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11:40。
神厕上方的短暂的‘烟火祭’结束了,意料之中的烂尾结局令人惋惜。
两位伤势好转的苦命鸳鸯,在张祈的配合下,抹去屈辱的历史,二人在呼叫后勤人员为神厕‘打上花火’后,便带着信物,前往龙国此次行动的驻扎地,那片土地对大仇得报的他们而言,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破碎的大楼,燃烧的沥青,通往神厕的路此时被火焰照亮,只是愈靠近神厕,周围木质建筑被点燃的火焰便越发‘阴森’。
一位经验丰富的狙击手,配备着保养完备的m82A1,或许称其为巴雷特会更加耳熟,它的弹匣里此时静静躺着.50bmG,同时他的狙击镜中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上述词语,在任何小规模‘治安战’中,对其队友而言都是无比美丽的词缀组合,因为这意味着敌人即将被剔除,意味着对方为了躲避狙击的走位与掩体,可能比上世纪的喜剧之王还要幽默。
狙击镜的十字准心,此时在目标的眉心与胸腔间徘徊。
千米距离狙击头部,不得不说,这个选择在高压环境下,有三成的炫技成分。正常来说,狙击手会选择瞄准打击区域更大的胸腔,因为在唯物世界,没有人能硬扛反器材步枪。
感受着背部火辣辣的灼痛,戴森收起了炫技的心思。
他是一名因伤退伍的特战队狙击手,同时也是摘得数个射击比赛冠军的俱乐部偶像。
曾经的旧伤掏空了他的积蓄,老实说,若非他妻子的关怀与女儿的陪伴,他可能也走上了其他战友的老路,酗酒…而后…家暴。
每每想到那个女儿三岁生日的雨夜,他都后怕无比,那个夜晚很漫长,对他与他组建的家庭而言,是个重要的转折点。
他的妻子是个不一样的精英阶层,她独立,自由,活泼,包容,理想主义,顺带还有些…叛逆。
她的叛逆,可以追溯到她的母亲,这位知识渊博慈祥和蔼的女士,曾受到‘嬉皮士文化’影响。
与妻子的相识,是在大学的中文课下课后。
他发誓,当时选择这个‘压缩包语言’的课程,只是因为他们宿舍的第一次聚餐,都被睡他上铺的那个爱笑的东北汉子给喝趴了。
那天,下课的几人走出教室,准备照常去食堂吃午饭,至于接下来的美国历史课,用那个东北汉子的话来说,‘花里胡哨’,反正要挂科也是一个宿舍一起。
他的妻子,就在几人刚走出教室时,挡在了他们面前。
可能是因为被课堂上的日语课折磨的有些烦躁,学习语言总会令人抓狂,我的妻子她平时可不会这样。
烦躁的她看见了东北汉子的亚洲人面孔,用她基本不带口音的好听声音,说出了让我震惊的话。
“你好,请问你是日本人吗?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能…”。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相处的几年来唯一一次,从那个爱笑的东北汉子脸上,看到狰狞的表情。
那天走廊的动静闹得很大,我也是第一次认识到,那个身材瘦高的东北汉子,需要我们三个人全力才勉强拉住。
后面的事并没有预想中的糟糕,误会解除,她也与我们宿舍的关系越来越好,只是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似乎她只会和我单独出门。
我当时只是个喜欢健身的呆子,整天和隔壁宿舍比肌肉,对于生活中的她…好吧,还是会在意的,只是和她相处的感觉很棒,就没有多管。
直到那天毕业酒会上,我和朋友们袒露入伍的事,她一手端着啤酒,一手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对我说。
“我等你”。
从体测到选拔到正式入伍,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只知道当时已经在构想和她的婚礼和孩子的名字,直到我从医务室醒来,被长官揪住领子质问,“你疯了么”的时候,我才稍稍回过神。
接下来我训练的更加卖力,我见证了军队的腐朽,与士兵待遇的下滑,这一切当真臭不可闻。
我是如此的庆幸,我对她的爱,或许是见色起意,以及她对我没有任何保证的承诺,让我在服役期间没有在军官俱乐部中和他们一起吸食毒品。
退伍后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了个还算富足的家庭,这大部分都归功于我妻子的家庭。虽然我的岳父并不喜欢我,但他在我们可爱的女儿面前,也总会端不住他法官大人的架子,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医疗…医疗…医疗!!!这该死的垄断!在苏联解体后,美国这个嘴上自由民主,曾经伟大的国家,也同样死去了。
我的妻子是我的公主,我的女儿是我们三个家庭的公主。
我要给两位公主殿下最好的,我要争,吼吼,两位公主殿下在激励我,我好像回到了刚入伍的时候。
这次任务固然凶险,但与我的两位公主无关,是这个充满铜臭的国家体制,迫使我不得不暂时离开温馨美好的家庭,参加这次危险的任务。
就像他们宿舍三个人出全力才能拦住那个愤怒的东北汉子一样,简单做一个风险评估,80打2,先不说我一看要忘掉的哀兵必胜和破釜沉舟,只要自己承担过某个任务,都不难看出,陷入危险的往往是那80人,因为这是一场‘娱乐性质的比赛’,并不是局部很难掌控的战场,那两个人需要他们八十人来平等风险,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遵守作战会议里的告诫。
很遗憾,我的70多个队友都是傻子,索性我也只能做个从众的傻子,否则我甚至没有得到共享情报的权利。
