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职责分派下去,青州这台机器开始以更高的效率运转。田丰雷厉风行,梳理政令;贾诩与徐庶埋首于地图与情报之中,规划未来;关羽、张飞、赵云、典韦则各自投入了热火朝天的练兵之中。表面上一派欣欣向荣,但刘衍心细如发,他注意到,在众人皆忙碌的身影中,有一个人,虽然依旧沉稳地执行着命令,但眉宇间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神采,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郁。
此人便是张辽,张文远。
是夜,刘衍未带随从,只提了一坛好酒,信步来到了张辽的营房外。只见房内灯火未熄,隐约有人影坐在案前,似乎并未休息。刘衍轻轻叩响了门扉。
“何人?”屋内传来张辽沉稳的声音。
“文远,是我。”刘衍应道。
房门立刻被打开,张辽显然有些意外,连忙行礼:“主公?您怎么来了?快请进。”他侧身将刘衍让进房内。房间内陈设简单,一如张辽为人,整洁而干练,案几上还铺着一幅未画完的骑兵阵型草图。
刘衍将酒坛放在案上,笑道:“无事,就是得了坛好酒,想起文远你也是海量,便来找你共饮几杯,顺便聊聊。”
张辽心中微动,默默取来两只陶碗,拍开泥封,为刘衍和自己各斟满一碗。酒香醇厚,在简陋的营房内弥漫开来。
两人对饮一碗,刘衍放下酒碗,目光温和地看着张辽,开门见山道:“文远,新的职司分派下去,你心中是否有些想法?但说无妨,今夜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
张辽握着酒碗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他本性沉稳忠厚,不喜争功,但被主公问起,又是推心置腹的私下场合,他也不再完全掩饰,苦笑一声,坦然道:“主公明察秋毫。辽……确实有些思量。自并州追随主公以来,蒙主公信重,每每委以重任,无论是练兵、守城、还是潜入敌后,辽皆竭尽全力,不敢有负。如今我军势大,人才济济,赵云将军、典韦将军皆乃世之虎将,能得他们相助,辽由衷为主公高兴。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只是眼见云长、翼德独领一营,子龙将军亦与辽同领骑兵……辽非是嫉贤妒能,只是恍惚觉得,自己似乎……似乎少了些当初在平原时,那种独当一面的锐气。若有不当之言,还请主公恕罪。”他将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失落与迷茫,坦诚地说了出来。这正是他近日沉郁的根源,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哪里需要就往哪补的“重要部件”,而非一把有其专属位置的“利刃”。
刘衍认真听完,非但没有不悦,眼中反而露出赞赏之色。他亲自为张辽再次斟满酒,沉声道:“文远,你能坦诚相告,我心中甚慰。这说明你并非尸位素餐之辈,而是真心为我青州基业考量,也珍视自身价值的猛将。”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无比诚恳:“文远,你可知我为何将骑兵营交由你与子龙共领?”
张辽抬头看向刘衍。
“子龙骑射无双,冲阵凌厉,乃天生的骑战先锋。然而,骑兵之道,非仅凭个人勇武。大规模骑兵集群的调度、长途奔袭的规划、与步弩兵种的协同、乃至在复杂地形下的作战,需要的是更加全面、沉稳、老练的将帅之才!”刘衍目光灼灼,“你久在并州边军,与胡骑周旋,深谙骑兵各种战法利弊,更兼具步骑协同作战的丰富经验。论及骑兵的全面运用与大局掌控,子龙尚需历练,而你,文远,你是我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他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让你与子龙共领骑兵,并非分你之权,更非不信任你。恰恰相反,我是希望你能以自身经验,帮助子龙尽快成长,将这支骑兵带成一支既能千里奔袭、凿穿敌阵,又能稳如磐石、协同作战的真正强军!你是我为这支未来‘青州铁骑’选择的基石与舵手!这份责任,远比独领一营更为重大!”
刘衍的话语,如同拨云见日,瞬间驱散了张辽心中的迷雾和郁结。原来主公并非忽视他,而是对他寄予了更深层次、更关键的厚望!
“再者,”刘衍继续道,“你之才能,岂仅限于骑兵?未来我军扩张,攻略四方,需要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时,你张文远,必是我首选之人!无论是镇守一方,还是率偏师远征,皆非云长、翼德之勇猛或子龙之冲阵所能完全替代。你之沉稳、周全与变通,乃帅才之基!我早已将你视为未来方面之统帅来培养,如今让你总领骑兵事务,正是为了让你更深入地掌握我青州最核心的机动力量,为将来独当一面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将刘衍对张辽的长远规划和盘托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期许。
张辽听着,只觉胸中一股热流涌动,之前的些许失落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被深刻理解和信任的激动,以及沉甸甸的责任感。他猛地站起身,后退一步,对着刘衍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哽咽:
“主公!辽……愚钝,未能体察主公深意,竟心生妄念,实在惭愧!主公知遇之恩,信重之情,辽……万死难报!从今往后,辽必竭尽所能,辅佐赵将军练好骑兵,更磨砺自身,以待主公将来驱使!纵使刀山火海,辽亦绝不皱一下眉头!”
