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和派出所的人刚想上楼,电梯门就开了。
市局的张队长带着两个警员走了出来,中间夹着秦丽。陈伟跟在后面,脸上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表情。
秦丽的双手被一个女警员控制着,一看到王德发,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哭喊起来。
“王总!王总!”她拼命挣扎着,声音又尖又利,“我就是走错了房间,这是犯了什么大罪吗?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她一边喊,一边用手指着陈伟:“就是这个人!他堵着门不让我出来,把我关在房间里,我什么都没做!王总,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她这番表演,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王德发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
他看到了市局的人,心里就有些打鼓。市局的人怎么来了?这种小事,按理说应该是派出所管的啊。难道……叶怀谦在市局有关系?
他正琢磨着,旁边的派出所民警已经笑着迎了上去。
“哟,张队!”那民警跟张队长打招呼,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这么点小事儿,怎么还劳烦您亲自出动?我们所里就能处理,您何必大老远跑一趟。”
张队长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表情有些冷淡。
就在这时,酒店大堂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李秘书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他一进门,目光就在大堂里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叶怀谦。他快步走过去,先从头到脚打量了叶怀谦一番,确认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怀谦,你没事吧?”
“没事。”叶怀谦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晚了,还麻烦您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没事就好。”李秘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他心里清楚,叶怀谦是邱书记女婿的亲弟弟,虽然关系隔了一层,但毕竟是一家人。
要是叶怀谦在广州出了什么事,邱书记也没法跟北京的亲家那边交代。
所以接到电话之后,他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好在人没事,他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而当王德发看到李秘书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瞬间就没有了血色。
李秘书。
省委一把手邱书记身边的秘书。
他在广州混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大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李秘书?
王德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
完了,叶怀谦这小子,居然能请动李秘书亲自出马?
要是早知道叶怀谦的来头这么大,他打死也不会……
王德发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下意识地朝派出所那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脑子里飞速分析着利弊。
秦丽是他安排进去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但只要他不承认,只要秦丽不开口,就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指使的。
到时候,就说是秦丽自作主张,走错了房间,跟他王德发没有任何关系。
丢卒保车,打定主意之后,王德发干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秦丽的心里也“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不是他们预想的剧情啊!按照原来的计划,她进入叶怀谦的房间,假装被侵犯,然后王德发带人过来“捉奸”,顺便叫来派出所的人。到时候,叶怀谦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现在,怎么来的是市局的人?
而且王德发那个老东西,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管她了?
“王总,你赶紧救救我啊?”
秦丽这么一喊他,王德发心里又有些舍不得了,对这个“秘书”,他还是挺满意的。
“叶老弟啊,”王德发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走到叶怀谦面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丽丽她晚上是约了我在这里见面的,她是不小心走错了房间。这都是前台的差错,给错了房间钥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他一边说,一边朝前台那个值班经理使眼色。
值班经理立刻会意,连忙上前,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是我们的疏忽,叶先生,给您造成的不便,我们向您道歉。我们酒店管理不善,回头一定加强培训,一定加强培训!”
李秘书和张队长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都是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这是王德发布下的陷阱?
但问题是,秦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现在把她带回去,如果她咬死了说是“走错房间”,没有其他证据,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然后放人。
就在这时,叶怀谦开口了。
“陈伟,”他转头问自己的秘书,“我房间里的那个翡翠镯子,还在吗?”
陈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配合着说:“老板,我进去的时候特意看过了,那个镯子……已经不见了。”
“什么?”叶怀谦的脸色一沉,“不见了?”
“是的,老板。我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找遍了,确实没有。”
叶怀谦转向秦丽:“秦小姐,我现在怀疑,你偷了我的镯子。”
秦丽一脸茫然:“什么镯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下个月是我母亲的生日,”叶怀谦不紧不慢地说,“我特地托香港的朋友帮我买了一只翡翠镯子,打算送给她做寿礼。那镯子成色很好,是飘花冰种的,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值个几万块。”
他顿了顿,看着秦丽说:“现在你进了我的房间,镯子却不见了。秦小姐,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没有!”秦丽急了,尖声喊道,“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你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镯子!”
