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眉头微蹙,脚步轻挪,瞬间将徒弟们护到身后墙根。
安英几乎与他同时动作,“铮”地一声清越剑鸣划破空巷,佩剑已然出鞘,寒光映着地面水渍,冷得慑人。
他横跨一步,并未完全挡在夏蓝身前,而是与师尊并肩错开半尺,形成一个微妙的犄角之势——既护住身后师弟,又能与夏蓝相互策应,目光锐利如鹰,紧锁逼近的敌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沉稳:
“师尊,徒儿和您一起。”
夏蓝却微微摇头,目光扫过对方手中兵器——前端壮汉的铁尺带着锈迹,短刀却磨得雪亮;
后端禁卫的弯刀弧度锋利,刀柄还缠着防滑的黑布,显然都是惯于厮杀之辈。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剑收起来。在人间,不可妄动刀兵,更不可取其性命。”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巷口唯一的空隙,墨尘和云溪的体术一般,对这些人还有体型上的劣势,出手反而碍事:
“安英,护好他俩,看我动作。击晕即可,留着他们,反倒能少些麻烦。”
安英一怔,瞬间明了师尊顾虑——一旦动兵刃难免会有灵力痕迹,此事性质截然不同,后续追查起来,更难脱身。
他毫不犹豫,反手“锵”地一声还剑入鞘。
话音未落,最前面一个满脸横肉、左脸带着刀疤的壮汉已忍不住,吼叫着扑近,铁尺带着恶风直砸夏蓝太阳穴!
他身后一人则默契地矮身,短刀贴着地面横扫,目标直指安英下盘,意图牵制住两人中看似更“能打”的少年。
夏蓝仿佛早已预判了他们的招式,在那铁尺离眉心不过三寸时,身形骤然如风中柔柳般向左侧微晃——
动作轻得像片飘叶,却恰好避开铁尺轨迹,连衣角都未被劲风扫到。
同时左手疾如闪电般探出,指尖微微发力。
“呃啊!”那壮汉只觉一股麻意从手腕窜遍半身,臂骨像是被捏碎般剧痛,浑身力气瞬间如潮水般褪去,铁尺“哐当”一声砸在地面水渍中,溅起一片水花。
几乎在同一时间,面对下盘袭来的刀光,安英并未后退。
他左脚尖点地,身形骤然拔高半寸,右腿如长鞭般横扫而出,精准踢在对方持刀的手腕内侧——
“啪”的一声脆响,那歹徒只觉腕骨欲裂,短刀拿捏不住,“嗡”地一声向上飞起。
安英顺势探身,右掌成刀,快准狠地劈在其颈侧大动脉处,那人眼白一翻,连闷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软倒在地,溅起一片泥水。
师徒二人动作几乎同步,干净利落,瞬间解决两人!
剩余几人见状,又惊又怒,发一声喊,竟不再分批进攻,而是齐齐扑上——
前端三名壮汉挥刀舞尺,刀光尺影将夏蓝与安英的退路封死;后端两名禁卫也加快脚步,弯刀直刺云溪与墨尘方向,显然是想抓最弱的突破口!
夏蓝与安英背脊瞬间贴在一起,体温透过衣料传递,无需言语,已达成默契。
夏蓝身形飘忽如鬼魅,在刀光尺影的缝隙中穿梭——他不与敌人硬拼,每一次闪避都踩着精准的角度,避开刀锋时还能借力推搡敌人,让两人兵器相撞;
待敌人露出破绽,便立刻出手,或扣住手腕卸去兵器,或点在胸口膻中穴,或抓住对方手臂,借力打力将人摔向另一侧同伙。
安英则截然不同,招式刚猛凌厉,拳脚生风带着少年人的锐气。
他谨记师尊“不杀人”的指令,专攻敌人关节与神经丛——见一人挥刀砍来,他侧身避开,同时右手抓住对方手肘,左手按在其肩膀,猛地发力一拧,“咔嗒”一声轻响,那人手臂瞬间脱臼,惨叫着倒地;
另一人从身后偷袭,他则弯腰避开,右腿后蹬,膝盖精准顶在对方小腹,那人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两人配合无间,夏蓝刚将一个壮汉带偏重心,安英的拳头已落在其颈侧;安英缠住两名敌人,夏蓝又能绕到后方,将试图偷袭师弟的禁卫拦下。
转眼间,空巷内已躺下四人,或捂着手腕,或抱着小腹,呻吟不止。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名禁卫竟策马冲入这狭窄巷道,马蹄践踏起浑浊的污水,溅得墙面都是泥点,他手中长刀高举,寒光直晃人眼,目标赫然是被护在最后的云溪和墨尘——
显然是想抓准夏蓝与安英被缠住的间隙,拿住软肋!
“师尊!”
