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拍打在玄渊海的海岸线上。林峰与凌若雪站在崖边,望着眼前无垠的蔚蓝。三个月前的血色黎明仿佛还在昨日,而此刻,青阳城的安稳已让他们得以踏上新的旅程。
“据说玄渊海深处有座龙宫遗迹,与祖龙血脉渊源极深。”凌若雪展开一张泛黄的海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几处危险海域,“但父亲说,近百年来没人能活着从那里回来。”
林峰指尖轻抚过胸口,那里的祖龙真骨正微微发烫,与海平线尽头的某个方向产生着奇妙的呼应。自三个月前突破筑基期后,他对祖龙血脉的掌控越发纯熟,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同源气息的方位。
“越是危险,越可能藏着真相。”林峰望着翻涌的海浪,“张师父留下的手记里提过,祖龙真骨的完整传承,或许就沉在玄渊海。”
两人稍作准备,租了一艘能抵御低阶妖兽的灵舟,扬帆起航。
灵舟驶出三日后,海面开始变得不平静。原本湛蓝的海水渐渐染上墨色,周围的灵气也变得紊乱,偶尔有背生双翼的海蛇掠过船舷,眼中闪烁着凶光。
“这里是‘迷雾海沟’的边缘。”凌若雪对照海图,眉头微蹙,“海图上说,进入这里的船只都会被浓雾吞噬,再也找不到方向。”
话音刚落,一阵白雾从海面升起,瞬间将灵舟笼罩。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三尺,连灵舟外的防御灵光都变得模糊不清。
“小心!”林峰突然低喝一声,猛地操控灵舟向左侧急转。
一道黑影擦着船尾掠过,激起数丈高的水花。待雾气稍散,才看清那是一头体长十丈的墨色巨鲸,额头生着螺旋状的尖角,正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是三阶妖兽玄角鲸!”凌若雪迅速祭出长剑,“它的鲸鸣能震碎修士的识海!”
玄角鲸张开巨口,一声沉闷的咆哮直透灵舟。林峰只觉识海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连忙运转祖龙血脉之力,金色光芒从眉心迸发,才勉强抵挡住这波冲击。
“不能硬拼!”林峰咬紧牙关,双手结印,“我引开它,你操控灵舟往东南方向冲,那里的雾气似乎更淡!”
不等凌若雪回应,他已纵身跃出灵舟,体内灵气与祖龙之力交融,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冲向玄角鲸的侧腹。
“吼!”玄角鲸吃痛,放弃灵舟,调转方向追向林峰。
凌若雪眼眶微红,却不敢迟疑,全力催动灵舟,朝着林峰指引的方向疾驰。她知道,此刻唯有信任才能让两人都活下去。
林峰在空中与玄角鲸周旋,凭借筑基期的修为与祖龙身法的灵活,不断避开对方的冲撞。他发现这头妖兽的腹部有一块淡金色的鳞片,与其他部位的墨色截然不同,隐隐散发着与祖龙真骨相似的气息。
“就是那里!”
林峰瞅准时机,将灵力灌注于双拳,祖龙炼体术运转至极致,金色拳影如同巨龙探爪,狠狠砸在那块鳞片上!
“咔嚓!”
鳞片碎裂的瞬间,玄角鲸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庞大的身躯竟开始抽搐,墨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银白色的肌理。
“这是……”林峰愣住了。
玄角鲸的眼中褪去凶光,竟对着林峰低下了头颅,像是在臣服。随后,它摆了摆尾鳍,朝着深海游去,留下一枚拳头大小、泛着金光的鲸珠悬浮在海面上。
林峰接住鲸珠,只觉一股温润的力量涌入体内,刚才消耗的灵气瞬间补满,连识海的隐痛都消散了。
“原来它不是魔化妖兽,只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他心中恍然,转身朝着灵舟离去的方向追去。
半个时辰后,林峰在一片珊瑚礁群中找到了灵舟。凌若雪正手持长剑,警惕地盯着周围游动的海兽,见到他平安归来,紧绷的脸庞才露出喜色。
“你没事太好了!”
“遇到点意外,不过解决了。”林峰将鲸珠递给她,“这东西能安神定魂,或许用得上。”
凌若雪接过鲸珠,指尖刚触碰到珠子,海图突然无风自动,卷向珊瑚礁群深处。两人连忙跟上,只见海图停在一片发光的水母群前,那些水母的触手上,竟缠绕着一块残破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与祖龙真骨相似的纹路。
林峰取下青铜碎片,与之前得到的赤石放在一起。碎片与赤石瞬间融合,化作一块完整的令牌,正面是盘旋的巨龙,背面刻着“玄渊龙宫”四个古字。
“这是……龙宫的钥匙?”凌若雪睁大了眼睛。
令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前方的海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宫殿的虚影。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林峰握紧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进去看看?”
凌若雪与他对视一眼,用力点头:“嗯!”
灵舟被漩涡的力量牵引着,缓缓沉入海底。随着深度增加,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穿过一层透明的水幕,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由白玉与珊瑚砌成的宫殿静静矗立在海底,宫墙上雕刻着无数巨龙腾跃的图案,宫门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正是“玄渊龙宫”四字。
而在宫殿前的广场上,散落着数十具骸骨,看服饰既有修士,也有身披鳞甲的鲛人,骸骨的胸口处都有一个相同的贯穿伤,像是被某种巨力一击致命。
“这里发生过大战。”凌若雪捡起一块断裂的鲛人族长矛,“看痕迹,至少是百年前的事了。”
林峰走到宫门前,将令牌嵌入凹槽。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一股古老而磅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体内的祖龙真骨剧烈震颤。
宫殿内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正中央的高台上,停放着一具巨大的龙骨,长达数十丈,每一根骨骼都泛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真正的祖龙遗骸。而在龙骨前,跪着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身上的黑袍早已腐朽,露出底下与人类无异的脊背。
当两人走近时,那道身影突然缓缓转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眶中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金色火焰。
“等待了千年……终于有传人来了。”沙哑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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