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向的群山,是地图上标注的禁区,被称为“迷雾岭”。常年被有毒的瘴气笼罩,地形复杂,遍布沼泽和溶洞,连最资深的猎人和药农都不敢轻易深入。
“根据能量流向和古籍残篇记载,‘千目之网’的主祭坛,很可能位于迷雾岭深处的‘葬鹰谷’。”玄诚道长摊开一张泛黄的、绘制于民国的老地图,指向一个被朱砂标记出的、形似鹰隼俯冲的山谷,“此地阴气极重,传闻是古时部落处置叛徒和战俘的刑场,怨念凝聚,正适合布置此类邪阵。”
“烛龙调用了地质雷达和生命探测卫星,但谷内瘴气和能量干扰太强,无法获得清晰图像。”夜凰看着终端上模糊一片的扫描结果,“只能靠我们自己摸进去了。”
沈锐感受着体内依旧有些滞涩的能量流动,沉声道:“事不宜迟,趁他们仪式还未完全成功,我们立刻出发。”
留下两名刑警在黑石寨建立临时前哨并接应后续支援,沈锐、玄诚道长和夜凰三人,带着必要的装备和解毒丹药,一头扎进了迷雾岭的入口。
一踏入岭内,环境陡然一变。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甜腥气的彩色瘴雾,脚下是松软腐烂的落叶和隐藏的泥沼。各种奇形怪状的毒虫在枝叶间爬行,发出窸窣的声响。
玄诚道长取出几枚散发着清香的药丸分给众人:“含在舌下,可抵御寻常瘴毒。但此地瘴气非同一般,蕴含阴煞,仍需运功护体。”
沈锐运转金光咒,体表泛起淡淡金芒,将靠近的瘴气排斥在外。夜凰则激活了作战服的内循环系统和能量护盾。三人呈品字形,由经验最丰富的玄诚道长在前引路,沈锐居中策应,夜凰断后,小心翼翼地向葬鹰谷方向推进。
越往深处,瘴气越浓,颜色也从最初的彩色变得如同墨汁般漆黑,其中蕴含的阴冷能量甚至开始侵蚀金光咒和能量护盾。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脚踩在腐殖层上的沙沙声和彼此的心跳呼吸声。
“小心,这黑瘴有古怪,能侵蚀心神。”玄诚道长提醒道,手中拂尘轻挥,扫开前方浓郁得化不开的瘴气。
突然,侧前方的沼泽中,数条覆盖着粘液、如同巨蟒般的黑影猛地窜出,悄无声息地缠向三人的脚踝!
是沼泽毒蚺!而且是被此地阴煞之气侵蚀变异的个体!
夜凰反应最快,能量刃蓝光一闪,精准地将缠向自己的两条毒蚺斩断!玄诚道长拂尘抖出,道道清光如同利针,将另外几条刺穿!
沈锐短刃挥出,斩断袭向自己的毒蚺,但其中一条断掉的前半截身体,依旧凭借着惯性,张口咬向他的小腿!毒牙闪烁着幽蓝的光泽!
他脚下步伐一变,险之又险地避开,短刃回削,将其彻底解决。
“此地生物皆已被污染,攻击性极强。”玄诚道长面色凝重。
这只是开始。随着不断深入,他们遭遇了更多被阴煞侵蚀的变异生物——拳头大小、口器狰狞的毒蚊;潜伏在树梢、能喷射腐蚀性毒液的瘴疠蟾蜍;甚至还有一群眼睛赤红、獠牙外露的变异山魈!
战斗变得频繁而激烈。沈锐尽量节省使用“罡煞”之力,更多依靠短刃的近战技巧和精准的枪法。玄诚道长的道家法术在这种环境下效果显着,清光过处,污秽退散。夜凰的能量刃和射击则高效而致命。
但三人的消耗都在持续增加。瘴气的侵蚀,变异生物的袭击,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试图钻入脑海的阴冷低语,都在考验着他们的意志和体力。
前行了约莫大半天,根据地图和罗盘指示,他们终于接近了葬鹰谷的边缘。这里的黑瘴浓郁得如同实质,视线不足十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仿佛无数只眼睛在眨动的能量波动。
“我们到了。”玄诚道长停下脚步,拂尘指向下方一个巨大的、被黑色瘴气完全笼罩的山谷入口。那入口的形状,正如一只张开巨口、择人而噬的鹰隼!
