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波之国另一端,卡多那坐落于最佳位置、极尽奢华的宅邸内,气氛却与它的华丽装潢格格不入,异常压抑沉重。
“废物!一群废物!”
卡多猛地将手中盛满昂贵琥珀色酒液的水晶杯狠狠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刺耳的碎裂声和酒液飞溅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他肥胖臃肿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着,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横肉扭曲,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阴鸷而暴躁的光芒。
“老子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钱!请来的什么狗屁雾隐叛忍!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鬼人’!‘忍刀七人众’!结果呢?!”他唾沫横飞,对着面前几个垂头丧气、大气不敢出的浪人保镖破口大骂,“连一个木叶的小鬼队伍都收拾不了!鬼兄弟出去就没影了,怕是早就喂了海里的鱼!那个再不斩,更是被打成死狗一样,让人抬着灰溜溜地跑回来!真是没用的东西!垃圾!”
在他这种唯利是图、信奉金钱至上的商人眼里,忍者不过是一些价格比较高、杀人比较利索的高级打手工具而已。现在工具不仅没完成任务,还折损了,甚至需要他花钱养伤,这让他感到极度的不满和亏本。
“尤其是那个桃地再不斩!”卡多越骂越气,声音尖利,“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臭脸!给谁看呢?!不过是我花钱养的一条比较凶猛的狗而已!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浪费老子的钱!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的辱骂声毫不掩饰,甚至故意提高了音量,似乎就是要让某些人听到,充满了侮辱和挑衅的意味。
隔着一扇薄薄的、绘着浮世绘的精致纸门,伤势未愈、正半躺着由白小心翼翼帮忙更换绷带和伤药的桃地再不斩,将卡多那充满污言秽语的咆哮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色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只裸露在绷带外的独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
他桃地再不斩,当年在血雾之里杀得人头滚滚、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时候,卡多这种靠着肮脏手段起家的肥猪,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如今龙困浅滩,虎落平阳,竟然要被这种货色指着鼻子辱骂?!
“咔嚓!”
一声脆响,他手中那只白递过来的、用于喝水的陶碗,被他硬生生捏碎!碎片刺入掌心,渗出血迹,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再不斩先生!您的手!”白惊呼道,连忙想要查看。
但再不斩却猛地一把推开他,甚至顾不上赤裸的、缠满渗血绷带的上身,带着一身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和冲天的煞气,猛地拉开纸门,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般,大步走了出去!
大厅里,卡多正骂得唾沫横飞,看到再不斩突然杀气腾腾地出现,尤其是那副浑身是伤却煞气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可怕模样,吓得猛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色厉内荏地尖叫道:“你……你想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就是一群拿钱不办事的废……”
话未说完!
“噌——!”
一道冰冷刺骨的寒光闪过!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再不斩甚至没有去动背后那巨大的斩首大刀,只是将查克拉凝聚于手掌,以手为刀,裹挟着凌厉无匹的杀意和忍者的绝对速度,瞬间掠过卡多面前!
“噗嗤!”“啊——!”“呃啊!”
站在卡多最前面的三个浪人保镖,甚至连惊愕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浮现,脖颈处便同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线,随即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他们惊恐地徒劳捂住脖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对死亡的恐惧,踉跄着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快!狠!准!
一击毙命!毫不拖泥带水!
剩下的保镖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拔出武士刀或苦无,却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上前一步,甚至不敢与再不斩那只充满血丝的独眼对视。
卡多更是“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昂贵的丝绸裤子瞬间湿了一大片,散发出一股骚臭味。他脸色惨白如纸,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和忍者那超凡的、视人命如同草芥的恐怖!
再不斩居高临下,用那只布满血丝、蕴含着无尽暴戾和杀意的独眼,冰冷地俯视着瘫在地上、丑态百出的卡多,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令人战栗的寒意:
“肥猪,给我听好了。”
“老子做事,还轮不到你这种垃圾指手画脚!”
