又伸手拉我。
我踩着树干,用力一蹬,也爬了上去,跳下来的时候,脚崴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生怕惊动了邪祟。
我们先去了姥爷的值班室,灯还亮着,窗户开着条缝!
里面空荡荡的,桌子上放着姥爷的搪瓷缸,里面还有半缸没喝完的水。
“姥爷不在这儿。”
苏晚的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在屋里晃来晃去!
“咱们按他的巡逻路线找吧,他平时都是先去仓库,再去车间,最后去大门。”
我们握着桃木枝,慢慢往仓库走。
夜里的厂子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束在地上晃。
仓库的门还是虚掩着的,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
“姥爷?你在里面吗?”
我喊了一声,声音在仓库里回荡,没有回应。
我们走进仓库,手电筒的光照在旧零件上,反射出冷光。
“不在仓库,咱们去旧车间看看。”
我拉着苏晚,往旧车间走。
越靠近车间,空气就越凉,手电筒的光开始微微闪烁,像是接触不良。
苏晚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发颤:“雯雯,我……我看见前面有团黑影,飘过去了!”
我赶紧关掉手电筒,拉着苏晚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才又打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
旧车间的门是关着的,上面挂着把生锈的锁,锁芯里长满了杂草。
“姥爷应该不会在这里面吧?”
苏晚小声说,可我总觉得,车间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试试能不能打开。”
我走过去,用力拉了拉锁,锁“咔嗒”一声,居然开了——
像是有人故意没锁好,等着我们进去。
我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害怕,可还是咬着牙,推开了车间的门。
车间里弥漫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手电筒的光很微弱,只能照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机器,有的机器上还缠着断掉的电线,像一条条蛇。
“姥爷!你在里面吗?”我喊了一声,声音在车间里回荡,没有回应。
我们慢慢往里走,脚下时不时踢到零件,发出“哐当”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手电筒的光晃到了前面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双腿,穿着姥爷常穿的蓝色裤子,裤脚还沾着点泥土!“姥爷!”
我心里一紧,顾不上害怕,大步跑过去。
苏晚跟在我后面,手电筒的光一直照着那个角落。
跑到跟前,我才看见姥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歪在一边,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姥爷!你醒醒啊!别吓我!”
我跪在地上,摇着他的胳膊,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滴在他的衣服上。
苏晚也跑过来,蹲在旁边,声音发颤:“雯雯,姥爷……姥爷该不会……”
我心里一慌,赶紧伸出手,探向姥爷的鼻息——
有气!虽然很微弱,但能感觉到气流!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眼泪还在掉:
“还有气!姥爷还有气!”
我摸出姥爷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手指一直在抖,好不容易才按对了120的号码。
“喂……120吗?快来城郊的老机械厂,我姥爷晕倒了,还有气……”我哽咽着说完地址,又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
妈妈的声音刚从电话里传出来,我就忍不住哭了:
“妈……姥爷晕倒了,在厂子的旧车间里,我已经叫了120……”
电话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妈妈摔了东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雯雯,你别慌,妈妈和爸爸马上就过去,你在那儿等着,照顾好姥爷……”
挂了电话,我跪在姥爷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
还好来了,不然姥爷还躺在这儿呢。”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赶紧跑出去,朝着救护车的方向挥手。
医护人员把姥爷抬上担架,我跟着上了救护车!
跟苏晚说:“苏晚,我跟姥爷去医院,你回家叫姥姥,不然她醒了看不见咱们,该着急了。”
苏晚点点头,看着苏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满是感激——
要是没有她陪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救护车一路鸣着笛,往医院的方向开,我握着姥爷的手,心里暗暗祈祷:
姥爷,你一定要醒过来,别吓我,我还没跟你学下棋呢……
到了医院,爸爸妈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妈妈的眼睛红红的,看见我,赶紧跑过来:
“雯雯,你姥爷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医生说要先做检查。”我跟着爸爸妈妈,看着医护人员把姥爷推进急诊室,心里的石头还是没落地。
爸爸去办手续,妈妈抱着我,一直在哭:
“都怪我,要是我不让你姥爷去打更,就不会出事了……”
我拍着妈妈的背,安慰她:“妈,别担心,姥爷会没事的,他还有姥姥给的护身符呢。”
妈妈跟姥姥通了话,说医院这面有我们放心,姥爷没有什么大碍!明早您在过来吧!
大概到了凌晨四点,医生才从急诊室里出来,说姥爷是因为受到惊吓,才晕倒的,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需要住院观察。
爸爸妈妈松了口气,我也终于放下心来,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夜,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中午,我被爸爸叫醒,他笑着说:“雯雯,你姥爷醒了,快去看看。”
我赶紧跑过去,冲进病房,看见姥爷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有点白,但已经能睁开眼睛了。
“姥爷!”我跑过去,趴在床边,“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姥爷笑了笑,声音有点沙哑:“没事,就是有点累,让你们担心了。”
我握着他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开心的眼泪。
姥姥跟苏晚也来了,手里拿着个保温桶,姥姥给熬的小米粥!