谷内,隐约传来如同万鬼哀嚎般的低沉诵经声,以及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摩擦的声响。
“主祭坛就在里面。”沈锐能清晰地感觉到,谷内汇聚的诅咒之力和那股冰冷的窥视感,达到了顶点!他左肩的蚀文甚至开始微微发热,不再是警告,更像是一种……被同源高位存在吸引的躁动?
“布置隐匿阵法,稍作休整,再行潜入。”玄诚道长提议。连续的战斗和赶路,三人都需要恢复一下状态。
他们在谷口附近找到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缝,由玄诚道长布下简单的隐匿气息的阵法。沈锐和夜凰抓紧时间吞服丹药,调息恢复。
沈锐内视己身,发现经过这一路的战斗和瘴气侵蚀,体内那脆弱的平衡似乎又被磨砺得坚韧了一丝。金光咒在对抗阴煞中变得更加凝练,而“星寂”之力虽然总量没有增加,但运转起来似乎更加顺畅了些许。
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我欺。
休整了约莫一个时辰,三人状态恢复大半。玄诚道长撤去阵法,神色肃穆:“谷内凶险未知,邪教徒众多,或有更强守卫。我等需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以保全自身为要。”
沈锐和夜凰点了点头。
三人如同三支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入了那如同鹰口的葬鹰谷。
谷内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三人,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谷地中央,是一个用无数白骨垒砌而成的、高达数丈的巨大祭坛!祭坛呈圆形,边缘插着上百根挂着干枯头颅的木桩,头颅的眼窝中跳动着幽绿色的鬼火。祭坛顶端,悬浮着一个由纯粹阴影构成的、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眼球虚影!眼球缓缓转动,冰冷的视线扫过整个山谷,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窥视感和威压!
而祭坛下方,跪伏着密密麻麻、至少上百名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单眼面具的归墟教信徒!他们如同最虔诚的羔羊,跟随着祭坛上一个身穿繁复黑袍、脸上戴着镶嵌了数十颗细小宝石的多目面具的身影,齐声诵念着拗口而邪异的祷文!
那个戴多目面具的,显然就是祭司口中的“窥秘者”!
随着他们的诵念,从山谷四周、甚至更遥远的“千目之网”节点处,一道道微弱的、蕴含着“窥视”力量的灰黑色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汇聚向祭坛顶端的巨大眼球虚影!眼球的凝实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而在祭坛的正前方,摆放着一个让沈锐瞳孔骤缩的东西——那是一个古老的、布满铜锈的青铜匣子!匣子表面刻满了与木雕上同源的扭曲眼睛图案,此刻正散发着与祭坛眼球虚影同频的能量波动!
“那个东西”!归墟教不惜发动“千目之网”也要寻找的,就是这个青铜匣子!
它是什么?里面装着什么?
沈锐能感觉到,左肩的蚀文对那个青铜匣子传来了极其强烈的、近乎渴望的悸动!仿佛那匣子里的东西,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星寂”之力,则对那匣子和祭坛眼球,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遇到天敌般的排斥与……战意?
“他们在举行最后的仪式,要让那个‘眼球’彻底实质化,然后……打开那个匣子!”夜凰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必须阻止他们!”玄诚道长握紧了拂尘,“一旦仪式完成,不知会释放出何等恐怖的邪物!”
三人隐藏在一块巨骨之后,快速交换着眼神。
强攻?对方人数众多,还有“窥秘者”和那个未成形的眼球邪物,胜算渺茫。
破坏仪式?祭坛防护严密,如何接近?
沈锐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青铜匣子,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蚀文渴望它,“星寂”排斥它……或许,可以利用这种矛盾?
他深吸一口气,对玄诚道长和夜凰低声道:“我有一个计划,但需要你们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所有注意力……”
葬鹰谷内,最终的对决,一触即发。而沈锐的计划,将再次将他推向失控与掌控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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