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总带着点黏腻的暖意,拂过永宁侯府西跨院的紫藤花架时,竟把满架紫霞揉得簌簌落了满地。沈微澜捏着枚刚剥好的荔枝,指尖还沾着晶莹的汁水,就见青黛掀着竹帘快步进来,脸上那点慌张倒比檐角垂落的水珠还明显。
“小姐,前院出事了!”青黛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惊飞了窗台上蜷着的麻雀,“方才厨房送甜汤去老太太院里,路过抄手游廊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把老太太最爱的那套‘雨过天青’琉璃盏摔得粉碎!”
沈微澜指尖的荔枝核“嗒”地落在描金果盘里,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那套琉璃盏是去年江南织造局特意进贡的珍品,通体泛着雨后初晴的淡青色,盏底还刻着缠枝莲纹,老太太平日里宝贝得紧,连擦拭都要亲自上手,怎么会让厨房的人随意搬动?
“是谁搬去的?”她拿起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语气听不出波澜,只有垂着的眼睫微微颤动,“老太太素日里不都让贴身的张嬷嬷管着这些物件么?”
青黛喘了口气,又往门外望了望才压低声音:“是二小姐身边的春桃!方才春桃去厨房说,老太太嫌屋里闷,想在廊下赏玩琉璃盏,让厨房顺便把新炖的银耳羹一起送过去。谁知道走到游廊转角,就被个黑影撞了个正着,人没抓住,盏倒全碎了!”
这话听着就蹊跷。沈微澜放下帕子站起身,窗外的紫藤花影恰好落在她月白色的裙摆上,像泼了半勺碎紫墨。她记得沈清瑶昨日才因私自拿了老太太的赤金嵌红宝石簪子被训,今日怎么突然这般“贴心”?再者,抄手游廊白日里总有仆妇往来,哪来的黑影敢光天化日撞人?
“走,去老太太院里看看。”沈微澜理了理衣襟,脚步轻快却不慌乱,“这事若真是意外便罢,若是有人故意捣鬼,咱们也得弄个明白。”
刚走到月亮门,就听见老太太院里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沈微澜放缓脚步,隔着雕花窗棂往里瞧,只见春桃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半边脸颊还带着红印,沈清瑶站在一旁,眼圈红红的,正拿着帕子抹眼泪,嘴里还不停念叨:“都怪我,若不是我让春桃帮老太太送东西,也不会出这种事……”
老太太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指节都泛了白。张嬷嬷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时不时往春桃身上瞥一眼,眼神里满是怀疑。
“哭有什么用!”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震得叮当响,“那套琉璃盏是圣上御赐的物件,如今碎了,若是传出去,咱们侯府的脸面往哪搁?!”
沈微澜这才掀帘进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祖母安。孙女儿听说前院出了事,特意过来看看。”
老太太见是她,脸色稍缓,却还是没好气道:“你来得正好,你瞧瞧你二妹妹办的好事!好好的琉璃盏,就这么摔了个稀巴烂!”
沈清瑶见沈微澜来了,哭得更凶了,扑过来就想抓她的手:“姐姐,你快帮我求求祖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黑影……”
沈微澜轻轻侧身避开,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二妹妹先别急,既然有黑影撞人,咱们先把人找出来便是。春桃,你再仔细说说,那黑影是什么模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身高约莫多少?”
春桃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有些闪烁:“回……回大小姐的话,那黑影跑得太快,奴婢没看清楚模样,只记得穿的是深色衣服,个子不高……”
“没看清楚?”沈微澜挑眉,走到游廊转角处,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廊下的青石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有几处水渍,除此之外,连个脚印都没有。她又摸了摸廊柱,指尖沾了点细小的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是松烟墨的味道。
“春桃,你说你被黑影撞倒,可这廊下连个脚印都没有,倒是有松烟墨的痕迹。”沈微澜站起身,将指尖的粉末展示给众人看,“松烟墨多用来写字作画,府里除了书房和账房,别处很少用到。你说的黑影,该不会是从书房方向过来的吧?”
春桃脸色一白,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沈清瑶见状,连忙开口:“姐姐别冤枉春桃!松烟墨说不定是哪个仆妇不小心弄掉的,怎么能凭这个就断定黑影来自书房?”
