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卷着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将侯府西跨院的静谧揉成了一捧细碎的金箔。沈清辞正趴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捏着枚刚从暖房摘来的红心碧桃,漫不经心地听着丫鬟晚晴念话本。
“……那书生见小姐落水,竟不顾男女大防,扑进湖里将人救起,二人对视间,情愫暗生……”晚晴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读到动情处还悄悄抬眼瞧自家小姐的神色。
沈清辞“噗嗤”笑出了声,咬了口碧桃,清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淌下,她随手用帕子一擦,晃着脚丫子道:“这话本先生定是没见过真落水的场景,寒冬腊月的湖水,人一进去冻得牙关打颤,哪还有心思暗生情愫?怕是满脑子都在想‘完了,棉衣吸水沉得慌,要淹死了’。”
晚晴被逗得直乐,刚要接话,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丫鬟慌乱的呼喊:“不好了!沈小姐!前厅出事了!”
沈清辞挑眉,把啃得只剩核的碧桃扔进果盘,慢悠悠起身理了理裙摆:“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侯爷顶着,前厅能出什么事,难不成是来做客的王夫人把茶盏当暗器扔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快步往前厅走。刚转过抄手游廊,就见一群人围着前厅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地上还跪着个满脸泪痕的小丫鬟,正是今日负责招待宾客的二等丫鬟春桃。
前厅里,气氛更是凝重得像结了冰。镇国公府的三小姐柳妙音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她母亲柳夫人脸色铁青,手里攥着块帕子,指节都泛了白。定安侯沈卓坐在主位,眉头紧锁,而他身旁的侯夫人苏氏,正一脸为难地看着柳夫人。
“清辞来了。”苏氏见女儿进来,像是得了救星,连忙招手,“快过来,你柳伯母和妙音妹妹今日来做客,刚拿出你父亲珍藏的琉璃盏赏玩,春桃竟失手把盏子摔碎了,你看这……”
沈清辞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那琉璃盏是西域进贡的珍品,通体莹白,内里还嵌着细碎的金纹,确实是父亲的心爱之物。但她更在意的是柳妙音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以及柳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柳伯母莫气,”沈清辞走上前,先给柳夫人行了个礼,语气轻松,“不过是个琉璃盏罢了,碎了便碎了,父亲要是问起,就说我贪玩碰掉的,大不了我把攒的月钱拿出来,给父亲再买一个便是。”
柳夫人抬眼打量她,见沈清辞神色坦然,没有丝毫慌乱,心里反倒咯噔一下。从前这沈清辞是京中有名的“草包”,遇事只会哭闹,如今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压下疑虑,沉声道:“清辞侄女说笑了,这琉璃盏是御赐之物,岂是花钱能买的?春桃毛手毛脚,若是不严惩,日后怕是要出更大的乱子!”
跪在地上的春桃哭得更凶了,连连磕头:“夫人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方才脚下一滑,才碰掉了盏子……”
“脚下一滑?”柳妙音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方才明明看见,你是故意撞向桌子,才把盏子摔碎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母女好欺负,故意给我们难堪?”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春桃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三小姐冤枉!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给您难堪啊!”
沈清辞眯了眯眼,走到碎片旁蹲下,看似随意地拨弄着碎片,实则仔细观察着。琉璃盏的碎片边缘光滑,不像是被人用力撞击后碎裂的,反而像是从高处自然滑落摔碎的。而且,她注意到柳妙音裙摆下的绣鞋,鞋尖沾了一点不属于前厅地面的青苔。
“妙音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沈清辞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得眉眼弯弯,“春桃在侯府待了三年,一向稳重,若是故意摔碎琉璃盏,对她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她想被发卖到庄子上做苦役?”
柳妙音被问得一噎,脸颊涨得通红:“我……我就是看到了!她就是故意的!”
“哦?那妹妹倒是说说,春桃是怎么故意撞向桌子的?”沈清辞步步紧逼,“当时你就坐在桌子旁,若是春桃故意撞过去,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春桃,膝盖都磕红了,这若是故意的,未免也太拼了些。”
说着,她示意晚晴把春桃扶起来,果然,春桃的膝盖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柳夫人见状,脸色更沉了些,却依旧强辩:“就算不是故意,失手打碎御赐之物,也该按规矩处置!”
沈清辞笑意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郑重:“按规矩处置自然是应该的,但在处置之前,总得把事情查清楚吧?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冤枉了好人,岂不是寒了府里下人的心?”
