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瑶那番为了保命而说出的“干得漂亮”，和金昭君发自内心的欢呼，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旧的秩序，连同其承载的荣耀、妥协与污秽，都在刚才那场无差别的炮火中，被彻底埋葬了。
月曦瑶心情最为复杂，有对陆沉舟冷酷手段的惊悸，有对联邦覆灭的悲哀，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
那块名为“联邦重任”的巨石，终于从她心头被彻底搬开，哪怕代价是如此的惨烈。
她看着陆沉舟，眼神重新燃起微弱的光芒。
金昭君倒是毫无心理负担，她飞到轩辕龙昊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依旧洪亮：
“老轩辕，别哭丧着脸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看之前那联邦都成什么鬼样子了？世家扯后腿，异族骑墙头，议会里全是虫豸！打个虫族都差点把自己玩死！现在多好，干干净净，就剩咱们自己人了！虽然人少了点，地方小了点，但起码心齐啊！”
她的话糙理不糙，让轩辕龙昊和龙战野都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虚空远处，道道流光如同归巢的燕雀，朝着天宫号汇聚而来。
那是清洗归来的艾莉亚等所有残存的位面之主。
她们的身上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未散的杀气，传奇机甲上布满战斗的痕迹，许多女孩眼中还残留着复仇后的冰冷与疲惫。
她们看到了那片空寂的虚空，看到了唯一幸存的天启世界，也看到了舰桥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没有疑问，没有惊讶，只有绝对的服从与回归的安宁。
她们驾驭着机甲，率领着军团，沉默而有序地进入天宫号洞开的舱门，回到那属于她们的、温暖的“家”中。
对于外部世界的剧变，她们毫不关心，只要陆沉舟在，天宫号在，她们的世界就在。
这一幕，再次深深刺痛了轩辕龙昊，他苦心经营的联邦，其凝聚力，竟然还不如陆沉舟这一艘船。
此时，陆沉舟的身影从中飞出，凌空踏步，来到轩辕龙昊几人面前。
陆沉舟的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轩辕龙昊身上，这个昔日的天启世界人类领袖，如同做梦一般。
离开天启世界，几十年，已经已经成长到，需要他们仰望的地步。
轩辕龙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万般情绪，沉声道：“陆沉舟……你可知，你刚才摧毁的，是多少个文明，多少亿兆的生命？”
“知道。”陆沉舟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依旧淡漠，“腐朽的，冗余的，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清理掉，是最优解。”
“你……！”
龙战野忍不住又要发作，却被月曦瑶死死拉住。
陆沉舟瞥了龙战野一眼，继续对轩辕龙昊说道：“我救你们，不是因为我认同你们那套联合一切力量，而是因为天启世界这个名字，而且因为我之前答应了月曦瑶……”
他的话语直接而残酷，撕开了最后一丝温情脉脉的伪装。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陆沉舟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带着这个天启世界，自己想办法在虚空中生存下去，我不会再提供任何支持，也不会干涉你们的任何决定。是重建文明，还是最终湮灭，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接受我的规则，加入天宫号序列。天启世界将作为天宫号附属位面存在，接受我的改造。你们……”
他目光扫过轩辕龙昊、龙战野、月曦瑶、金昭君四人，“你们依旧作为天启世界的管理者，但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最高指令。”
没有第三个选项。
要么自生自灭，要么臣服。
轩辕龙昊脸色变幻，内心剧烈挣扎。
他是一代人杰，登神级强者，岂能轻易屈居人下？
但看着周围空寂的虚空，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恢复的神力，回想起之前面对虫族和内部叛乱的无力感，以及那艘能够轻易抹除数万位面的恐怖战舰……
他知道，失去了数万座位面作为缓冲和底蕴，单凭一个天启世界，在危机四伏的虚空中，恐怕连虫族主力抵达时的余波都承受不住。
金昭君已经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陆沉舟身后，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月曦瑶看着陆沉舟，又看了看脸色挣扎的轩辕龙昊和龙战野，轻轻叹了口气，也缓缓飞到了陆沉舟身后，低声道：
“我选第二条路。”
她累了，也看清了，或许只有跟着这个杀伐果断、拥有绝对力量的小家伙，才能找到新的方向，如果不是为了天启世界，她或许早就跟随一起去见识更加广阔的诸天万界了，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龙战野死死咬着牙，他看向轩辕龙昊，等待着他的决定。
良久，轩辕龙昊长长地、仿佛耗尽所有力气般吐出一口浊气，他挺直了脊梁，目光复杂地看着陆沉舟，缓缓地、艰难地，单膝跪倒在虚空之中。
“天启世界……轩辕龙昊，愿率残存人族，归附天宫号。”
看到轩辕龙昊跪下，龙战野身体猛地一颤，最终，他也同意了。
至此，旧联邦彻底成为历史。
陆沉舟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没有任何得意之色，仿佛这只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很好！”
陆沉舟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那孤零零的天启世界，以为遥远的外围，仅剩的几千残破的位面，这些都是陆沉舟一个一个找回来的，如今，却大半已经成为了废墟。
“天灵儿，扫描天启世界，制定重建方案，将所有幸存民众进行登记甄别，启动魔网全覆盖计划，思想统一化，建立信仰。”
“重新启动万界锚计划，以天启世界为核心，开始构建新的防御圈……”
一连串的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旧的秩序已被彻底打破，这一次陆沉舟要以信仰来维持新的走向。
也为了，进入诸神世界后，还有一个大后方，能持续不断的获得信仰之力，支撑他成就真神，甚至像光明神系一样，构建一个庞大的天宫神系，发展壮大，笼罩诸天。
未来是走向更辉煌的巅峰，还是更极端的毁灭，无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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