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派系斗争支线进展，沈铭暂时脱离漩涡
王景山办公室的门一关上，沈铭拿着那份签了字的建议信，就像拿着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的威力，比他预想中传播得更快。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县委办这条看似风平浪静的水底下，就已经暗流汹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先是几个消息灵通的科室，有人借着送文件的名义，有意无意地从书记办公室门口路过，眼角的余光瞥见沈铭出来时挺直的背影和脸上平静的神色，心里就开始打鼓。
等沈铭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窃窃私语声便如同春雨后的菌子，在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看见没？沈副主任进去了快二十分钟才出来。”
“手里还拿着文件，看样子是书记亲批的。”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关于市里那个汇报的后续呗，王书记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这事。”
当沈铭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将文件放到桌上，准备叫周文海过来时，县委办大办公室里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这里对沈铭的态度是复杂的。有敬畏，因为他敢在市委汇报会上硬刚刘源，还大获全胜；有疏远，因为他资历浅，根基不稳，没人愿意过早站队；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嫉妒与不屑，觉得他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所以，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句“沈副主任”，但那份客气里，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可现在，这层膜，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戳破了。
最先表现出来的是刘源手下的几个“老臣”。其中一个平时眼高于顶、走路都带风的老科员，正好要去档案室，路过沈铭办公室门口时，脚步明显一顿。他看见沈铭正拿起暖水瓶准备倒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脸上堆满了菊花似的笑容。
“哎哟，沈主任，您怎么能干这个！放着我来，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从沈铭手里接过了暖水瓶，麻利地拧开盖子，给沈铭桌上的杯子续满了水，热气腾腾，茶叶在水中翻滚。
沈铭看着他，没说话。他记得这个人，上次自己去找一份旧文件，他爱答不理，让自己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沈主任，您忙，您忙，有事您随时叫我。”老科员放下暖水瓶，搓着手，腰都比平时弯了三分，说完便退了出去，脸上还保持着那副热情的笑容。
这一幕，被大办公室里所有竖着耳朵、斜着眼睛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风向标。
紧接着，周文海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压低了声音，脸上是憋不住的兴奋：“成了？”
沈铭把那份签了字的建议信推到他面前。
周文海只看了一眼末尾那龙飞凤舞的“同意”二字，激动得一拍大腿：“牛！沈主任，你这招釜底抽薪，真是绝了！”
他探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又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像是在分享什么绝顶的八卦：“你是没看见，刚才消息传开，刘源办公室那边跟提前入冬了似的，一上午连个串门的人都没有。我刚路过，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好像是杯子摔了。他那个跟班小王，出来的时候脸都白了，说刘副主任今天血压有点高，让他去医务室拿点降压药。”
周文海说得眉飞色舞，好像那杯子是他亲手打碎的一样，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感。
沈铭只是淡淡一笑。
他要的不是刘源摔杯子，也不是他血压高。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心无旁骛、放手干事的局面。
现在，这个局面有了。
“别高兴得太早。”沈铭点了点那份文件，“工作组的牌子是挂起来了，但要是干不出活儿，这牌子随时都能被摘了。去，把发改委的小李、农业局的赵阳、文旅局的陈静都叫过来，十分钟后，我们开第一次会。”
“好嘞！”周文海领了命令，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十分钟后，专项工作组的第一次会议，就在沈铭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召开了。
加上沈铭和周文海，一共五个人。发改委的小李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做事严谨，满脑子都是数据模型。农业局的赵阳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跑乡下的实干派。文旅局的陈静则是个思路活泛的姑娘，前不久刚策划了一个在网上反响不错的乡村旅游节。
这几个人，都是沈铭根据之前的观察和了解，亲自向王景山点的将。他们年轻，有冲劲，业务能力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有被体制的沉疴浸染得太深，心里都还有一团火。
人到齐后，办公室里有些安静。小李、赵阳和陈静三人坐在沙发上，神情都有些拘谨和好奇。他们虽然被抽调了过来，但对这个“专项工作组”具体要干什么，心里还没底。
沈铭没有说任何客套的开场白。
他直接将王景山给他的那份厚厚的档案袋，放到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各位。”沈铭环视一圈，目光平静而有力，“欢迎加入‘青云模式’推广落实专项工作组。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疑问，这个组到底是干什么的？是务虚的，还是务实的？”
他停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那个档案袋。
“答案就在这里。”
“这是全县深度贫困村的档案，也是王书记交给我们工作组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唯一一个任务——啃下这块全县最硬的骨头。”
他把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任何余地。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发改委的小李推了推眼镜，农业局的赵阳皱起了眉头，文旅局的陈静脸上的轻松也消失了。
他们都是业务骨干，对县里的情况很了解。自然知道那些“深度贫困村”意味着什么。那不是扶贫，那是攻坚，是战争。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沈铭继续道，“我们这个组，不归县委办管，不归任何部门管，只对王书记一个人负责。我们也不搞论资排辈，不搞办公室政治，只看结果，只看业绩。”
“我给大家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愿意留下的，就收起所有小心思，跟我一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一场。觉得这活儿太难，干不了的，现在就可以打报告回原单位，我绝不为难。”
“但是，一旦留下来，就只有一个字——干！谁要是中途掉链子，耍滑头，别怪我沈铭翻脸不认人。”
一番话，掷地有声。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三个年轻人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有震惊，有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火焰。
他们从未见过哪个领导，用这样直接、甚至粗暴的方式来组建团队。但这种方式，却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们沉寂已久的血液，开始隐隐发烫。
“我干！”
第一个开口的是农业局的赵阳。他黝黑的脸上透着一股庄稼人般的执拗，“我老家就是山区的，我知道那里的苦。以前在局里，想搞点新项目，层层审批，黄花菜都凉了。既然沈主任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赵阳要是退缩，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我也干！”文旅局的陈静跟着表态，她的眼睛很亮，“把最穷的地方，变成最美的风景，这事想想就带劲！”
最后，发改委的小李也点了点头，他扶着眼镜，冷静地说道：“我需要看到具体的村落数据和历史投入产出比，才能评估项目的可行性。但是，我同意赵阳的说法，与其在办公室里画图表，不如去一线解决真问题。”
没有一个人退缩。
沈铭看着眼前的三张年轻面孔，心里也有些触动。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悄然响起。
【叮！支线任务：县委内部的派夕斗争，阶段性进展已达成。】
【任务评估：宿主并未采用常规的告状、对峙等低级手段，而是通过制度设计（成立专项工作组），以阳谋之策，釜底抽薪，成功架空主要对手，在不卷入派系泥潭的前提下，为后续工作扫清了障碍，暂时脱离了权力斗争的漩涡。】
【评估等级：优。】
【当前支线状态：暂时挂起。新的威胁可能在未来出现，请宿主保持警惕。】
系统没有给出新的奖励，只是做了一个阶段性的总结。
沈铭对此并不意外。刘源只是被架空，而不是消失。这场斗争，远未到终局。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暂时不用分心去应付那些来自背后的冷箭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纷乱思绪都压了下去，目光重新落回到桌上那个厚重的档案袋上。
漩涡暂时平息，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伸手，解开了档案袋的系绳，抽出了最上面的一份档案。
牛皮纸的封面上，印着几个粗黑的宋体字：
【深度贫困村档案：石头村】
而在标题下面，还有一行用红色字体打印的、触目惊心的备注：
【地理位置：三县交界，悬崖之上。历史扶贫投入：三十七万元。有效产出：零。备注：前后三任驻村干部，均因无法开展工作，主动申请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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