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陷入了死寂,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挣扎。
全昭弥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在蓝玉那声“玛蒂尔达”问出后的几秒钟里,她的大脑经历了从一片空白到急速运转的过程。
不能承认……至少不能这么轻易承认…… 一种混合着羞耻、慌乱和自我保护的本能,让她在短暂的沉默后,用一种刻意装出的、带着浓浓疑惑的语调,轻声反问道:
“欧巴……你……你在叫谁呢?玛蒂尔达……是谁啊?”
她甚至强迫自己微微歪了歪头,做出一个无辜不解的表情,尽管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个表情的效果大打折扣。
然而,蓝玉没有给她任何蒙混过关的机会。
他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多少温度,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笃定。
“Somi啊,别装了。”
他侧过头,目光在昏暗中依旧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精心构筑的伪装,“在半岛,知道我上大学时,每周雷打不动都要去踢一场球这件事的人……除了当时每周都会准时守在电脑前,跟我视频、听我唠叨球场琐事的‘玛蒂尔达’,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当蓝玉开始将眼前明艳动人的全昭弥,与记忆中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玛蒂尔达”画上等号时,之前所有零碎的、奇怪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那个困扰他许久的疑问——自己为何会对全昭弥的闺房布局感到莫名的熟悉——也终于找到了答案!
“还有你的卧室,” 蓝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缓缓陈述着,“白色的主调,床的位置,衣柜和梳妆台的角度,甚至阳光从阳台门照进来的感觉……当初你不肯露脸,视频聊天时,摄像头总是对着你房间的各个角落。我看得太多了,以至于那种布局和氛围,早就刻在了我的记忆里。今天一进去,我就觉得眼熟,原来根源在这里。”
全昭弥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分析,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碎她试图负隅顽抗的外壳。她知道自己所有的抵赖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构筑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是。” 一个细若蚊蚋、带着颤抖的单音,从她唇间溢出。
全昭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低下头,不敢再看蓝玉的眼睛,“是我……我就是……玛蒂尔达。”
承认之后,是更深的紧张和恐惧。
她紧紧攥住了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准备迎接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埋怨、质问、甚至是指责。质问她当初为何遮遮掩掩,为何在他满怀希望来到首尔联系她时,用那么冰冷残忍的语气拒绝他。
她闭上了眼睛,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
然而,预料中的怒火并没有降临。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让全昭弥心慌的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蓝玉用一种近乎……了然甚至带着点轻松的语气开口:
“我理解你的。”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丝毫怨怼,“当时你已经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了,I.o.I出来的全昭弥。而我呢?不过是个在b站有点名气的外国小博主。那段所谓的‘网恋’,说到底,可能也就是你繁忙偶像生涯中一点……调剂品,一点好玩的插曲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在现实里扯上关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呢?换位思考,我完全理解。”
他甚至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听不出讽刺,反而更像是一种对过往趣事的回味:“说起来,当时咱俩配合得还挺有默契的,节目效果拉满。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很多观众都特别磕咱俩的cp,觉得我们隔空互动特别甜。直到现在,还时不时有老粉在我评论区留言,让我想办法把‘玛蒂尔达’找出来,再合作一期呢!”
全昭弥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努力分辨着蓝玉的表情。
他……他竟然这么想?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那只是一场……“节目效果”?
一股冰冷的寒意开始顺着脊椎爬升,全昭弥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一丝希冀的颤抖:“你……你真的不怨恨我吗?当初你刚来首尔,联系我的时候……我……我那么残忍地拒绝了你,还让你……别再找我……”
蓝玉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堪称“坦荡”的笑容,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在座椅里更舒服些,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怨恨?怎么会呢!Somi呀,你不会真觉得,咱们那点‘网恋’能当真吧?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一个只在网络里聊过、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呢?”
