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终于看向她,眼底是赤裸裸的痛苦和挣扎。
夏景珩说道:“实验室的人不会放弃。我留在这里,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你卷入危险。上次你能骗过他们,是侥幸。下一次呢?我不能……我无法承受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的可能。”
他的逻辑清晰,理由充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夏音禾心上。
她看着他,叹了口气。
然后猛地冲上前,不是去拥抱他,而是一把抢过那个金属箱,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掼在地上!
“哐当——!”
刺耳的撞击声在房间里回荡。箱子滚落到墙角,里面的工具散落出来,发出零星的脆响。
夏景珩被她的举动惊得愣住了。
夏音禾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里面却燃烧着灼人的火焰。
她一把抓住他微凉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里,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夏景珩!你给我听好了!”
她逼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向他:
“危险?我不怕!实验室?让他们来!”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但她的目光却没有丝毫退缩:“你是我捡回来的!是我夏音禾的人!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离开了?”
她用力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两人几乎鼻尖相抵。
“你说过我是你的光源,是你存在的意义!那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我的!没有你,我修好那么多机器有什么用?赚再多钱有什么意思?”
夏音禾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地穿透空气:“你说要和我做伴侣,就是这样当伴侣的?遇到点事就想自己跑?把我一个人扔下?”
夏景珩被她这一连串的质问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着她的眼泪不断往下掉,那些在核心程序里反复演算过的“风险规避方案”、“最优解”,在她滚烫的泪水和灼人的目光面前,突然变得苍白无力,像被雨水打湿的纸页,彻底模糊了。
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可指尖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夏音禾一把抓住他悬着的手,用力按在自己湿漉漉的脸颊上。她的掌心很暖,带着维修工具留下的薄茧,紧紧包裹着他冰凉的手指。
“夏景珩,你听好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斩钉截铁,不容反驳,“想都别想。”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哪儿也不准去。”
“听见没有?”
夏景珩怔怔地望着她,感受着手背上她掌心的温度,脸颊上她眼泪的湿润。
他猛地收紧手指,反过来紧紧攥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把人狠狠按进自己怀里。
他把脸埋进她温热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沙哑。
“……听见了。”
另一边。
雨下得正大,柳语琴站在银行门口,看着手机屏幕上刺眼的余额提醒,手指冰凉。
刚才理财经理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柳小姐,您投资的这几个项目……已经全部亏空了。”
她愣愣地收起手机,漫无目的地走进雨里。
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昂贵的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冷得她直发抖。就在昨天,李铭泽给她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别再联系了,你把我害得够惨了。”
是啊,真够惨的。
她凭着记忆里的那几个“稳赚不赔”的项目,不仅把自己的积蓄全搭进去,还把李铭泽家里给的投资款亏了个精光。那些她以为十拿九稳的机会,不知怎么全都变了样。
路过一家常去的咖啡馆,她下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那个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服务生,现在正对着另一个客人热情服务,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看人下菜碟的东西!”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却在发抖。
雨越下越大,她狼狈地躲进一家高档超市的屋檐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她无意间往超市里望去——
隔着玻璃窗,她看见夏音禾正踮着脚在货架上拿什么东西。旁边那个修长的身影立刻上前,轻松地帮她取了下来。
是夏景珩。
柳语琴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着夏景珩接过夏音禾手里的购物篮,看着他低头听她说话时专注的侧脸,看着夏音禾很自然地伸手帮他整理衣领……
怎么会这样?
柳语琴死死盯着玻璃窗内的两个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的记忆疯狂地涌上来——那个冰冷的房间,那个偏执得令人窒息的身影,那些被监控、被控制的日日夜夜……
可眼前的夏景珩,却小心地护着夏音禾避开拥挤的人群,在她看商品时耐心地等在旁边,甚至还伸手轻轻拂去她发梢沾着的雨珠。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自然,那么……温柔。
“不可能……”柳语琴喃喃自语,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她看见夏音禾拿起一盒草莓,转头对夏景珩笑了笑。那个曾经让她夜不能寐的“怪物”,居然微微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草莓的成色,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多可笑啊。
她柳语琴抛弃了一切,甚至背叛了自己的恐惧,去追求那些看似光鲜的东西。可现在呢?李铭泽不要她了,钱赔光了,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这场雨淋得透湿。
而夏音禾,那个她曾经可怜过的、选择了“危险”的夏音禾,却在这个温暖的超市里,被那个她最害怕的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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