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睁开眼，林婉儿正蹲在火堆旁添柴，赵无极靠在石壁上擦拭刀身。他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把地图摊开在三人中间。
“今晚动手。”他说，“我负责最高峰那个主节点，你们两个分头去另外两个。”
赵无极把刀插回鞘里。“你一个人去？不行，太危险。”
“我有系统隐身功能，你们没有。”叶天一语气平静，“而且我已经踩过点了，那边地形我熟。”
林婉儿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地图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盯着最高峰的位置看了很久。“他们上次就在那里出现过。”
“所以才要我去。”叶天一笑了笑，“你们俩的任务也不轻松，别光顾着担心我。”
赵无极还想争辩，被林婉儿按住手臂。“听他的。他不是逞强的人。”
三人重新确认路线和时间点。叶天一负责子时抵达峰顶，赵无极和林婉儿则分别在丑时和寅时行动，错开时间避免同时触发警报。如果一方遇袭，其他人立刻放弃任务撤离。
“别硬拼。”叶天一最后叮嘱，“我们的目标是瘫痪网络，不是跟暗影组织死磕。”
夜色渐浓，三人各自收拾装备。叶天一检查系统状态，隐身模块正常，干扰功能满载，能量储备充足。他背上轻便行囊，冲两人点点头，转身没入云雾。
山路比白天更难走，湿滑的石阶和突然横出的树根都得靠系统导航避开。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确保无声无息。接近半山腰时，系统提示前方有巡逻波动，他贴着岩壁等了片刻，直到那股波动远去才继续前进。
峰顶比想象中空旷。暗影能量球悬在中央，缓慢旋转，表面符文忽明忽暗。叶天一躲在一块凸起岩石后，启动扫描功能。结界结构比预想复杂，三层嵌套，外层感应生命体征，中层识别能量波动，内层锁定物理接触。
他调出破解程序，指尖在虚空中轻点，一层层剥离结界参数。进度条缓慢推进，百分之三十、五十、七十……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
【检测到高能反应逼近，数量五，距离五百米】
叶天一手指一顿，迅速收起界面，身体紧贴岩壁。五道黑影从云层中降下，落地无声。为首那人径直走到能量球前，抬手输入一串指令，球体光芒骤然增强。
“加强采集频率。”首领说，“界心临近，主人需要更多数据。”
另一人低声回应：“但守护者最近活动频繁，我们这样明目张胆——”
“他们自顾不暇。”首领打断，“按计划执行。”
叶天一屏住呼吸，手指悄悄划动，在系统里录下这段对话。刚保存完毕，其中一名黑袍人突然转头，探测器指向他藏身的方向。
“有干扰源。”
叶天一立刻启动全频段干扰，同时向后挪动。黑袍人朝他这边走来，脚步沉稳，探测器红光闪烁越来越急。
就在这时，远处天空炸开一团亮光，像信号弹般刺破云层。所有黑袍人同时抬头。
“守护者示警！”首领低喝，“撤！”
五人化作黑烟消散，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叶天一等了片刻，确认周围再无波动，才从藏身处走出。他抬头看了眼那团尚未完全消散的亮光，眉头皱紧。
这不是普通的示警信号。老李头提过，守护者只在界心异动或外敌大规模入侵时才会放出这种级别的警示。暗影组织却对此毫不意外，甚至早有应对方案。
他不再耽搁，回到能量球前，重新启动破解程序。这次没了干扰，进度飞快。九十五、九十八、一百——结界解除。
他伸手触碰能量球表面，系统立即开始数据抽取。球体光芒剧烈闪烁，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十秒后，整颗球体彻底黯淡，悬浮高度缓缓下降，最终“咔嗒”一声落在地面，再无动静。
【主节点破坏成功，关联子节点十七个已离线】
系统提示音刚落，远处接连亮起两道微弱闪光——那是赵无极和林婉儿约定的得手信号。叶天一松了口气，正准备下山汇合，脚下地面突然震动。
不是地震。是某种能量脉冲，从地底深处传来，规律而沉重，像心跳。
他低头看系统，界面一片混乱，所有数据都在疯狂跳动。能量球残骸突然重新亮起一丝微光，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在恢复。
“不对劲。”他低声说，弯腰捡起能量球残骸塞进背包，转身就往山下跑。
刚跑出不到百步，身后传来破空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股阴冷的能量波动，和之前黑袍人一模一样。
“果然没走远。”他边跑边启动隐身，同时给赵无极和林婉儿发紧急撤离信号。
身后追兵不止一个，至少三个，速度极快。他拐进一条狭窄岩缝，系统导航自动规划新路线。岩缝尽头是断崖，下方云海翻涌，深不见底。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天一站在崖边，回头看了一眼——三名黑袍人堵在岩缝入口，手中武器泛着幽光。
“交出能量核心。”为首者开口，声音沙哑，“饶你不死。”
叶天一笑了。“你们老大没告诉你们？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
他往后一仰，直接坠入云海。黑袍人冲到崖边，只见云雾翻腾，哪还有人影。
下坠过程中，系统自动激活缓冲装置，减缓下落速度。叶天一在半空中调整姿势，瞄准下方一处突出岩台。落地时滚了两圈卸力，膝盖有点疼，但没伤到骨头。
他爬起来继续跑，系统显示赵无极和林婉儿正在朝预定汇合点移动。好消息是他们没被追击，坏消息是——他自己引来的追兵还在头顶盘旋，像秃鹫一样不肯放弃。
跑出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树林里闪出两个人影。林婉儿一把拽住他胳膊：“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被追了。”叶天一喘着气，“你们呢？”
“顺利。”赵无极拍拍刀柄，“一个照面都没打上。”
林婉儿看他脸色发白，伸手探他额头。“受伤了？”
“没事，摔了一下。”叶天一摆摆手，“先离开这里，我怀疑能量球有自愈机制，我们破坏的可能只是暂时失效。”
三人转向东面，那是老李头提过的废弃古道方向。路上叶天一简单说了山顶遭遇和那阵诡异的心跳脉冲。
“守护者在示警，暗影组织却早有准备。”林婉儿声音很轻，“他们是不是已经控制了守护者？”
“未必是控制。”叶天一摇头，“也可能是合作，或者……替换。”
赵无极脚步一顿。“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守护者’，可能根本不是真正的守护者？”
“猜的。”叶天一苦笑，“但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就麻烦了。”
系统突然发出轻微震动，叶天一低头查看，是一条新信息：
【检测到跨界信号接入请求，来源：未知，加密等级：最高】
他手指僵在半空。这条信息和刚来云海界时收到的一模一样。那时候他还以为是残留追踪信号，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是在等着他们破坏主节点。
“怎么了？”林婉儿察觉他神色不对。
“没什么。”叶天一关掉提示，“加快速度，天亮前必须离开这片区域。”
三人沉默赶路。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抵达古道入口。一座石碑立在路边，字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云海”二字。
赵无极扶着石碑喘气。“接下来去哪？”
“先找地方休整。”叶天一环顾四周，“然后……想办法联系真正的守护者。”
林婉儿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看。”
她指向石碑背面。那里刻着一行小字，不是云海界的文字，而是叶天一熟悉的现代简体字：
“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叶天一盯着那行字，久久没动。系统在他耳边轻轻响了一声，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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