他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感激:“而且,说真的,我还得感谢你当初拒绝了我。要不是你让我断了念想,我可能也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心,彻底扎根在半岛发展,更不会有机会被JYp看中,拥有现在的一切。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你推了我一把,让我走到了今天。”
“……”
全昭弥彻底愣住了。
她所有的紧张、愧疚、以及深藏在心底那份多年未敢触碰的、隐秘的期待,在蓝玉这番“通情达理”、“逻辑清晰”甚至带着“感恩”的话语面前,被击得粉碎。
原来……从头到尾,投入了真感情的,只有她自己。
那段让她心跳加速、患得患失、无数次深夜回味的“恋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效果不错的“节目”,是吸引流量、巩固粉丝的“营业”。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猛地涌上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能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逞强地说:“……是、是吗?那就好……你不介意就最好了……”
全昭弥转过头,假装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生怕再多看他一眼,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就会决堤。
原来心碎的感觉,是这样的无声无息,却又痛彻心扉。
为了掩饰几乎要失控的情绪,她强迫自己用轻快的、甚至带着点打趣的语气接话,试图将话题引向更安全,却也更能刺痛自己的方向:“说起来,当初你告诉我你真的跑来半岛发展的时候,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呢!我还以为你是要来……纠缠我,讨个说法什么的。”
蓝玉浑然未觉她嗓音里那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顺着她的话笑道:“怎么会?我当时联系你,确实是抱着一点商业头脑的,想着如果能跟你这个‘半岛妹妹’再拍几期‘奔现’主题的视频,话题度肯定爆炸!不过后来签了JYp,直接就能跟各种爱豆合作了,那个计划也就搁置了。”
“是啊……” 全昭弥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酸楚和自嘲,“你现在多厉害啊……不仅能随便跟女爱豆拍摄,还能……跟最顶级的女爱豆‘谈恋爱’呢。”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将话题引向了金姬苏。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出,既是试探,也是发泄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委屈和嫉妒。
蓝玉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和不自然,知道内情的他无法解释,只能干笑两声,含糊地应付过去:“呃……呵呵,那个啊……”
他没有察觉到,全昭弥在说出那句话时,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庞,早已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飞快地抬手,用指腹拭去泪痕,动作迅捷而隐蔽。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怀旧”氛围。
蓝玉主动提起了不少当年网聊时的趣事,哪个梗特别好笑,哪次联动效果特别好。他侃侃而谈,语气轻松,带着对一段“成功合作”的欣赏和回味。
而全昭弥,则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偶尔附和几句,发出轻轻的笑声。
然而,明明是同一段回忆,在两人心中却投射出截然不同的色彩。
对蓝玉而言,那是事业起步阶段一段有趣且成功的“项目”;对全昭弥而言,那却是她懵懂青春里,投入了全部真心,最终却发现只是一场虚幻的独角戏。
十分钟后,保姆车平稳地停在了预订的烤肉店门口。
车灯亮起,打破了车厢内的昏暗。蓝玉率先下车,很绅士地转过身,向车内的全昭弥伸出手,准备扶她下车。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里,全昭弥迅速低下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酸楚、泪意和翻腾的情绪强行压回心底。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无可挑剔的、明亮又带着点俏皮的微笑,仿佛刚才车内的低气压从未存在过。
她将自己微凉的手,轻轻放入了蓝玉温暖干燥的掌心。
“谢谢蓝玉欧巴。” 她的声音甜美依旧。
蓝玉笑着,扶着她稳稳落地。
只有全昭弥自己知道,这完美微笑的面具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一种如同被细密针尖反复刺穿的、唯有自己独自品尝的酸楚。
…………
烤盘上的五花肉滋滋作响,油脂滴落激起缕缕青烟,香气混合着烧酒的清冽,构成了典型的半岛聚餐氛围。
工作人员们经过一天的拍摄,早已放松下来,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蓝玉xi,来,我敬你一杯!今天辛苦了!”
“蓝玉欧巴,和我们喝一杯吧!”
面对热情递来的酒杯,蓝玉只能连连摆手,脸上带着歉然的笑容,搬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实在抱歉,各位,一会儿我还得负责把Somi安全送回去,需要开车,真的不能喝。”
他巧妙地以照顾全昭弥为借口,好不容易才抵挡住了这轮“酒水攻势”。
刚应付完这边,他一扭头,瞳孔便微微收缩。
只见身旁的全昭弥,不知何时已经给自己面前的烧酒杯斟满了清澈的酒液。
她甚至没有像旁人那样先吃口小菜垫垫,而是直接端起那小小的杯子,仰起头,如同赌气般“咕咚”一口便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
高度数的烧酒如同火焰般滚过喉咙,辛辣的刺激感让她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颊立刻涌上不自然的红晕,眼角甚至生理性地溢出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蓝玉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过去,一手轻轻拍抚着她单薄的后背帮她顺气,一手递上清水,语气带着不解和些许责备:“呀!Somi!你突然喝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逼你喝。”
全昭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抬起泛着水光的眸子瞪了蓝玉一眼,语气带着一股倔强和莫名的冲劲儿:“我……我已经成年了!喝点酒怎么了?!”
她顿了顿,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补充道,“而且……就算没成年的时候,我也……也早就偷偷喝过我阿爸藏在书房里的威士忌了!”
蓝玉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对自己似乎藏着一股无名火,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她呛得难受的样子,也不忍再多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不再劝阻,只是默默地将烤好的、焦香四溢的五花肉和牛里脊用生菜包好,接连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声音放缓了些:“行了行了,能喝也别这么喝。先吃点东西,空肚子喝酒最伤胃。”
然而,几杯“苦酒”下肚,酒精开始发挥作用。
微醺的状态放大了情绪,全昭弥心底那股被强行压抑的委屈、酸楚和不甘,如同找到了突破口,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她放下筷子,用手支着开始发沉的脑袋,迷离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一旁正在帮她翻烤肉的蓝玉,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欧巴……你其实……应该去当演员才对。”
蓝玉闻言,觉得好笑,只当她是醉话,一边将烤好的蘑菇夹到她盘子里,一边随口应道:“哦?为什么这么说?我看起来很有演戏的天分?”
“当然有!” 全昭弥猛地坐直了一些,声音因为酒精而拔高,带着一种异常的认真,“你长得帅也就算了……关键是,演技还那么好!不去演戏……太可惜了!”
“演技好?” 蓝玉失笑,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演技?”
