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根和何芳的突然闯入,像往滚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何芳!你个贱货!还敢来!”王贵根看见何芳,眼珠子都红了,冲上去就要打她。何芳吓得尖叫一声,往张左明轮椅后面躲。
“王贵根!你干什么!这是医院!住手!”王所长和年轻警察赶紧上前阻拦,把王贵根死死按住。
“干什么?老子打这个不要脸的破鞋!”王贵根挣扎着,唾沫星子乱飞,“她偷老子的钱,养野汉子!现在还敢来见这个姘头!老子打死她!”
张左腾和王小丽也跳了起来,指着王贵根骂:“王贵根!你发什么疯!这是我兄弟的病房!滚出去!”
“你兄弟?呸!就是个勾引别人老婆的流氓!”王贵根不甘示弱地回骂。
一时间,骂声、哭喊声、劝架声混成一片,会议室里鸡飞狗跳,乱得像一锅粥。医生和护士也慌了手脚,忙着拉架,检查被撞得东倒西歪的医疗器械。
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心里冷笑不止。好!好得很!狗咬狗,一嘴毛!闹吧!闹得越大越好!看你们怎么收场!
混乱中,我瞥见轮椅上的张左明。他依旧“虚弱”地歪靠着,眼睛紧闭,眉头紧锁,一副痛苦不堪、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但仔细看,他攥着氧气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嘴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装!还在装!这场面,正中他下怀吧?正好可以借机继续“病重”!
果然,趁着混乱,张左明突然“呃”地一声,脑袋一歪,手里的氧气袋“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昏死”过去!
“左明!左明你怎么了?!”张左腾和王小丽立刻扑过去,哭天抢地,“医生!快!快救人啊!我兄弟不行了!”
医生赶紧过去检查,又是翻眼皮,又是听心跳,忙活了一通,然后皱着眉对王所长说:“病人情绪激动,突发昏厥,需要立刻抢救!会议必须中止!”
王所长脸色铁青,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张左明,只好挥挥手:“先抢救病人!其他事以后再说!都散了!”
张左明被护士急匆匆地推走了。张左腾和王小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着跑了出去。王贵根还在骂骂咧咧,被警察强行带走了。何芳早就趁乱溜得无影无踪。
刚才还吵翻天的会议室,瞬间只剩下我、王所长和记录员。
王所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唉……搞成这个样子……吴香香同志,你看这……”
我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像明镜一样。张左明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地把水搅浑,利用王贵根和何芳的冲突,制造了混乱,最后“恰到好处”地“昏死”过去,完美地避开了签字离婚,还把责任推给了“情绪激动”。这一手“金蝉脱壳”,玩得真溜!
“王所长,没关系。”我淡淡地说,“今天这场面,大家都看到了。张左明是真病还是装病,他心里清楚,医生心里也清楚。他今天不敢签字,就是心虚!他想拖,就让他拖!我看他能拖到什么时候!”
王所长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吴香香同志,你能这么想,很好。今天这事,虽然没办成,但也暴露了很多问题。张左明这个人……心思很深。你放心,我们会把今天的情况如实记录在案。他这种拒不配合、故意拖延的行为,法院会考虑的。缺席判决的可能性,更大了。”
“谢谢王所长。”我点点头,“我等着。”
从医院出来,天更阴了,像要下雨。林昊赶紧迎上来,紧张地问:“香香,怎么样?签了吗?”
我摇摇头,把里面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林昊气得直跺脚:“这个无赖!又让他躲过去了!真是太可恶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冷笑一声,“他今天演这一出,不过是垂死挣扎。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虚,怕离婚!我看他能装到几时!”
