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昆仑驻地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林越坐在餐桌旁，指尖悬在智能手机屏幕上方，眉头微蹙——这是他回到地球后，始终没能完全适应的“法器”。屏幕上弹出联合议会的消息提示，附带一张全息地图，标记着三处异常的灵气波动点。
“又有新任务？”青璃端着两碗小米粥走过来，银发给晨光镀上一层柔光。她穿着现代的棉麻长裙，耳后的狐尾胎记若隐若现，却比穿仙袍时更显生动。这几日她迷上了研究地球美食，尤其是早餐，说“烟火气最养神魂”。
林越指尖划过屏幕，将地图投影到空中：“东边的太湖出现灵气漩涡，可能是水下有上古遗迹。议会让我们去看看。”他拿起勺子，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喝粥，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竟比界海的灵液更让人安心。
“遗迹？”青璃的金瞳亮起来，她最近正在读地球的考古书籍，“会不会像玄元大陆的上古洞府一样，藏着宝贝？”
“或许吧。”林越笑了，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米粒，“但更可能是灵气失衡引发的异象。别忘了，地球的灵脉刚稳定，经不起折腾。”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扎马尾的少女（大家都叫她小异能）抱着一个金属箱子闯进来，脸上带着兴奋：“林先生，青璃姐！科技组新做的探测仪，能穿透百米岩层，还能自动分析灵气属性！”她打开箱子，里面躺着个巴掌大的银灰色仪器，顶端的晶石闪烁着柔和的光。
“这是用玄铁和地球的超导材料混合做的。”小异能献宝似的介绍，“长老说，比单纯的法器或科技设备好用十倍！”
林越拿起探测仪，指尖注入一丝混沌之力。仪器顶端的晶石瞬间爆发出蓝光，在空中投射出清晰的能量图谱——果然比修仙界的罗盘更精准，还带着现代科技的便捷。“不错。”他点头赞许，“一起去太湖。”
太湖的清晨笼罩着薄雾，水面上漂浮着几艘渔船，渔民们撒网的吆喝声远远传来。林越和青璃站在租来的游艇甲板上，小异能正操控着探测仪扫描水下。仪器的晶石忽明忽暗，发出“滴滴”的轻响。
“灵气漩涡在水下三十米，范围很大。”小异能盯着屏幕，“能量反应很古老，有点像...龙气？”
“龙气？”林越看向青璃。她正俯身望着水面，银发垂落，指尖轻点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湖水在她的血脉之力牵引下，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青黑色的湖底。
湖底中央，果然有个巨大的漩涡在旋转，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青灰色的石质轮廓，上面刻着模糊的鳞片纹路。“不是遗迹。”青璃直起身，金瞳里带着困惑，“是条沉睡的老龙，灵气外泄形成了漩涡。”
“龙？”小异能惊得差点把探测仪掉进水里，“地球真的有龙？”
林越凝视着漩涡：“上古时期，地球也有龙族栖息，只是灵气枯竭后大多沉睡了。灵气复苏可能把它吵醒了。”他能感觉到漩涡中蕴含的苍老气息，没有敌意，只有迷茫，像是从漫长的沉睡中刚睁开眼。
“那怎么办？”小异能紧张地攥紧探测仪，“会不会像电影里一样，出来破坏城市？”
“试试能不能沟通。”青璃轻声说，她走到船舷边，指尖凝聚起一缕青色灵力，缓缓注入水中。这是她新领悟的能力——用血脉之力安抚生灵，比强行镇压更有效。
湖水渐渐平静下来，漩涡的转速变慢，隐约有低沉的龙吟从水下传来，像在诉说什么。青璃闭上眼睛，金瞳在眼睑下轻轻颤动，过了片刻，她睁开眼，脸上带着惊讶：“它说...它在守护一颗‘定水灵珠’，怕被人类的‘铁船’（指钻井平台）挖走。”
林越恍然大悟。太湖周边的石油开采确实频繁，钻井平台的金属管道深入湖底，可能惊扰了老龙。他拿出手机，拨通议会的电话：“让能源部暂停太湖的开采项目，另外派生态组来，在湖周围布下灵气隔离阵。”
“可是...那些公司不会同意吧？”电话那头传来首领犹豫的声音，“他们说开采权是签了合同的。”
“告诉他们，”林越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比起短期利益，守护灵脉更重要。如果定水灵珠受损，整个华东地区的灵气都会失衡，到时候别说开采，连基本的秩序都保不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轻叹：“好，我亲自去沟通。”