我让苏晚帮我跟老师请了假,没去学校——
我要在医院陪着姥爷,等他好起来。
看着姥爷喝着小米粥,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找到那个邪祟,把它赶走,不让它再伤害姥爷,不让家里人担心。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小米粥的香气,姥爷靠在床头!
手里攥着姥姥送来的护身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握着他冰凉的手——
“姥爷,你慢慢说,别着急。”
我递过一杯温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揪得慌。
姥爷喝了口水,喉结动了动,才慢慢开口,声音还带着没散去的颤抖:
“昨晚我巡逻到旧车间附近,就听见里面有‘咔嗒咔嗒’的声儿,像是有人在摆弄机器零件。
我寻思着这车间早就废了,哪来的动静?就拿着手电筒走过去看。”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车间门没锁,虚掩着,我推开门的时候,风‘呼’地一下灌进来,吹得我后脖子发凉。
手电筒的光往里面照,就看见靠着墙角的地方,站着个人影,背对着我!
一动不动,穿的还是厂里的蓝色工装,布料都泛白了。”
“我喊了一声‘谁啊?大半夜在这儿干啥?’,
那人没应,还是直挺挺地站着。
我心里有点发毛,可想着自己身上有你姥姥给的符!
就壮着胆子往里走了两步,离他也就三四米远的时候,他突然动了——
不是转身,是整个身子‘咔嗒’一下,像生锈的机器零件,慢慢转了过来。”
说到这儿,姥爷的手开始发抖,我赶紧握紧他的手,他才接着说:
“转过来我才看清,那人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瞳孔,嘴唇紫得像茄子。
他盯着我,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像是从铁皮桶里传出来的!
嗡嗡的:‘我好疼……这里好疼……’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工装破了个洞,能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烂掉的肉。”
“我当时就懵了,问他‘你是谁啊?是不是厂里的工人?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他突然笑了,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铁板,听得我耳朵疼。
他说‘我是十年前死在这儿的,我叫李建军,我是被人害死的,当年就是在这台机器上……’
他指着旁边一台锈迹斑斑的冲床,那台机器我认识,十年前就是因为出了事故,才被废弃的。”
我忍不住小声问:“姥爷,当年的事故不是说机器故障吗?怎么会是被人害的?”
姥爷叹了口气,脸色更白了:“他说当年根本不是机器故障!
是厂里的副厂长,跟他抢车间主任的位置,俩人吵了一架,副厂长趁他检修机器的时候,从背后把他推了进去!
那冲床当时还开着,他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卷进去,骨头‘咔嚓’碎掉的声音,他到现在都记得!
血溅在机器上,染红了半面墙,他喊得嗓子都哑了,都没人听见!”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眼睛里的黑洞开始往外淌黑色的黏液,滴在地上‘滋滋’响,把水泥地都烧出了小坑。
他说‘他们都说我是操作失误,没人信我!我在这车间里待了十年,每天都疼!
每天都看着你们在厂里走来走去,我不甘心!我要让你们都尝尝我的疼!’”
说到最吓人的地方,姥爷的声音都变调了,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
“他说着说着,脸就开始变了——
脸上的肉一块一块往下掉,露出里面的骨头,牙齿也掉了好几颗,挂在嘴唇上晃来晃去。
蓝色的工装被血浸透,变得黑乎乎的,他的胳膊慢慢抬起来,我看见他的手只剩下骨头,指头上还挂着碎肉,朝着我抓过来!”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想跑,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
他离我越来越近,身上的腥臭味儿飘过来,比烂鱼还难闻。
我看见他胸口的洞越来越大,能看见里面的内脏,黑乎乎的,还在往下淌东西。
他笑着说‘你也来陪我吧,让你尝尝被机器搅碎的滋味……’”
“我闭着眼睛,想着这下完了,突然想起你姥姥给我的护身符,赶紧伸手去摸!
可还没摸到,就觉得有股冰凉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晚了……你跑不掉了……’,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在医院了。”
姥爷说完,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
“我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吓人的东西,那碎肉掉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他的笑声,我现在一闭眼就听见,晚上都不敢睡觉。”
我心里又气又怕——
气那个副厂长心狠手辣,害了李建军的命;
怕李建军的怨气太重,还会来找姥爷麻烦。
我皱着眉头,“他的怨气没散,又没找到害他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得想办法帮他,不然他还会找厂里的人麻烦,说不定下次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了。”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姥姥提着水果走进来,看见我们都一脸凝重,就问:“怎么了?