戴森收回思绪,口中咬着他女儿给他制作的手工木哨,虽然从外表看,那只是一个性质酷似6的实心木块。
他注意力集中,任由大街上的目标如何移动,他的准心始终粘黏在对方的胸腹区域。
食指搭在扳机上,他在等待win的开枪讯号,若非目标存在分身和空间移动的能力,他也不用这么拘束,上一个狙击手的惨状历历在目。
‘神,这是哪儿,这还是现实世界么’。
win,他服役期间的老熟人,被派遣到他国‘治安’时,总能看到他的影子。
以往的恩怨暂且不谈,至少这次,能看见他,自己打心眼里感到高兴…这次任务的队友并不全是傻子。
一分钟…五分钟…枪械的准心随着目标在废墟间谨慎前行。此时距离被黑色光幕笼罩的神厕,只剩下最后一段百余米的无掩体路段,也是遍布烈火的地方。
150米...80米...20米...目标已经要踏上台阶。
“win?”戴森出声问询,保持着呼吸以及随时可以射击的状态,可耳机的另一边传来的消息却让皱眉。
“再等等,这应该是探路的分身”。
戴森舌尖触及口中的木哨,问出了心里的担忧,“万一...”。
“不会的,那两个从非洲请来的家伙是有真东西,加上神厕里的鬼魂,战斧导弹都无法...等等,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win出声的同时,戴森也发现了目标手中的方盒,来不及问询,目标直接按下了其中绿色的按钮,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见目标在按下按钮后转身蹲下,原本对准胸腔的准心忽然被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所占据。
‘被发现了?’在脑海中这个念头的刺激下,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入瓦砾中间溅起块块碎石,目标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位置暴露,撤退,要快!两个斯拉夫佬会接应你”耳机里的win语气焦急,刚才少年的笑容他也看见了,有敬佩对方敢用真身试探的勇气,但更多是被对方戏耍的恼火,他继续道“那个按钮给我不妙的感觉...总之先撤离到c点,b点已经被那些学生给绞了”。
“收到”,戴森挂断通讯,收起支架快速从瓦砾对出的小路中撤离。
按钮被按下的同时,在另一边,某个距离地表数百米的作战室内。
巨大的显示屏上,播放着卫星鸟瞰东亚区域的地图,此时位于日本东京区域出现了一个缓慢移动的高亮标志。
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年轻战士坐在操作台前,汗水已经将他的衣衫浸湿,只因为面前这三把已经插入锁孔的钥匙。
悬于钥匙旁的食指与拇指正小幅度的颤抖,这并非疲劳或是疾病,而是他明白,转动这三把钥匙意味着什么。
他是出身于红色军人家庭,爷爷是某个番号师(王牌)的师长,父亲是军区参谋长,自己目前是一个刚刚展露头角的关系户,这并没有什么,至少他知道,他的努力并非作秀,对于家庭给与一定的方便之门,他并不排斥这种如虎添翼的组合。
几天前,正在带领连队野外拉练的他被召回,并秘密带到了这里,有人为他说明,他能听出对方隐瞒了部分情况,并下达了一个简单的任务。
屏幕亮起时,转动钥匙。
他是军人,服从命令,完成任务本是天职,他会服从安排,坚决执行,但,他依旧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年迈军人,对方身着老旧的军装,他不认识,但他知道他的参谋长父亲称呼对方为老长官。
察觉到他的视线,老人转过头对他笑了笑,“孩子,别紧张,执行任务”和蔼的表情下,气质并未收敛。
肌肉记忆使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是!”,深吸一口气,他看向屏幕上的绿色锚点,见到是日本区域,他心下稍安,转动了面前绿色的钥匙。
他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温柔点说,那三把钥匙代表的是挥向生命的镰刀,现实点说,那三把钥匙,能让碳基生物渣都不剩。
随着钥匙被转动,屏幕上方出现倒计时。
大气层之外,八颗位于亚太地区之上的‘天河’系列地球静止轨道卫星,同时停止了本不属于它们负责的扫描与传输信号的工作,某块腹板被打开,其内可灵活旋转的仪器校准着角度,对准悬停在大气内由数十颗‘气象气球’运输的神秘装置。
时间不会按照人的想法加快或减缓。
戴森此时退回了先前的位置,有几名学生正面带笑容的向他走来。
win带领着剩余人员,正与遭遇的学生们交战。
一方通行无聊的看着手机消息。
零星分布的学生们,也在忙着自己各自的事情。
张祈则是从影分身手中拿回方盒。
“轰”,阴云密布重新聚拢的天空,突兀的传出阵阵闷雷声。
同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
神厕上方阴云翻涌,一声声闷雷与发黑的空气使人目眩。
眨眼间,一道方圆三十余米的耀眼光柱破开天幕,其势,好比决堤的江河,其威,宛如怒龙的吐息,其质,等同裁决罪恶的利刃。
神厕象征邪恶的污秽正被快速净化,高频能量产生风压将细碎的瓦砾吹飞,让人难以直视,那些阴冷的火焰也再在这景象下匍匐。
天地间似乎都因这道从九天之上垂下的光瀑而黯淡。
阴风阵阵,雷声滚滚,刺耳的灼烧声,厉鬼的哀嚎声回荡在东京神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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