沈卓一直没说话,此刻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清辞说得有理。此事蹊跷,先把春桃带下去,让管家仔细查问,今日之事,暂且不必声张。”
柳夫人没想到沈卓会这么说,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刚要再说什么,柳妙音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母亲,算了,也许真的是误会。”
柳夫人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眼神闪烁,只好压下火气,站起身道:“既然侯爷这么说,那我们就等着结果。只是今日受惊,我和妙音也没心思再做客了,先行告辞。”
送走柳氏母女,苏氏松了口气,拉着沈清辞的手道:“幸好有你在,不然今日这事还真不好收场。只是那琉璃盏确实贵重,你父亲怕是要心疼好几天。”
沈清辞笑着安抚道:“母亲放心,父亲不是小气的人,再说,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柳妙音今日的反应太奇怪了,像是巴不得春桃被定罪。”
正说着,管家匆匆进来禀报:“侯爷,小姐,方才在后花园的假山下发现了这个。”说着,递上一个小小的银簪,簪子上还缠着几根绿色的丝线。
沈清辞接过银簪,眼睛一亮:“这是柳妙音的簪子!我记得她今日就戴了这样一支银簪,而且她裙摆上的青苔,定是在假山下沾到的。”
沈卓皱眉:“你的意思是,柳妙音去过后花园假山?可她为何要去那里?”
“很简单,”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定是和春桃发生了争执,不小心把簪子掉在了假山,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才故意指证春桃摔碎琉璃盏,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沈清辞让人把春桃带了回来。春桃见了银簪,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小姐!这簪子是三小姐的!今日我去后花园给各位夫人小姐取点心,路过假山时,正好撞见三小姐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我吓得赶紧躲起来,没想到还是被三小姐发现了。她追过来让我保密,还和我拉扯了几句,她的簪子就是那时掉在地上的!”
众人恍然大悟,苏氏惊讶道:“竟有这种事?柳妙音堂堂国公府小姐,怎么会和陌生男子私会?”
沈清辞冷笑一声:“这就不好说了。说不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人撞破,才想嫁祸春桃,让我们没时间追查其他事。”
沈卓脸色沉了下来:“此事事关国公府的名声,不能大意。管家,你派人去查一下,今日和柳妙音在后花园见面的男子是谁,另外,再去打听一下,柳氏母女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管家领命而去,沈清辞则坐在一旁,把玩着那支银簪,心里盘算着。柳妙音一向爱慕虚荣,眼高于顶,京中的世家公子她大多看不上,能让她偷偷在后花园私会的男子,定不简单。而且看柳夫人今日的态度,怕是早就知道女儿的事,故意来侯府找茬,想把水搅浑。
没过多久,管家就回来了,脸色有些古怪:“侯爷,查清楚了。今日和三小姐在后花园见面的男子,是吏部侍郎家的庶子李文轩。而且,属下还查到,柳夫人最近一直在和李文轩的母亲走动,似乎在商议两家联姻的事。只是李文轩是庶子,身份低微,国公府若是和他联姻,怕是会被人笑话,所以一直瞒着。”
“原来是这样,”沈清辞了然,“柳妙音定是嫌弃李文轩是庶子,不愿意联姻,又不敢违抗母亲,所以才偷偷和李文轩见面,想让他主动退婚。没想到被春桃撞见,怕事情败露,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苏氏有些担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若是把这事捅出去,国公府定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会和我们侯府结仇。”
沈清辞眨了眨眼,笑道:“母亲放心,我们不用捅出去,自然有人会帮我们说出去。柳妙音既然敢做,就别怕被人知道。我们只需‘不小心’让其他夫人知道柳妙音丢了簪子,再‘不小心’让她们发现簪子是在假山找到的,以那些夫人的好奇心,用不了多久,这事就会传遍京城。”
沈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主意。既不用我们出面,又能让国公府自食其果,清辞,你越来越有主意了。”
沈清辞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对了父亲,那琉璃盏的事,我已经让人去联系西域的商人了,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但总能找到差不多的,到时候给您赔一个,您可不能再心疼了。”
沈卓被女儿逗笑,摆了摆手:“罢了,碎了就碎了,比起琉璃盏,还是查清此事更重要。你既然有主意,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注意分寸,别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都是京中世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得到父亲的许可,沈清辞立刻开始行动。她先是让晚晴“不小心”在几位相熟的夫人面前提起,说柳妙音今日在侯府丢了一支贵重的银簪,还说柳妙音为此很是着急。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夫人好奇地问起柳妙音丢簪子的事。柳妙音起初还想隐瞒,可架不住众人追问,只好含糊其辞,说簪子是在后花园丢的。
紧接着,沈清辞又让人“无意”中在假山附近发现了那支银簪,还特意让一个嘴碎的婆子看到,婆子立刻就把这事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说柳妙音在假山和陌生男子私会,连簪子都丢在了那里。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贵妇圈。大家都知道柳夫人在为柳妙音物色夫婿,如今听说柳妙音和庶子私会,顿时议论纷纷,都嘲笑国公府丢了颜面,连女儿的管教都做不好。
柳府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柳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把柳妙音狠狠骂了一顿。柳妙音又羞又愧,躲在房里不肯出门。而吏部侍郎家得知此事后,也觉得颜面尽失,主动提出退了联姻的事。
柳夫人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这事定是沈清辞在背后搞鬼,可偏偏抓不到证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几日后,沈清辞正在院子里荡秋千,晚晴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小姐!好消息!外面都在说国公府的笑话呢!柳夫人气病了,柳妙音也闭门不出,再也不敢来咱们侯府找茬了!”
