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落得厚实，清晨推开石楼门时，整个联盟部落都裹在了一片纯白里。土坯房的屋顶积了半尺厚的雪，像盖了层蓬松的兽皮；树枝上挂着雪团，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砸在雪地上没声息；连部落外的围栏都被雪埋了半截，只露出顶端的木杆，远远望去像一串白色的栅栏。空气里满是雪的清冽气息，吸一口都觉得肺腑里透着凉，却让人精神一振。
张轩刚走出石楼，就看到几个孩童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徘徊——是兔部落的小石头、狐部落的松叶，还有岩部落的小岩，几个孩子穿着厚厚的兽皮衣，手里攥着雪球，眼神里满是想玩却又不敢的犹豫。小石头看到张轩，眼睛一亮，拉着松叶的手就想过来，又想起之前被冻脚的事，脚步顿了顿，小声跟松叶嘀咕：“神尊会不会不让我们玩雪呀？上次我冻了脚，羽尾首领还说雪太凉。”
张轩看在眼里，笑着走过去，蹲下身揉了揉小石头的头发——孩子的头发上还沾着雪沫子，软软的。“想玩雪？”他问，声音温和。小石头用力点头，又怕张轩反对，赶紧补充：“我们就玩一小会儿，不玩太久，不会冻脚的！”
“玩雪可以，但要先把衣服穿暖和。”张轩指着孩子们的袖口，“把兽皮袖子往下拉，盖住手背，再把裤脚扎紧，别让雪灌进去。我们一起玩，玩累了就回去喝肉汤，好不好？”
孩子们瞬间欢呼起来，松叶拉着张轩的衣角，蹦蹦跳跳地说：“神尊要和我们一起玩吗？太好了！我们堆个大大的雪人吧！”小岩也凑过来，用力点头：“我要给雪人做眼睛！上次我在山林里捡了黑色的石头，特别亮！”
张轩笑着应下，让孩子们去叫更多小伙伴，自己则回石楼拿了块厚实的兽皮——等会儿孩子们玩累了，可以裹着暖和。刚走出石楼，就看到禾和阿瑶站在门口，两人也穿着厚厚的狼皮大衣，手里拿着两个陶碗，碗里是温热的野果茶。
“知道你要陪孩子们玩，给你带了点热茶，玩冷了就喝一口。”禾把陶碗递过来，眼神里满是笑意，“孩子们盼着下雪好几天了，之前怕冻伤，一直没敢让他们玩，今天有你陪着，他们肯定高兴。”
阿瑶也笑着说：“我去跟妇女们说一声，让她们多煮点肉汤，等孩子们玩累了，就能喝上暖和的。”
张轩接过陶碗，指尖碰到禾的手，暖暖的。“你们也别一直站在门口，外面冷，要么一起玩，要么回屋里等着。”他说。禾和阿瑶对视一眼，都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就在旁边看着，不打扰你们玩，还能帮着照看孩子，要是有人滑倒了，我们也好扶一把。”
说话间，孩子们已经叫来了更多伙伴——雀部落的小羽、鼠部落的小峰、鹰部落的小崖，足足二十多个孩子，围着张轩叽叽喳喳，像一群欢快的小雀。青羽也跟在后面，她本来是来石楼找禾帮忙整理兽皮的，看到孩子们热闹的样子，脚步也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羡慕。
“我们先堆雪人！”张轩拍了拍手，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谁来帮我滚雪团？要滚两个，一个大的做雪人的身子，一个小的做脑袋。”
“我来！我来！”小石头第一个举手，跑到空地上，蹲下身子就开始滚雪。其他孩子也纷纷散开，有的滚雪团，有的去找装饰雪人用的东西——小岩跑去拿黑石头，松叶去摘挂在树枝上的红果（之前储存剩下的，挂在外面冻着），小羽则去找了根长长的兽皮绳，说是要给雪人当围巾。
张轩也蹲下来，帮着滚大的雪团。雪很蓬松，一滚就粘在上面，很快就滚出一个半人高的雪团，放在空地上当身子。孩子们滚的小雪团也送了过来，张轩小心地把雪团放在大雪团上，一个雪人雏形就出来了。
“还差眼睛和鼻子！”小石头举着黑石头跑过来，张轩接过，把石头嵌在雪人的脸上当眼睛；松叶把红果递过来，张轩选了个最大的，嵌在眼睛下面当鼻子；小羽的兽皮绳则绕在雪人的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结。最后，张轩还找了两根树枝，插在雪人身体两侧当胳膊，又用手指在雪人脸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雪人做好啦！”孩子们围着雪人欢呼，小手拍得通红。小石头踮着脚，想摸雪人的鼻子，却够不着，张轩笑着把他抱起来，让他轻轻碰了碰红果：“小心点，别把鼻子碰掉了。”小石头咯咯地笑，小脸上满是欢喜。
青羽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也走了过来，帮着把散落的雪沫子往雪人身上补：“神尊，要不要再给雪人戴个帽子？我去拿个旧的兽皮帽来。”张轩点头：“好啊，有帽子雪人就更暖和了。”
青羽立刻跑回雀部落的山洞，很快就拿着一顶褐色的兽皮帽回来。张轩接过帽子，轻轻戴在雪人的头上，大小正合适。孩子们看着戴了帽子的雪人，更高兴了，围着雪人唱歌——是部落里流传的简单歌谣，调子轻快，在雪地里回荡着。
禾和阿瑶站在不远处，看着张轩和孩子们互动的场景，眼神里满是温柔。禾轻轻拉着阿瑶的手，小声说：“你看他，对孩子们多有耐心，以前在岩部落的时候，哪有人会陪孩子们玩雪呀，都是让孩子们自己待着，别冻着就行。”
阿瑶点头，目光一直追着张轩的身影——他正弯腰帮小峰拍掉身上的雪，又摸了摸小峰冻红的耳朵，叮嘱他要是冷了就说。“有他在，部落里才有这么多笑声。”阿瑶轻声说，“以前我们总担心冬天难熬，担心野兽袭击，现在不仅不用怕，还能这么开心地玩，要是没有他，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草棚里挨冻呢。”