话虽这么说,但回家的路上,我心里还是像压了块石头。又拖过去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张左明就像一块嚼不烂、甩不脱的牛皮糖,黏在身上,恶心人。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张左明继续在医院“治疗”,听说因为“病情反复”,司法鉴定又被无限期推迟了。法院那边也没了消息,估计还在研究今天这出闹剧该怎么定性。
店里的生意,多少受了点影响。那天医院闹剧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版本越来越离谱。有说我逼前夫签字,把人气晕的;有说王贵根捉奸在床,大打出手的;还有说何芳怀了张左明的孩子,来讨说法的……总之,怎么难听怎么传。
有些长舌妇来店里买衣服,眼神躲躲闪闪,话里话外打探消息。我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越在意,他们越来劲。
力力和小花在学校,也受了些风言风语,回家闷闷不乐。我心疼孩子,但也没办法,只能安慰他们,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林昊和他爹娘很担心我,常来陪我,宽慰我。林昊更是气得要去医院找张左明算账,被我拦住了。跟那种无赖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就要进六月了。天越来越热,我的心却一阵阵发冷。这种无休止的等待和煎熬,最是磨人。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我会突然感到一阵绝望:这婚,是不是真的离不掉了?难道我真要顶着“张左明老婆”这个名分过一辈子?
不!绝不!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狠狠掐自己一把!吴香香,你不能认输!你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多,不能前功尽弃!野草能被石头压弯,但只要根不死,就能等到石头松动的那一天!
这天,我正在店里整理账本,电话响了。是小刘接的,她听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奇怪,捂着话筒小声对我说:“老板娘,是……是医院打来的。找你的。”
医院?我心里一紧!难道是张左明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还是……病情有变?
我接过电话:“喂?我是吴香香。”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声,语气很客气:“您好,吴香香同志。我是县医院医务科的。关于您前夫张左明先生的治疗费用问题,想跟您沟通一下。”
又是医药费!我心里一阵烦躁,冷声道:“他不是我前夫,是法律上的丈夫,正在办离婚。他的医药费,跟我没关系,你们找他自己。”
“这个我们理解。”对方语气依旧客气,但带着一丝无奈,“但是,张左明先生住院期间产生的费用,累计已经超过一万五千元了。他本人没有任何支付能力,也联系不到其他直系亲属。根据相关规定,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双方有互相扶助的义务。所以,这笔费用,理论上……”
“理论上什么?”我打断她,火气“噌”地上来了,“他持刀抢劫、意图行凶,我是受害者!派出所都有定论!你们医院不去找行凶者要钱,反过来找受害者要钱?这是什么道理?!再说了,他那个姘头何芳呢?他哥张左腾呢?他们不是亲人吗?凭什么找我?”
我越说越气,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我告诉你们!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出!你们爱找谁找谁!再敢为这事骚扰我,我就去卫生局告你们!告你们助纣为虐,骚扰受害者!”
说完,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手直抖!无耻!太无耻了!张左明,你真是阴魂不散!人躺在医院装死,还能隔空恶心我!医院这帮人,也是欺软怕硬!知道张左明是个穷光蛋,何芳跑了,张左腾躲了,就柿子捡软的捏,又来缠着我!
小刘吓得不敢出声。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生气没用,得想办法。
看来,张左明是铁了心要拖死我。他装病,不光是为了不离婚,还想利用婚姻关系,把巨额债务绑在我身上!如果我受不了拖累,或者被医院逼得没办法,说不定就会妥协,给他钱,甚至……撤销离婚诉讼?
做梦!我吴香香就是穷死,饿死,也不会再给你张左明一分钱!你想拖?想讹?好!我奉陪到底!看谁先撑不住!
我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王所长,把医院催费的事说了。王所长也很气愤,说医院的做法不妥,他会出面协调,让医院不要再骚扰我。同时,他也提醒我,张左明欠费这事,可能会影响法院的判决。如果法院认为他确实没有民事行为能力,或者缺乏经济来源,离婚时的财产分割可能会更复杂。
放下电话,我心情更加沉重。前有狼,后有虎。离婚的路,布满了荆棘。张左明就像一颗毒瘤,不彻底切除,就会不断扩散,腐蚀我的生活。
但不管多难,这条路,我必须走下去!野草香香,石缝里求生存,拼的就是一股韧劲!你张左明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就耗着看!看谁先油尽灯枯!
窗外,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我攥紧了拳头,眼神坚定。
风雨越大,野草,越要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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