“下次,我一定会宰了那个木叶的拷贝忍者卡卡西,还有他那群该死的小鬼!把你的破桥和那些碍事的蝼蚁,统统碾碎!”
“在这之前,”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地上那三具还在泊泊淌血的温热尸体,最后定格在卡多惨白的脸上,“你最好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再敢多一句嘴……”
“……这就是下场!”
说完,他冷哼一声,不再看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卡多,转身,带着一身血腥气和未散的杀意,走回房间,纸门被“唰”地一声猛地拉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大厅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卡多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过了好半天,卡多才在幸存保镖颤抖的搀扶下,哆嗦着爬起来。巨大的、濒死的恐惧过后,是更加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愤怒和怨毒!
“混……混蛋!!!”他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该死的忍者!一个个都桀骜不驯!根本无法控制!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看着地上那三具刚刚还活生生的、此刻却已冰凉僵硬的尸体,眼神变得无比阴狠和疯狂。
“好……好得很!桃地再不斩!你够狠!”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丝,对幸存的、惊魂未定的保镖下达命令,“立刻!去把能召集的所有人手全部召集起来!把我们藏起来的弩箭、甚至那些违禁的起爆符都给我拿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狰狞而扭曲的笑容,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和狠辣的光芒:“等他们……等他们和木叶的忍者拼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到时候,”卡多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杀意,“不管是失败的再不斩,还是可能惨胜的木叶忍者……统统给我干掉!一个不留!”
“我要让他们知道,”他喘着粗气,脸上肥肉抽搐,“谁才是波之国真正的主人!有钱,我能请到更强的忍者!忍者?哼!不过是可以随时利用、也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
卡多那奢华的宅邸内,一场针对忍者的、来自被蔑视的普通人的阴谋,正在恐惧和贪婪的催生下悄然酝酿。
波之国的局势,因为卡多的愚蠢、贪婪、恐惧和疯狂,变得更加复杂、诡异和危险起来。
纸门被猛地拉上,隔绝了外面大厅的血腥与骚乱,但房间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更加压抑。
再不斩粗重地喘息着,刚才那含怒一击虽然震慑了卡多,但也牵动了他全身的伤势。赤裸的上身,绷带多处被崩裂的伤口染红,新鲜的血液混杂着药膏,缓缓渗出,顺着他精悍却布满伤疤的肌肉纹理滑落。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脸色因失血和暴怒而显得愈发苍白,但那只独眼中燃烧的火焰却越发骇人。
白立刻上前,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急切:“再不斩先生,您的伤口……快坐下,我立刻为您重新处理!”他拿着干净的绷带和药膏,手指甚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
“闭嘴,白。”再不斩冷冷地打断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甚至没有看白一眼,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虚空,仿佛要穿透墙壁,看到远达兹纳家的方向。其中燃烧着滔天的复仇火焰和刚刚被卡多那条肥猪羞辱而激起的、更加炽烈的屈辱怒火。
他桃地再不斩,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先是被木叶的拷贝忍者和一个该死的小鬼重伤,现在竟然还要被自己雇主这种垃圾货色指着鼻子骂是没用的狗!奇耻大辱!
这所有的愤怒和屈辱,此刻全都转化为了对卡卡西和第七班,尤其是那个用千鸟重伤他的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不死不休的杀意!
“准备好所有的千本和武器,检查每一枚符咒。”再不斩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杀意,“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再有任何保留,也不会再有任何失误。”
他缓缓转过头,那只布满血丝的独眼终于落在了白的身上,但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对工具的指令和要求。
“我要让那个拷贝忍者卡卡西,亲眼看着他的部下一个个死在面前!我要把那个黑头发小鬼的骨头一根根捏碎!我要用他们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
“下一次,”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刻骨的仇恨,“我要让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白看着再不斩眼中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恨意,心中猛地一紧。他知道,再不斩先生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下一次战斗,必将是不死不休的血战。他低下头,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恭敬地应道:
“是,再不斩先生。我会准备好一切。”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但握着绷带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房间内,只剩下再不斩粗重的呼吸声和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与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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