禾看着阿瑶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我们能跟着他，真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不用怕。”阿瑶用力点头，心里的依赖又深了几分——这个男人，不仅给了她们安稳的生活，更给了她们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温暖。
“我们来打雪仗吧！”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孩子们立刻响应起来，纷纷弯腰抓雪，揉成雪球。张轩笑着说：“分成两队，我带一队，青羽带一队，好不好？”
“好！”孩子们纷纷选队，大部分孩子都跑到张轩身边，小石头拉着张轩的衣角，小声说：“神尊，我们肯定能赢！”青羽身边也围了几个孩子，松叶笑着说：“青羽姐姐，我们也不差！”
打雪仗很快就开始了。张轩故意放慢动作，把雪球扔得又慢又近，让孩子们能轻松躲开；偶尔被雪球砸中，他也会故意夸张地“哎呀”一声，引得孩子们哈哈大笑。青羽则带着队里的孩子，灵活地躲闪，还教他们把雪球捏得紧实点，扔得更准些。
“小心！”青羽刚提醒完，一个雪球就朝着她的后背飞来——是张轩扔的，力道很轻，砸在背上一点都不疼。青羽回头，看到张轩正对着她笑，脸颊瞬间红了，赶紧弯腰抓雪，揉了个雪球，朝着张轩轻轻扔过去。雪球砸在张轩的胳膊上，散开一团雪沫子，张轩笑着说：“青羽这雪球扔得准，下次可以再用力点！”
青羽的心跳得更快了，低头揉着雪球，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神尊不仅没生气，还夸她扔得准。她偷偷抬头看张轩，他正陪着小石头躲雪球，阳光洒在他身上，雪沫子沾在他的头发上，像撒了层碎银，看起来格外温柔。
不一会儿，成人也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石扛着石斧路过，看到孩子们围着张轩打雪仗，忍不住放下石斧，笑着说：“神尊，算我一个！我跟孩子们一队！”阿壮也跑过来，撸起袖子：“我也来！我帮青羽队，保证不输！”
风部落的阿木、林部落的阿树、蛇部落的阿河……越来越多的成人加入进来，空地上顿时更热闹了。石故意放慢动作，让孩子们的雪球砸中他，还夸张地喊：“哎呀，我被砸中了！我输了！”引得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阿壮则假装被雪球砸中膝盖，单膝跪地，逗得青羽队的孩子欢呼雀跃。
禾和阿瑶也没再站在旁边，阿瑶帮着捡落在地上的红果，防止孩子们踩到滑倒；禾则跑去厨房，让妇女们把肉汤盛出来，等大家玩累了就能喝。路过山洞时，狐部落的灰牙正带着几个老人看热闹，灰牙笑着说：“禾姑娘，以前没见部落这么热闹过，以前冬天都闷得慌，现在有了神尊，连冬天都这么有意思。”
禾笑着点头：“是啊，大家能这么开心，比什么都好。”
打雪仗玩了半个时辰，孩子们渐渐累了，有的坐在雪地上喘气，有的揉着冻红的小手。张轩拍了拍手：“不玩了，我们去喝肉汤，暖和暖和！”孩子们欢呼着站起来，有的拉着张轩的手，有的拉着青羽的手，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青羽走在张轩身边，帮他拍掉身上的雪沫子——刚才玩得太疯，张轩的肩头沾了不少雪。“神尊，您冷不冷？”她小声问，手指碰到张轩的大衣，暖暖的。张轩摇头：“不冷，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走到厨房门口，热气扑面而来，妇女们已经把肉汤盛好了，陶碗里的肉汤冒着热气，还撒了点切碎的干野菜。孩子们每人端着一碗汤，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喝着，小脸很快就变得红扑扑的。张轩也端了一碗，坐在禾和阿瑶身边，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散开，驱散了玩雪带来的凉意。
青羽端着汤，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着张轩和禾、阿瑶说话的样子——禾正帮张轩擦掉嘴角的汤渍，阿瑶则递过一块熏肉干，三人的互动温馨又自然。青羽的心里泛起一丝羡慕，她低下头，喝着热粥，心里却想着刚才和张轩一起玩雪的场景——神尊的笑容、神尊的叮嘱，还有神尊扔雪球时的样子，都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她想，要是能一直这样陪着神尊，该多好。
雪还在下，却没了之前的寒意。厨房门口的笑声、说话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飘在部落的雪地上，像一首温暖的歌。石和阿壮坐在旁边，喝着热粥，聊着刚才打雪仗的趣事；老人们坐在山洞门口，晒着微弱的阳光，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脸上满是欣慰；妇女们则在厨房里忙碌着，时不时探出头，笑着看外面的动静。
张轩喝着热粥，看着身边的族人——无论是玩累了的孩子，还是笑着聊天的成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和不安。这就是他想要的部落，不仅有安稳的生活，更有热闹的活力，有彼此陪伴的温暖。
禾碰了碰张轩的胳膊，笑着指了指雪人：“你看，雪人还站在那里呢，戴着帽子，像个守护部落的小神仙。”张轩看过去，雪人立在空地上，兽皮帽在雪地里格外显眼，仿佛真的在守护着这片充满活力的部落。他笑了笑，喝了一口热汤，暖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比任何时候都更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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