挂了电话，林越看向水下。漩涡已经完全消失，湖面恢复了平静，只有偶尔泛起的气泡，像是老龙在道谢。青璃正弯腰用手掬水，指尖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它说谢谢我们。”她笑着说，“还说等灵脉稳定了，会送我们一颗龙珠当谢礼。”
“不用谢礼。”林越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比龙珠更珍贵，“守护这里，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小异能在一旁捧着探测仪，突然感慨：“原来修仙者和异能者，真的能和地球的生灵和平相处啊。以前联盟总说，要‘征服自然’才能变强。”
林越看向远处的渔船，渔民们正收起满网的鱼虾，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真正的强大，不是征服。”他轻声说，“是懂得平衡，就像玄元大陆的妖、人、魔，最终要学会共存。”
返程的路上，小异能睡着了，头靠在箱子上，嘴角还带着笑。青璃靠在林越肩头，看着窗外掠过的稻田和村庄，轻声问：“你说，我们算不算真正的‘归人’了？”
林越低头看她，金瞳里映着他的身影，清晰而温暖。“算。”他说，“从决定留下的那一刻起，就算了。”
回到昆仑时，已是黄昏。联合议会的院子里热闹非凡，欧洲魔法议会的代表正和修士们讨论阵法，科技组的机械师在给修仙者演示能量转换器，连那个曾拦着他们不让进山的年轻修士，也在教小异能画基础符文。
“林先生！”首领迎上来，脸上带着笑意，“能源部同意暂停开采了，还说要和议会合作，研究‘灵气友好型’的开发方案。”他递过来一卷竹简，“这是从国家博物馆借来的《水经注》古本，里面记载着太湖的水系变迁，或许对布阵有帮助。”
林越接过竹简，指尖抚过泛黄的竹片，上面的古文字在轮回珠的光晕下微微发亮。他突然想起在时光之河看到的画面：十亿年前，这里的先民沿河而居，用最朴素的方式敬畏自然。原来有些道理，从未因时间流逝而改变。
晚餐时，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没有灵果仙酿，只有家常菜和冰镇啤酒。小异能给青璃讲网络上的修仙八卦，说有人拍到“银发狐仙在太湖显灵”，已经上了热搜；机械师和长老争论着“符文编程”的可行性，说要创造“地球独有的修仙体系”；首领则在一旁算着修复灵脉的预算，时不时唉声叹气说“灵气资源比灵石难搞多了”。
林越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时间化身那句话的意思——“你守护的从来不是某个世界，而是让你甘愿停留的人”。玄元大陆的仙途再广阔，界海的位面再繁华，都不及此刻的烟火气动人。
夜深时，青璃已经睡熟，呼吸均匀，银发散落在枕头上，像一捧月光。林越坐在窗边，望着昆仑山脉的轮廓，那里的地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城市的灯火交相辉映。他拿出那枚刻着两只狐狸的玉佩，贴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青璃的心跳，和地球的脉搏渐渐重合。
手机屏幕亮起，是小异能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她画的漫画：林越和青璃站在地球的光晕里，周围围着修士、异能者、普通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配文写着：“我们的家，要一起守下去呀。”
林越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两个字：“好的。”
窗外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过昆仑的夜空，也吹过十亿年的光阴。他知道，属于他的修行还未结束，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为了突破境界，而是为了守护眼前的人间烟火。这或许就是轮回的真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在最平凡的日常里，找到最坚定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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