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将潜在的危机定义为“期中测验”后,便真的如同甩手掌柜般,不再过多关注。他沉浸在新电视系统带来的无广告高清世界里,从深海看到星空,从远古文明看到未来科技,惬意非凡。
苏晚晴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全心投入在“融”之境界的巩固与深化上。在成功分合露珠后,她开始挑战更难的目标——操控“沉渊针”,在不惊动一只停落在阳台栏杆上的蝴蝶的情况下,将其翅膀上沾染的极细微花粉颗粒,一颗颗地“剥离”下来。
这要求她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一种近乎“虚无”的境地,神念与针必须完美融合,动作要比蝴蝶翅膀最轻微的震颤还要轻柔,力度要精准到能剥离花粉却不伤及蝶翼分毫。
她屏住呼吸,整个人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沉渊针”在她指尖(意念中)微微颤动,如同拥有了生命。她尝试着靠近那只浑然不觉的彩蝶……
而地下鼠窝中的寻宝鼠,依旧在快乐地摆弄着它的“灵气泡泡”。它甚至给不同属性的泡泡起了名字:红色的叫“小火苗”,绿色的叫“小叶子”,金色的叫“小钉子”,蓝色的叫“小水滴”,黄色的叫“小土块”。
它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将两个不同属性的泡泡碰在一起,观察那转瞬即逝的微弱反应,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索的光芒。它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掌握了世界基础元素的大法师(自封的),虽然这个“法师”目前只能点个火星子或者催生一粒灰尘。
它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在它巢穴外围的空间中缓缓弥漫、渗透。
“影狩”队长幽影,动用了那枚残破的“匿空符”更深层的力量。他没有直接攻击或探查,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隐蔽的方式,在寻宝鼠巢穴周围的空间结构上,布设一个极其精巧的“空间涟漪陷阱”。
这个陷阱并非为了杀伤,而是为了“标记”和“迟滞”。一旦寻宝鼠再次动用空间能力外出或返回,其引发的空间波动触及这个陷阱,就会被附上一缕极难察觉的追踪印记,并且其空间跳跃的速度和精度会受到一丝微小的影响。这点影响对于寻宝鼠平时的短距离跳跃或许不明显,但在关键时刻,可能就是致命的破绽。
幽影很有耐心,他知道对付这种感知敏锐的空间系精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如同一个老练的渔夫,小心翼翼地编织着渔网,等待着最佳的收网时机。
别墅里,凌夜虽然说着要“测验”,但神识还是习惯性地笼罩着这片区域。他“看”着幽影那鬼鬼祟祟布设陷阱的动作,又“看”了看那只还在傻呵呵玩泡泡的寻宝鼠,以及阳台上正试图从蝴蝶翅膀上“偷”花粉的苏晚晴。
“一个埋雷,一个拆弹,旁边还有个看热闹的……”凌夜摸了摸下巴,觉得这画面颇有戏剧性。“就是这拆弹的还没发现炸弹在哪儿,埋雷的也不知道自己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决定给这“测验”稍微增加一点……提示。
正全神贯注操控“沉渊针”的苏晚晴,忽然感觉脑海中那副一直沉寂的“星图”,某个极其偏僻的、代表空间结构与能量扰动的区域,微微闪烁了一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不协调”意味的波动感。这感觉一闪而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她动作微微一滞,神念稍分。
那只蝴蝶被这细微的扰动惊动,振翅飞走了,留下了几颗未曾剥离的花粉。
苏晚晴皱了皱眉,没有去管飞走的蝴蝶,而是仔细回味着刚才那瞬间的感觉。星图示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对凌夜传授的这门功法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这绝非空穴来风。
“有什么东西……在影响周围的空间?”她下意识地释放出更加细腻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须,仔细感知着阳台周围,乃至更远处的空间能量流动。她现在的神念经过“沉渊针”的磨砺和“融”之意的锤炼,已然敏锐了许多。
与此同时,地下鼠窝中,正将一个“小火苗”和一个“小水滴”泡泡靠近,准备欣赏“嗤啦”一声的寻宝鼠,突然打了个寒颤,抱着玉罐的爪子紧了紧。它黑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下意识地朝着巢穴入口的方向望了望。
它没“看”到任何具体的东西,但一种源自空间天赋的本能,让它感觉到巢穴外围的空间,似乎变得……有点“粘稠”?和平时那种流畅自然的感觉不太一样。
“吱?”它歪了歪脑袋,有些警惕。是外面又来了那种可怕的两脚兽吗?它连忙缩回巢穴深处,将玉罐抱得更紧,决定今天坚决不出去“觅食”了!安全第一!
幽影隐藏在阴影中,眉头微皱。他感觉到自己布设的陷阱边缘,似乎被两股极其微弱、性质不同的力量轻轻“触碰”了一下。一股带着一种纯净的探查意味,另一股则更像是本能的空间感知。
“被发现了?不可能!”他立刻否定。他的陷阱布设得极其隐秘,那精怪和别墅里的人(他猜测是龙渊的人)绝无可能直接看破。“应该是巧合,或者只是正常的能量波动。”
他按捺下心中的一丝不安,决定加快一点布设速度,以免夜长梦多。
别墅客厅,凌夜“看”着苏晚晴开始警惕地探查周围,寻宝鼠也缩回了老巢,幽影则因为一丝疑惧而略微加快了动作……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反应都还算及格。”
“一个靠功法预警,一个靠天赋直觉。”
“就是反应慢了半拍,还得再练。”
他拿起遥控器,换到了一个美食节目,看着里面厨师娴熟的刀工,又看了看阳台上因为蝴蝶飞走而有些懊恼的苏晚晴。
“嗯,刀工这方面,这丫头还有得学。”
他打了个哈欠,觉得“期中测验”的预热阶段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看这“考生”和“宠物”如何应对那逐渐收紧的“陷阱”,以及那位自以为是的“监考老师”,何时会发现自己其实也是“考题”的一部分了。
(第二百零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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