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岛的晨光刚漫过向日葵花田,传送阵就亮起两道缠缠绕绕的光 ——
一道微弱得像被掐住喉咙的烛火,一道裹着刻意的颤抖,搅得花田的风都带着滞涩的闷意。
光芒散去时,两个光头女生站在花茎间,白 t 恤上沾着草叶,一个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指节攥得发白;
一个捂着胸口咳嗽,眼眶红得像浸了血,连呼吸都带着刻意放大的脆弱。
“这…… 这里就是能让人‘解脱’的地方吗?”
捂着胸口的女生先开了口,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枝,她叫苏瑶,说话时总下意识摸自己的光头,指尖在光滑的头皮上反复摩挲,
“我叫苏瑶,她是林夏…… 我们被人欺负得活不下去了。”
林夏始终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
她的肩膀抖得厉害,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像一只受了伤却不敢哀嚎的小兽。
书葵连忙跑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拍背:
“别怕,这里是空岛,没人能伤害你们。”
她转头看向苏瑶,发现苏瑶正用纸巾擦着眼角,却在低头的瞬间,飞快地瞥了林夏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toto 坐在石凳上,脸色苍白如纸,光秃秃的翅骨泛着微弱的光。
她想调动魔力探知两人的灵魂,却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魔力在经脉里撞得生疼,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雏菊站在她身边,手里攥着古籍,指腹把书页捏出深深的褶皱 ——
她能感觉到两道灵魂都裹着创伤,却像隔着磨砂玻璃,看不清哪道是真的破碎,哪道是伪装的裂痕,只能转头看向巨树下的阿提。
阿提靠在巨树粗糙的树干上,双手插在黑紫色短衫口袋里,头顶的紫色恶魔角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的紫色瞳孔扫过苏瑶和林夏,手背上的裂痕轻轻亮了亮 ——
苏瑶的灵魂深处,盘踞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色雾气,雾气里飘着细碎的笑声,那是霸凌者看着猎物痛苦时的得意;
而林夏的灵魂则像被撕碎又勉强粘起来的纸,每一道裂缝里都渗着 “恐惧” 与 “顺从” 的血。
但他没动,只是抬手扶了扶细框眼镜,镜片反射的晨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要等,等书葵自己撕开这层谎言的伪装 —— 这是空岛管理员必须跨过的坎,也是他和雏菊藏在心里的担忧。
书葵扶着林夏坐在石凳上,又给苏瑶倒了杯向日葵花露。
花露的甜香飘散开,苏瑶却皱了皱眉,没喝,只是继续她的讲述:
“我和林夏是大学室友,从大一开始就形影不离。可班里的几个女生看我们不顺眼,说我们‘不合群’。她们先是抢我们的饭卡,把我们的书本扔到厕所,后来更过分…… 上周,她们把我们堵在宿舍,拿着剃刀把我们的头发全剃光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捂住脸 “哭” 起来,肩膀抖得像筛子,
“林夏本来就胆小,被她们吓得当晚就发烧了,昨天她拉着我说‘不想活了’,我没办法,只能跟着她一起来……”
林夏坐在旁边,手指反复抠着牛仔裤膝盖处的破洞。过了很久,她才小声附和:
“是…… 是这样的,她们…… 她们太坏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还带着明显的颤音,让人看了心头一紧。
小白从花田跑过来,蹭了蹭林夏的裤腿,却对着苏瑶龇起了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苏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踹了小白一脚,动作又快又狠,踹完才反应过来,连忙摆出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书葵愣住了 —— 那一脚的狠戾,和她 “柔弱” 的样子完全不符。她蹲下身安抚小白,
余光瞥见林夏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绳子勒过。“林夏,你的手腕怎么了?” 她轻声问。
“是…… 是那些女生绑我们的时候勒的!”
苏瑶抢先回答,语气急切,
“她们把我们绑在椅子上剃头发,勒得可疼了!”
林夏的身体僵了僵,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书葵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又想起苏瑶刚才那一脚,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她没再追问,而是转身进屋,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出来,递给林夏:“早上有点凉,你穿上吧。”
林夏接过外套,指尖碰到书葵的手时,突然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她的口袋里掉出一个东西,“啪嗒” 一声落在地上 —— 是个小小的录音笔,屏幕还亮着,正处于 “录音” 状态。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扑过去想抢,却被阿提一把抓住手腕。阿提的手指扣在她的脉门上,手背上的紫色裂痕亮得刺眼:
“急什么?让大家听听,你‘温柔’的声音里藏着什么。”
书葵捡起录音笔,按下了 “播放” 键。里面的声音,和苏瑶刚才柔弱的语气判若两人 —— 那是一道尖利又恶毒的声音:
“林夏,你要是敢把我剃你头发的事说出去,我就把你裸照发到网上!”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死?你死了才好,省得我天天看着你恶心!”
“你必须跟我一起撒谎,说我们是被别人霸凌的,不然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录音笔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耳朵疼。
林夏终于忍不住,趴在石桌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一次,是压抑了两年的、解脱的哭声。
苏瑶的脸惨白如纸,挣扎着想要挣脱阿提的手:“不是这样的!是她伪造的!是她想害我!”
“伪造?”
阿提冷笑一声,紫色的瞳孔里满是嘲讽,
“你得了癌症,知道自己活不久,怕死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霸凌者’,就想拉着林夏一起演这出‘受害者’的戏码,让空岛记住你的‘可怜’?你剃光她的头发时,怎么没想过她会疼?你逼她录假证词时,怎么没想过她会怕?你连死都要带着谎言,真是恶心透了。”
toto 调动起最后一丝魔力,一道淡金色的光笼罩住苏瑶:
“空岛不接纳带着恶意的灵魂。你该回去,为你做过的事赎罪。”
苏瑶的身影在光芒中消失,留下一阵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林夏哭够了,抬起头,看着书葵,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 谢谢你相信我。”
书葵抱住她,轻声说:“是你自己勇敢了,你敢于留下证据,敢于说出真相。”
阿提靠在巨树下,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雏菊走到他身边,撇了撇嘴:
“算她过关,不过下次别再用这么险的方式考验她了。”
“不险,怎么知道她能不能担起空岛?” 阿提挑眉,手背上的裂痕泛着温和的光,悄悄为 toto 输送着魔力。
晨光洒满花田,向日葵的花盘朝着太阳缓缓转动。书葵的发梢,那缕极淡的金光突然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在晨光里格外耀眼。
她知道,这不仅是空岛的认可,更是成长的证明 ——
真正的守护,不是盲目地同情,而是用勇气撕开谎言,用温柔接住那些破碎的灵魂。而空岛的故事,也会因为这份清醒的温柔,继续在时光里,绽放出最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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