刘衍起身,用力将张辽扶起,看着他重新焕发神采的眼睛,欣慰道:“好!文远,记住你今天的话!他日我青州铁骑踏破贺兰山缺,扬威漠北之时,便是你张文远名震天下之日!来,满饮此碗!”
“敬主公!”张辽豪气顿生,与刘衍重重碰碗,一饮而尽。
这一夜之后,张辽心中再无芥蒂,全身心投入到了骑兵营的组建与训练之中,与赵云配合无间。而刘衍通过此次夜谈,不仅安抚了元老重臣,更将麾下这员潜力巨大的帅才之心,牢牢地凝聚在了一起。
好的,让我们将时间线拨回更早的时刻,回到刘衍势力初兴,名声鹊起之时:
刘衍自平定青州、兖州一带黄巾主力,以赫赫战功与鲜明旗帜崭露头角,其“扶汉室、安黎民”之名不胫而走,吸引着四方豪杰的目光。
这一日,刘衍正于设在平原的军营中与几位早期追随者(如关羽、张飞等)商议军务,忽有亲卫来报:“主公,营外有一青年文士求见,自称颍川郭嘉,郭奉孝,闻主公之名,特来相投。”
“颍川郭嘉?”刘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虽起于行伍,却深知欲成大事,非仅有勇力可济,更需智谋之士辅佐。颍川之地,向多奇士,这郭嘉之名,他隐约也曾听人提起过,言其虽有放浪形骸之名,却怀经天纬地之才。
“快请!”刘衍立刻起身,甚至亲自迎至帐外。关羽、张飞见状,虽有些不解兄长为何对此一介布衣如此礼遇,但也紧随其后。
只见营门外,立着一位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青年。他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灵动,带着几分疏狂与不羁,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俯瞰之下。他并未因身处军营而显得拘谨,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营中布置与军士气象。
“在下郭嘉,郭奉孝,久闻将军威名,扫荡黄巾,保境安民,心向往之。今日冒昧来访,愿投麾下,效犬马之劳。”郭嘉见到刘衍亲自出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从容一揖,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刘衍上前一步,亲手扶起郭嘉,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对方:“奉孝先生之名,衍亦有所耳闻。先生乃颍川才俊,何以瞧得上我这区区草创之基?” 他这是有意试探,想看看这位以“鬼才”着称的年轻人,究竟有何见地。
郭嘉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刘衍身后的关、张等将,又看向刘衍,直言不讳:“将军过谦了。方今天下,名不副实者众,而将军初起,即能明旗帜,聚豪杰,破黄巾如摧枯拉朽,此非仅勇力可致,必有雄主之姿。嘉观将军营垒,部伍严整,士气可用,更难得者,将军眼中非止于当前胜负,而有澄清宇内之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与自信,“况且,将军此刻,不正急需一能看破迷雾、指引前路之人么?譬如,下一步是北向冀州,还是西图兖州?是结好袁本初,还是暂避其锋芒?”
此言一出,刘衍心中剧震!郭嘉所问,正是他近日与幕僚反复商讨、尚未决断的核心战略!此人竟能一眼看穿他心中踌躇,其洞察力可谓惊人!
刘衍深吸一口气,敛去脸上最后一丝疑虑,郑重地执起郭嘉之手:“衍,得奉孝,如鱼得水也!帐中略备薄酒,愿与先生详谈,请教方略!”
是夜,刘衍主帐之中,灯火长明。郭嘉纵论天下大势,分析各方诸侯优劣,其言辞犀利,见解独到,往往能发前人未发之秘,直指问题核心。他为刘衍规划了“先固根本,缓图发展,结交强援,伺机而动”的初期战略,并指出了几个关键的人才招揽方向。
刘衍听得心潮澎湃,如醍醐灌顶。他深知,眼前这位看似狂放的年轻人,其智谋足以改变一方势力的命运。
次日,刘衍便当众拜郭嘉为军师祭酒,参赞军机,位份尊隆,倚为心腹。
郭嘉的来投,如同为刘衍这艘初离港湾的航船,装上了一个最为敏锐和精准的“罗盘”。他的奇谋妙算,将在未来刘衍势力崛起的过程中,一次次发挥关键作用,助其化险为夷,克敌制胜。一颗闪耀的星辰,就此汇入了刘衍的霸业星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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