叶怀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秦小姐怎么知道我房间里没有镯子?除非……你把我房间里里外外都翻过了?”
“那只镯子,是我托香港的朋友买的,”叶怀谦继续说,“有收据,人证物证都有,秦小姐想赖是赖不掉的。”
“秦小姐知不知道,偷窃价值几万元的财物,按照法律规定,属于数额巨大,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不知道秦小姐有没有做好吃牢饭的准备?”
秦丽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坐牢?
“我没有!我没有偷你的东西!”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就是进去想赖上你,我什么都没拿!”
秦丽手指颤抖着指向王德发:“都是他!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我进你的房间……”
叶怀谦舒了一口气。
他要的,就是秦丽这一句话。
生意场上这么多年,他太了解这些人了。
王德发和秦丽之间,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王德发给她钱,给她名牌包包、名牌化妆品;她陪他吃饭应酬,偶尔替他办点“私事”。
这种关系,在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要让秦丽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坐牢,她就有可能会把王德发供出来,以求自保。
果然,不出所料。
张队长走上前,看着王德发:“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事情有了定论,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了。
大堂里渐渐安静下来。
李秘书走到叶怀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怀谦,今晚辛苦你了。”
“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叶怀谦有些歉意地说。
“说什么呢,”李秘书摆摆手,“对了,我过来之前跟邱书记说了一声。他知道你在广州,说让你回家里去休息。”
叶怀谦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了,李秘书,您帮我谢谢邱叔叔的好意。我今晚就回深圳,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后面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这么急?”李秘书有些意外。
“嗯,公司那边有些事情,耽搁不得。”叶怀谦说,“等下次有机会,我再专程来广州拜访邱叔叔。”
李秘书点点头,也没有强留:“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您。”
两人握了握手,李秘书带着人离开了。
大堂里,只剩下叶怀谦和陈伟两个人。
陈伟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提着两个箱子走过来:“老板,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换一家酒店吧,这地方晚上也睡不踏实。”
叶怀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不用折腾了,”他说,“我今晚就回深圳。”
陈伟不再多言,跟着他走出了酒店大堂。
夜色深沉,街道空旷。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叶怀谦拉开车门,坐进后座,闭上了眼睛。
汽车缓缓驶离,朝深圳的方向开去。
第二天早上,广州,苏家。
苏念念吃过早饭,拿了个坐垫,直接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铺满了各种报纸和杂志,密密麻麻的,占了大半个客厅。
有当地的报纸,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内部刊物的资料。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报纸和资料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内容,大多都跟海南有关。
《海南建省三周年:从特区到省份的蜕变》《十万人才下海南:一个时代的狂热与梦想》……
苏念念趴在地上,拿着一支笔,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神情很专注。
这些报纸和资料,都是她这两天拜托舅舅苏敏哲帮她搜罗来的。苏敏哲在省委宣传部工作,平时接触的信息比较多,听说外甥女对海南感兴趣,二话不说就帮她找来了一大堆。
沙发上,蔡思琳和云舒挨在一起坐着。
云舒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条连衣裙,正在仔细端详。裙子是蔡思琳的,她昨天跟念念逛街一起买的,款式很漂亮,但尺码大了一号,腰围有些松。
“这个腰线我帮你改一下,”云舒说,“收进去这么一块儿,你就能穿了。”
“真的吗?谢谢外婆!”蔡思琳高兴极了,“外婆你真厉害,什么都会!”
蔡思琳看着云舒灵巧的手指在布料上穿梭,眼睛里满是崇拜。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苏敏之从楼上走下来,她今天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长发披在肩上,脸上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昨晚喝多了酒,她回来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今天早上九点多才醒。醒来之后觉得浑身轻松,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她走到楼梯口,看到客厅里的这一幕,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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