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贴在护罩上的那一刻，星玄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见她滑下去的轨迹，像一片被风吹歪的叶子。但她没闭眼，还朝他点了点头。那动作很轻，几乎看不出来，可他知道她在说：继续打，别停。
星玄收回视线，拳头慢慢握紧。
悟空还在天上绕着弗利萨转圈，一掌拍过去又被对方用尾巴扫开。贝吉塔站在碎石堆上，喘得厉害，金发已经不如刚才亮，但眼神一点没软。
弗利萨单膝撑地，尾巴垂着，紫黑色的血从根部流出来，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他抬头冷笑：“就这？你们以为伤了我就能赢？”
星玄没答话。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瞳孔已经变成金色竖线。银发无风自动，一股细微的能量波动从他身上散开，像是看不见的雷达在扫描。
赛亚人血脉觉醒到第六阶后，感知能力远超常人。他能感觉到每个人的气息流动，也能捕捉到能量运行的节点。
他的目光落在弗利萨的尾巴上。
那里不对劲。
每次弗利萨发力，尾巴根部都会有一瞬间的停滞，就像机器过载前的卡顿。而且所有攻击的能量，都是从那里涌出来的。
“原来如此。”他在心里说，“尾巴不是武器，是开关。”
他立刻压低气息，用只有贝吉塔能听见的频率传音：“别碰头和身体，专打尾巴。三次重击后，它会断电一秒。”
贝吉塔眼角抽了一下，右手缓缓收紧，指缝间金焰凝成一条细线。
没说话，也没点头，但星玄知道他听懂了。
战场上安静了一瞬。
然后贝吉塔突然冲上去，速度快得带出残影。他直扑弗利萨面部，拳头裹着烈焰砸向对方鼻梁。弗利萨抬臂格挡，却被震得后退半步。
就在这一刹那，星玄动了。
他从左侧突进，双手凝聚气弹，目标却是弗利萨左肩——一个明显要切断关节的杀招。
弗利萨果然反应剧烈，尾巴横扫而出，想把星玄抽飞。可就在尾部完全展开的瞬间，贝吉塔中途变向，膝盖狠狠撞向尾椎连接处！
“轰！”
一声闷响，弗利萨整个身体晃了一下，动作明显迟缓。
星玄立刻撤回气弹，双掌贴地，引爆三道之前埋下的微型气印。爆炸从下方掀起冲击波，逼得弗利萨重心上提，尾巴暴露得更久。
贝吉塔落地翻滚，顺势腾空，左手虚晃一记直拳，右手却悄悄蓄力。指尖凝聚出一道极细的白光，亮度不高，但温度高得连空气都在扭曲。
那是他把全部能量压缩到极致的结果。
目标——尾根薄弱点。
弗利萨察觉不对，猛地扭身，紫色能量从体内狂涌而出，在尾巴周围形成螺旋屏障。他吼了一声，声音像是金属摩擦：“你们找死！”
眼看屏障即将成型，战场边缘的护罩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灵汐的手指微微勾起。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符文从护罩边缘剥离，顺着能量流滑向弗利萨尾部。那符文小得像一粒星尘，却在接触屏障的瞬间，让整个结构崩解了零点一秒。
就是这一瞬。
贝吉塔的光束刺入尾根。
“啊——！！！”
弗利萨发出一声撕裂般的惨叫，尾巴剧烈抽搐，紫黑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地上冒起浓烟。他踉跄后退，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你们发现了？！”
星玄站在原地没动，呼吸平稳。他知道这一击还没结束，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贝吉塔落地单膝跪地，喘得比刚才更狠，金发颜色暗了几分。但他没倒，眼睛死死盯着弗利萨的尾巴，手指还在微微发抖，那是能量透支的表现。
悟空从空中落下，站到星玄身边，低声问：“接下来怎么打？”
“等他乱。”星玄说，“现在他怕了。”
弗利萨一手按住尾部伤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环视三人，声音低哑：“你们真以为……这点伤能杀了我？我可以再生，可以进化，我是宇宙帝王——”
“你都说了八百遍你是神了。”悟空打断他，挠了挠头，“能不能换个开场白？我都背下来了。”
贝吉塔冷冷看了他一眼：“战斗的时候别废话。”
“这不是活跃气氛嘛。”悟空嘿嘿一笑。
星玄没接话，目光扫向护罩方向。
灵汐还贴在那里，脸朝下，一动不动。星砂斗篷自动收拢把她包住，像一层薄纱盖着。她指尖还有微弱的光在闪，说明意识没断。
他松了口气。
只要她还醒着，护罩就不会破。
那美克星长老带着族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什么。有几个孩子缩在大人怀里，眼睛睁得老大，盯着战场中央。
他们不懂战斗技巧，但他们看得出局势变了。
弗利萨站得不太稳，尾巴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串血印。他盯着贝吉塔，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找到弱点就能赢？我告诉你，赛亚人……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贝吉塔慢慢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你说错了。”
“嗯？”
“我不是为了赢你才打的。”他抬起手，金焰重新燃起，“我是为了证明——你根本不配当我们的王。”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出去。
拳头直奔尾根。
弗利萨抬手防御，能量屏障再次成型。可就在两人碰撞的瞬间，星玄出手了。
他没有攻击弗利萨，而是对着地面连续打出三记气弹。爆炸点呈三角分布，正好围住弗利萨双脚。
沙石飞溅，重力场出现短暂紊乱。
弗利萨脚下不稳，身体晃了一下，屏障出现裂缝。
贝吉塔的拳头穿过缝隙，重重砸在尾根旧伤上。
“咔！”
又是一声闷响，像是骨头断裂。
弗利萨整个人跪了下去，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响。
悟空抓住机会，跃到高空结印，蓝色光束从掌心凝聚。
“龟派——气功！”
光柱轰然落下。
弗利萨勉强抬手去挡，整条手臂都被压得弯了下去。
星玄盯着他的尾巴，发现血液流动速度变慢了，而且每一次脉动都带着不规则的震颤。
“快了。”他心想。
贝吉塔落地后没有停歇，直接转身，一脚踹向尾部根节。弗利萨想躲，但动作迟钝了一拍。
“砰！”
第三次重击落下。
尾巴彻底垂了下去，像一条死蛇瘫在地上。
弗利萨仰头怒吼，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慌乱：“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这些垃圾，怎么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贝吉塔站在他面前，拳头高高举起，金焰缠绕，整个人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星玄站在侧翼，双手已准备好下一波支援。
悟空从空中缓缓降落，站在贝吉塔身后半步的位置。
三个人，三个方向，全都盯着弗利萨的尾巴。
战场静了几秒。
那美克星人中有人开始小声说话，声音颤抖却带着希望：“他……他不行了？”
长老拄着拐杖，老泪纵横：“救世者……真的来了……”
灵汐在护罩上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轻轻蜷起，星砂斗篷微微发光。
贝吉塔的拳头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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