沈清辞停下秋千,笑得眉眼弯弯:“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嫁祸咱们侯府的人,也不看看我沈清辞是谁。”
正说着,沈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递给沈清辞:“你看看,这是西域商人送来的琉璃盏,虽不如之前那个精致,但也算是难得的珍品了。”
沈清辞打开锦盒,里面的琉璃盏通体碧绿,像是一块上好的翡翠,虽然没有金纹,却透着一股清透的美感。她满意地点点头:“好看!比之前那个还好看呢!父亲,您就别心疼了,以后我再给您搜罗更好的宝贝。”
沈卓看着女儿明媚的笑脸,心里的那点遗憾早已烟消云散,笑道:“好,爹等着你的宝贝。对了,再过几日,宫里要举办赏花宴,陛下让各家小姐都去参加,你也准备准备,到时候好好表现,别给侯府丢脸。”
沈清辞眼睛一亮,赏花宴?那可是京中世家子弟齐聚的场合,定有不少趣事。她摩拳擦掌,笑道:“放心吧父亲!保证给您长脸!说不定还能再揪出几个像柳妙音那样的‘小秘密’呢!”
晚晴在一旁听得直乐,苏氏也走了过来,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就知道调皮。不过这次赏花宴,宫里的贵人都会去,你可得收敛些性子,别惹出什么乱子。”
“母亲放心,我有分寸。”沈清辞眨了眨眼,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赏花宴上才子佳人齐聚,历来是是非最多的地方,她倒要看看,这次又会有什么热闹可看。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侯府,将庭院里的花草都染上了一层暖意。沈清辞靠在秋千上,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她知道,这场琉璃盏引发的风波,不过是京中无数风波中的一个小插曲,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和趣事在等着她。而她,沈清辞,定要在这古代的侯府里,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让那些想欺负她、算计她的人,都自食恶果。
几天后,赏花宴如期而至。沈清辞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头上插着一支珍珠步摇,身姿窈窕,容貌明艳,一进皇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沈小姐今日可真漂亮,比起从前,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是啊,听说前几日国公府的事,就是沈小姐一手解决的,真是厉害。”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沈清辞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她四处打量着,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忽然,她看到了柳妙音,只见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低着头,脸色苍白,显然还没从之前的丑闻中缓过来。
柳妙音也看到了沈清辞,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却又不敢上前,只能匆匆移开目光。沈清辞见状,心中冷笑,不再理会她,转身朝着皇后所在的方向走去。
皇后坐在主位上,见沈清辞走来,笑着招了招手:“清辞来了,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沈清辞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臣女沈清辞,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圣安。”
“免礼,”皇后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着,“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比你母亲当年还要出众。前几日你处理国公府的事,哀家也听说了,做得很好,既维护了侯府的颜面,又没有把事情闹得太大,很有分寸。”
沈清辞谦虚道:“娘娘过奖了,臣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不想让侯府蒙冤罢了。”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和她聊了几句,便让她去和其他小姐们一起赏花。沈清辞刚走到花园,就听到一阵争执声。
“这朵牡丹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凭什么抢我的?”
“谁说是你先看到的?这花园里的花,人人都能摘,凭什么只能给你?”
沈清辞走近一看,只见两个小姐正为了一朵盛开的墨牡丹争执不休。其中一个是镇国将军府的千金赵飞燕,性格泼辣;另一个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周若薇,温柔文静,此刻却被赵飞燕逼得眼圈发红。
“赵小姐,凡事都要讲个道理,这朵墨牡丹确实是周小姐先发现的,你这样抢过来,未免太不讲理了。”沈清辞走上前,笑着开口。
赵飞燕见是沈清辞,脸色微微一变,却依旧嘴硬:“沈小姐,这是我和周小姐之间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沈清辞笑意不变,“大家都是来参加赏花宴的,图的就是个开心,为了一朵花伤了和气,多不值当啊。再说,这墨牡丹虽然好看,但花园里还有不少其他的名花,何必非要争这一朵呢?”
周若薇也连忙道:“是啊赵小姐,若是你喜欢这朵墨牡丹,我让给你便是,不必争执。”
赵飞燕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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