“怎么没有!” 全昭弥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身体前倾,凑近蓝玉,那双迷蒙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一字一顿地说,“欧巴你的演技……最、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力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尖锐:“你拍的那些视频……每期和那些女嘉宾互动得那么自然,眼神那么温柔,动作那么体贴……就好像……好像你真的特别喜欢她们一样!那么真情实感!”
她的语气越来越急,带着一种近乎控诉的意味:“你这样的……最适合去演电视剧里的那种……渣男!表面上深情款款,背地里四处留情,把女主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绝对能让观众们看得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她说这番话时,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那浓烈的、指向明确的情绪,几乎要冲破酒精的包裹。
然而,蓝玉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全然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更没听出那话语深处藏着的、针对他本人的讽刺。
他只当是小姑娘喝醉了酒,在看多了他的视频后产生的荒唐联想,毕竟,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私下里与洁妮、丽萨等人真正混乱的关系呢?
“呀,你这喝醉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是吧?” 蓝玉用生菜包了块肉,直接塞到她手里,试图堵住她的“醉话”,“还渣男……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倒真可以找部电视剧客串玩玩,不过演什么角色,可得听导演的安排。”
见他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浑然不觉的样子,甚至还将自己的话当作玩笑,全昭弥心中那团憋闷的火焰仿佛被浇上了一捧油,烧得更加灼痛,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失落感攫住了她。
沟通无效,情绪无处宣泄,她猛地抓过桌上的烧酒瓶,不再需要任何人劝酒,自顾自地又将空杯满上。
“别喝了……” 蓝玉想阻止。
她却置若罔闻,仰头又是一杯。仿佛要用这辛辣的液体,浇灭心头的苦涩,麻醉那清晰无比的痛感。
一杯,接着一杯。
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酒量了。
酒精迅速侵蚀了她的意识,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最终,她支撑不住,手臂一软,额头轻轻磕在冰凉的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彻底软倒在了座位上,不省人事。
“Somi?” 蓝玉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毫无反应。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对着略显讶异、安静下来的工作人员们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各位,Somi好像喝多了。我得先送她回去休息,不能陪大家尽兴了。今晚大家吃好喝好,所有的账由我来付,请大家务必玩得开心。”
他语气从容,安排得滴水不漏。
说完,他弯下腰,小心地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全昭弥扶起,然后转过身,将她软绵绵的身体背到了自己宽阔的背上。
女孩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颈侧,金色的发丝散乱地垂落,带着浓重的酒气。
在工作人员们理解的目光和零星的道别声中,蓝玉背着全昭弥,稳步走出了喧闹的烤肉店。
…………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像一根滚烫的针,直刺全昭弥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她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喉咙干得如同撒哈拉沙漠。
全昭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揉了揉仿佛要裂开的额头,零碎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烤肉的烟火气、烧酒的辛辣、蓝玉那张带着无奈笑容的脸、还有自己那不受控制、越喝越猛的势头……
“啊……断片了……” 她呻吟一声,捂住了脸。
不用想,自己昨晚那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肯定是蓝玉给送回来的。
想到这里,她非但没有丝毫感激,心底反而涌起一股迁怒般的别扭情绪,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喝成那样!
她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踉踉跄跄地走出卧室,想去厨房倒杯冰水拯救一下自己快要冒烟的喉咙。
父亲马修正坐在客厅的餐桌旁看报纸,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女儿这副憔悴的模样,脸上露出既心疼又无奈的表情。
他放下报纸,语气温和却带着提醒:“Somi啊,头很痛吧?以后尽量还是不要喝酒了,就算实在要喝,也一定不能像昨晚那样喝那么多,太伤身体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下次见到蓝玉,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昨晚多亏了他照顾你,把你安全送回来。”
全昭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拿起水杯接水。这时,她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的妹妹Evelyn,正用一种……十分嫌弃的小眼神偷偷瞄着她。
全昭弥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灌了一大口冰水,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了些,这才迟疑地开口:“那个……我昨晚……喝醉之后……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马修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奇怪的事倒没有。就是蓝玉背着你进门的时候,你大概是颠簸了一下,没忍住……吐了人家一身。”
“噗——咳咳咳!” 全昭弥差点被第二口水呛死。
她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吐……吐了蓝玉一身?!
画面感瞬间袭来——蓝玉那身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休闲装,被自己吐得一片狼藉……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她就觉得一阵窒息般的社死!
然而,在最初的震惊和羞耻过后,一股极其隐秘的、不合时宜的暗爽,悄悄冒了出来。
该!让他装傻!让他觉得一切都是节目效果!吐他一身也算……也算小小地报复了一下!
就在全昭弥一边捂着额头忍受头痛,一边在心底进行着幼稚的自我安慰时,父亲马修那温和却如同最终审判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起:
“哦,对了。” 马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阳台的方向,“我看蓝玉那身衣服也不能穿了,我昨晚就已经帮他手洗好,现在应该已经晾干了。”
“……” 全昭弥石化了。
马修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理所当然地继续下达指令:“完了你找个机会,给人家好好送过去。 顺便……”
他指了指衣柜,“把他昨晚穿走的老爸的衣服,给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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