安英惊呼,刚想回身救援,却被身前两名壮汉拼死缠住,一人用铁尺锁住他手臂,一人挥刀逼得他只能格挡,根本无法脱身。
墨尘将云溪往身后拉了拉,指尖悄悄凝聚灵力,却因修为尚浅,脸色瞬间发白。
夏蓝眼神骤然一冷,周身温和气息瞬间收敛,只剩凛冽的锋芒。
眼看奔马离云溪不过丈远,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夏蓝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并非后退护人,反而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马匹斜刺里射出——
他在左侧斑驳的灰墙上连踏两步,借力高高跃起,青衫在半空展开,如一只掠过水面的青鹤。
就在与那禁卫交错而过的刹那,夏蓝两条长腿骤然收紧,精准无比地交错绞住了那人的脖颈,腰腹核心力量瞬间爆发,如同拧麻花般猛地一拧一甩!
“嘎巴!”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错动声,混合着马匹受惊的嘶鸣,在空巷中格外刺耳!
那禁卫连人带刀被一股巨力硬生生从马背上拽下,重重砸在湿滑的地面上,后脑勺磕在青砖上,当场昏死过去,长刀“当啷”落在一旁。
那马匹失去主人控制,前蹄人立而起,发出焦躁的嘶鸣,原地打转。
“安英!”
安英立刻会意,猛地发力震开缠住手臂的铁尺,手肘向后一撞,顶在身后敌人胸口,趁对方弯腰的瞬间,身形一掠,冲到云溪和墨尘身边,一手一个将师弟们往马背上推,喝道:“上马!快!”
云溪虽吓得脸色发白,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怕的时候,被安英托着腰,翻身上马背;墨尘紧随其后,坐在云溪身后,紧紧抓住马鬃。
安英自己则一跃坐在墨尘身后,一把抓住缰绳,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驾!”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朝着巷子另一端疾驰而去,马蹄踏过倒地敌人的手指,引得一阵痛呼,却也无人敢再阻拦。
夏蓝见徒弟们顺利脱身,不再留手。
身形如烟般在剩余三名敌人中穿梭,指掌翻飞——点在一人眉心,那人瞬间僵住,随即软倒;抓住另一人手臂,顺势一甩,将其撞向最后一名禁卫,两人撞在一起,滚作一团。
不过呼吸之间,最后几人也都闷哼着软倒在地,尽数被击晕。
整个空巷内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呻吟声、粗喘声混在一起,只剩下夏蓝一人独立在巷中。
他看都未看满地狼藉,目光望向徒弟们离去的方向,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骤然拔高,竟如轻烟般掠上巷墙,足尖在高低错落的屋脊瓦片上几个起落——
每一步都踩得极稳,瓦片连晃动都微不可查,速度却丝毫不逊于奔马,很快便消失在巷口。
不过片刻,城外官道上,夏蓝已追上控着马速等他的安英三人。
他轻飘飘落在马鞍后方,伸手接过安英递来的缰绳,掌心的温度透过缰绳传递,让马背上的三个少年瞬间安了心。
“师尊!”云溪和墨尘齐齐回头,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惶。
“没事了。”
夏蓝稳住马匹,指尖轻轻拍了拍马颈,让受惊的马儿渐渐平静,声音依旧平稳,“先出城,找个僻静地方歇脚。”
一路无话,直至城外一处荒僻的树林边,四人方才下马。
那马儿似乎通人性,也不跑远,只在附近啃食青草。
云溪这才从极度的惊吓和后怕中缓过神来,小脸煞白,走到夏蓝面前,眼眶迅速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愧疚:
“师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跟那太监顶嘴…不该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连累师尊和师兄动手…”
夏蓝看着小徒弟吓得发颤、肩膀一抽一抽的模样,心中那点因麻烦而生的无奈也散了。
他轻叹一声,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云溪脸上的泪——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让云溪的哭声渐渐小了些,语气放缓了许多:
“知道错便好,不过为师也莽撞了,不该和那太监动手。今日之事,确实有些麻烦了。”
他倒不是怕这些凡人报复,只是动手伤了宫里禁卫,对方又是三皇子麾下之人,后续官府追查、甚至惊动皇室,都是隐患;
更重要的是…回去若是让元景师尊知道他带着徒弟在人间跟太监、禁卫打了一架…怕是又逃不脱一顿严厉训诫,禁足罚抄恐怕都是最轻的。
想到这里,夏蓝也觉得有些头痛。
他看了一眼愧疚不已、眼泪还在打转的云溪,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回去后,《三界律例》中‘仙凡相处’、‘戒律惩戒’、‘人间行走规仪’三卷,各抄五十遍。需字迹工整,心平气和,细细体会其中含义。可能做到?”
云溪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眼泪又滚落下来,却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能…弟子一定能做到…谢师尊…弟子以后再也不冲动了…一定好好记着规仪…”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
他顿了顿,最后道:“走吧,该回去了。”
夕阳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荒草离离的官道上。
经历了这番惊心动魄,回程的路上一片沉默。
云溪蔫头耷脑地跟在最后,不时吸着鼻子;安英走在中间,偶尔回头看一眼师弟;墨尘则走在云溪身侧,默默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
夏蓝走在最前,青衫被晚风吹拂,他心下暗忖:
这人间烟火,看着热闹,实则水深难测。
往后带徒弟下来,还得再谨慎些才是。
而元景那一关…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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