“二妹妹说得有道理。”沈微澜不慌不忙,转身对张嬷嬷说,“张嬷嬷,麻烦你去查查,今日有谁去过书房,又有谁领用过松烟墨。另外,再去厨房问问,春桃去取甜汤时,有没有人见过她,或者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张嬷嬷应声而去,老太太坐在一旁,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看向沈微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沈清瑶站在原地,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没过多久,张嬷嬷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书房的管事老刘和厨房的王妈。老刘手里拿着一本账簿,躬身说道:“回老太太、大小姐,今日只有二小姐去过书房,还领用了松烟墨,说是要练字。”
王妈也连忙补充:“回老太太,今日春桃去取甜汤时,我正好在门口撞见她,当时她神色慌张,好像有什么急事,我还问了她一句,她只说二小姐等着用,就匆匆走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清瑶身上。沈清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身边的丫鬟扶住了。她慌忙摆着手:“不是我!我没有!我只是去书房练字,怎么会和琉璃盏的事有关?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二妹妹,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沈微澜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领用松烟墨,春桃又神色慌张,而且你昨日刚被祖母训斥,今日就出了琉璃盏被摔的事,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沈清瑶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老太太看着她,失望地摇了摇头:“清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摔了琉璃盏,就能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让微澜难堪吗?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永宁侯沈从安走了进来。他刚从衙门回来,听说家里出了事,就立刻赶了过来。得知事情的经过后,沈从安脸色铁青,厉声对沈清瑶说:“你可知罪?竟敢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损害侯府名声的事!即日起,你禁足在自己院里,抄写《女诫》一百遍,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院门一步!”
沈清瑶不敢反驳,只能哭着被丫鬟扶了下去。春桃也因为作伪证,被杖责二十,发往庄子上做工去了。
事情解决后,老太太拉着沈微澜的手,欣慰地说:“微澜,今日多亏了你,不然咱们侯府还不知道要被人蒙在鼓里多久。你这孩子,心思缜密,遇事冷静,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沈微澜笑了笑:“祖母过奖了,孙女儿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咱们侯府是名门望族,绝不能让这种歪门邪道坏了名声。”
正说着,青黛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进来,笑着说:“小姐,老太太,快尝尝这银耳羹,王妈特意加了冰糖和莲子,可甜了。”
沈微澜拿起玉箸,刚要舀一勺,突然发现玉箸的顶端有一点细小的划痕。她心中一动,想起方才在游廊下看到的松烟墨痕迹,又看了看碗里的银耳羹,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祖母,您先别喝。”沈微澜拦住老太太,将玉箸举起来,“您看这玉箸上有划痕,而且我总觉得这银耳羹的味道有点不对劲。”
老太太凑过来看了看,果然发现玉箸上有划痕,脸色顿时变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银耳羹里也有问题?”
沈微澜将银耳羹递给张嬷嬷:“张嬷嬷,麻烦你把这碗银耳羹送到太医院,请李太医看看,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张嬷嬷接过银耳羹,匆匆走了。没过多久,她就拿着一张纸条回来,脸色凝重地说:“回老太太、大小姐,李太医说,这银耳羹里加了少量的‘醉仙散’,人吃了之后会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若是长期服用,还会损伤五脏六腑。”
“什么?!”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好个恶毒的东西!竟然敢在我的饮食里动手脚!若不是微澜细心,我这条老命恐怕都要交代在这了!”
沈从安也怒不可遏:“查!给我仔细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侯府里下毒!”
沈微澜却冷静地说:“父亲,祖母,依我看,这事恐怕和沈清瑶脱不了干系。她今日故意摔了琉璃盏,就是为了转移咱们的注意力,好让咱们喝下这加了料的银耳羹。幸好咱们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都觉得沈微澜说得有道理。没过多久,负责查案的管家就来报,在沈清瑶的院里搜出了一包“醉仙散”,还有一封她写给外男的书信,信里提到要设计陷害沈微澜和老太太,好让自己成为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证据确凿,沈从安再也忍不住,下令将沈清瑶贬为庶女,送往家庙反省,终身不得回京。春桃的家人也受到了牵连,被逐出了京城。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侯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沈微澜站在紫藤花架下,看着满架的紫花,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知道,在这个侯府里,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她,但她有信心,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定能一一化解,守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暮色渐浓,夕阳的余晖洒在侯府的青砖黛瓦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沈微澜深吸一口气,转身往自己的院里走去,脚步坚定而从容。她的穿越之旅,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精彩在等着她去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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