我把李建军的事跟姥姥说了,姥姥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被人害死,还没人替他申冤,怨气重是肯定的。
咱们得帮他把当年的事查清楚,让害他的人受到惩罚,他的怨气才能散,不然他会一直缠在厂里,害更多人。”
“可都过去十年了,怎么查啊?副厂长现在说不定早就不在厂里了。”
姥姥想了想,说:“可以找厂里的老工人问问,当年的事肯定有知情人。
另外,李建军的尸骨说不定还在旧车间里,要是能找到他的尸骨,好好安葬了,再帮他申冤,他的怨气就能散了。”
我点点头:“我明天去厂里找老工人问问,苏晚可以跟我一起去,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当年的事。”
苏晚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点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你得保护我。”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呢,还有胡三太爷教我的灭魂咒,要是他敢乱来,我就收拾他。”
第二天,我让苏晚跟老师请了假,我们俩背着书包,往姥爷的厂子走。
路上,苏晚一直攥着我的手,小声说:“你说李建军会不会在厂里等着咱们?我有点怕他的样子。”
“他要是想害人,早就害了,不会只把姥爷吓晕。”
我安慰她,“他只是想找人帮他申冤,咱们帮他,他不会伤害咱们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也有点发毛——
一想到他脸上的肉往下掉的样子,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到了厂子门口,大门还是紧闭着,不过这次不用翻墙了——
姥爷已经跟厂长打了招呼,让我们进去查当年的事。
我们推开大门,厂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刮过旧机器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我们先去了车间办公室,里面堆满了旧文件,落满了灰尘。
我和苏晚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十年前的厂志!
里面记载着李建军的事故,写的是“操作失误,导致意外身亡”,没有提副厂长的事。
“肯定是被改了!”苏晚气鼓鼓地说,“那个副厂长太坏了,不仅害了人,还改了记录!”
我们又去了旧车间,里面还是跟上次一样,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苏晚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说:“他在那儿!在冲床旁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蓝色的人影,背对着我们,站在冲床旁边,跟姥爷描述的一模一样。
“李建军?”我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那人影慢慢转过来,还是那张煞白的脸,眼睛是黑洞,不过这次他没有露出吓人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盯着我们。
“你们……是来帮我的吗?”他的声音还是嗡嗡的,带着点委屈。
“是,”我点点头,“我们想帮你申冤,找出当年害你的副厂长,还你一个公道。
你能跟我们说说当年的事吗?还有那个副厂长,现在在哪里?”
李建军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黏液,像是在哭:
“当年我和副厂长王大山竞争车间主任,他怕我赢,就跟我吵了一架。
那天我在检修冲床,他突然走进来,说要跟我谈谈,趁我不注意,从背后把我推了进去……
机器把我的胳膊卷进去,我疼得喊不出来,他就站在旁边看着,还笑着说‘这下没人跟我抢了’……”
“后来呢?他有没有受到惩罚?”苏晚着急地问。
“没有,”李建军的声音变得尖利,“他跟厂长说我是操作失误,还改了检修记录,没人信我……
我死后,他就当了车间主任,后来又升了副厂长,五年前退休了,现在住在城东的小区里……”
我们从李建军那里问出了王大山的地址,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他才慢慢消失在车间里。
离开厂子,我和苏晚赶紧去了城东的小区,找到了王大山的家。
他家住在三楼,门口挂着个“光荣退休”的牌匾,看着很气派。
我们敲了敲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开了门,正是王大山。
“你们是谁?找我有事吗?”王大山的眼神有点躲闪,像是在害怕什么。
“我们是来问你十年前李建军的事!”我盯着他的眼睛!
“当年是不是你把他推进修车床上害死的?你还改了记录,骗了所有人!”
王大山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赶紧想关门,可苏晚一把推开了门:
“你别想跑!李建军的魂魄一直在厂里等着,他要你还他公道!”
王大山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不小心……”
“你还在撒谎!”我掏出手机,“我们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你要是不承认,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查!”
王大山终于崩溃了,哭着说:
“是我……是我害了他……我不该跟他抢车间主任!
不该把他推进去……这些年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他来找我……”
我们让王大山写了忏悔书,承认了当年的罪行,又带着他去了警察局。
警察听完我们的话,又看了忏悔书,决定重新调查当年的事。
从警察局出来,我和苏晚松了口气。
我们回到厂子,告诉李建军这个好消息,他的魂魄露出了微笑,慢慢消失了,临走前说:
“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晚上,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姥爷,姥爷也松了口气,说:
“这下好了,厂里再也不会有怪事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就是可以了老赵头,这么好的一个人,唉!
第二天,姥爷就出院了,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只要再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姥姥做了一大桌菜,庆祝姥爷康复,也庆祝我们帮李建军申了冤。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家人的笑脸,心里满是欣慰。
李建军只是想要有人帮他申冤,并不是想真正的害人
遇到了我们还帮他解决了十年的冤屈,让他能安息。
上学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霞,她听得眼睛都亮了,一个劲说“雯雯你太厉害了”,还说以后要跟我们一起帮人。
我笑着答应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邪祟,只要有需要,我都会伸出援手!
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这个世界少一点冤屈,多一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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