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冲天而起,叶天一没躲,反而抬手挡了挡眼睛,嘴里嘟囔:“这出场费得加钱吧?”
系统界面唰地弹出来,密密麻麻全是字,标题是《界心使用条款》。叶天一扫了一眼,直接瘫坐在石阶上,把包袱垫在屁股底下,翘起二郎腿:“慢点念,我耳朵不好使。”
林婉儿赶紧掏出符纸和笔,蹲在旁边飞快抄录条款内容,一边写一边低声提醒:“别乱说话,这东西能改命。”
赵无极站在祭坛边缘,刀已出鞘,目光扫视四周雾气。没多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赵无极横刀一拦,金铁交鸣声炸开,火星四溅。他顺势一推,把黑影逼退三步,冷声道:“想偷袭?先问问我这把刀。”
黑影没再进攻,只是隐入雾中,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
叶天一压根没抬头,手指点着条款第一条:“复活次数——按次收费?太坑了吧?包年行不行?买十送一也成啊。”
系统界面闪了一下,文字微微波动,但没回应。
“沉默就是默认?”叶天一笑嘻嘻,“那我当你同意了。第二条,穿越冷却时间——能不能缩短?我赶行程呢,景点门票都订好了,迟到不退钱的。”
林婉儿抄到第三条时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你真觉得它会跟你谈价?”
“试试嘛。”叶天一抓了把瓜子出来,边嗑边说,“它要是真高高在上,早该把我扔进黑洞了。现在还让我坐这儿挑毛病,说明它也需要我。”
赵无极退到石阶旁,刀尖斜指地面,低声说:“那黑影没走远,还在盯着。”
“让他盯。”叶天一吐掉瓜子壳,“反正我不打架,他总不能冲上来给我塞钱吧?”
系统界面忽然滚动起来,一条新条款浮现:【宿主若达成基础协议,可解锁隐藏福利包。】
“福利包?”叶天一眼睛一亮,“有赠品吗?比如送个随身小厨房?或者无限续杯奶茶?”
林婉儿忍不住笑出声,笔尖差点划破符纸。
就在这时,一道模糊人影缓缓浮现在石柱旁,灰袍破旧,面容苍老,正是老李头。他身形半透明,像是风吹就散,却稳稳站着,看着叶天一苦笑:“你比前任会还价。”
叶天一没惊讶,反而冲他招手:“前辈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条款里有没有坑?特别是‘灵魂绑定’那部分,我怕签完字人就没了。”
老李头摇头:“他们没你这么赖皮。一个个正襟危坐,毕恭毕敬,生怕说错一个字。结果呢?全栽在‘自愿接受’四个字上。”
“自愿?”叶天一嗤笑,“谁自愿当工具人?我又不是热血少年,拯救世界的事让别人去干,我负责吃瓜看戏。”
系统界面猛地一颤,几行文字被划掉,重新生成:【宿主可自定义复活套餐,冷却时间支持弹性调整。】
林婉儿停下笔,睁大眼睛:“它……真改了?”
“当然。”叶天一得意,“它急了。我越不按套路走,它越慌。前任们太认真,把自己当主角,结果被规则套死了。我嘛,配角心态,剧情爱咋演咋演,我负责提意见。”
老李头叹气:“你不怕谈崩?”
“怕什么?”叶天一拍拍裤子站起来,“最坏结果不就是回原点?我又不是没死过。再说了——”他指了指头顶还在发光的珠子,“它既然选我,说明前任都不合格。我不趁机捞点好处,对不起自己。”
赵无极突然低喝:“又来了!”
黑影再次现身,这次直扑石柱顶端的珠子。赵无极一步跨出,刀锋横斩,硬生生把黑影劈得倒飞出去,撞在石阶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
叶天一看都没看那边,继续跟系统掰扯:“传送坐标能不能自选?我不想每次落地都在悬崖边上,上次差点摔成肉饼。”
系统沉默片刻,新条款浮现:【宿主可指定落点范围,误差不超过百步。】
“成交!”叶天一拍板,“顺便加个‘落地保护机制’,摔不死的那种。”
林婉儿终于抄完所有条款,把符纸叠好收进袖袋,小声问:“你真信它不会反悔?”
“信一半。”叶天一耸肩,“合同嘛,签了也可能撕。但我留了后手——”他指了指林婉儿手里的符纸,“你抄的这些,就是证据。它敢耍赖,咱们就到处贴,让全界面都知道它是个黑心甲方。”
老李头听得直摇头:“你这哪是谈判,根本是讹诈。”
“讹诈也得讲技术。”叶天一嘿嘿一笑,“我这是合理诉求,佛系维权。”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所有条款瞬间重组,最后定格在一行大字:【隐藏协议激活:宿主获得‘规则协商权’,可对任意条款提出修改申请,每日限三次。】
叶天一愣了一下,随即咧嘴:“早这样多好,非得逼我砍价。”
老李头的身影开始变淡,临消失前留下一句话:“别太得意,谈判失败的人,连灰都没剩下。”
叶天一冲他挥手:“谢前辈提醒,我会悠着点。”
黑影第三次扑来,这次目标明确——直取叶天一咽喉。赵无极刚要动,叶天一却抬手制止:“别砍,让他过来。”
黑影在距离叶天一两步处骤然停住,像撞上无形墙壁,挣扎几下后竟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叶天一低头看他:“你是暗影组织派来的?”
黑影没回答,但身体抖得更厉害。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叶天一语气轻松,“别老派人送死,浪费人力。想谈合作,带点诚意来,比如送几箱灵果,或者包个温泉山庄。”
黑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
“怎么?觉得我在开玩笑?”叶天一掏了颗糖扔给他,“拿着,压压惊。下次再来,记得提前预约,我档期很满的。”
黑影攥着糖,踉跄起身,转身没入雾中,再没回头。
林婉儿走到叶天一身边,轻声问:“你故意放他走的?”
“不然呢?”叶天一伸了个懒腰,“打打杀杀多累。他回去一说,暗影组织肯定懵——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等他们开会讨论对策,咱们早溜到下一个界面吃烧烤去了。”
赵无极收刀入鞘,皱眉:“你就不怕他们真送灵果来?”
“送就收呗。”叶天一理直气壮,“白给的不要白不要。再说了——”他眨眨眼,“万一灵果里有毒,咱们就转手卖给茶馆老板,让他泡茶招待客人。”
林婉儿噗嗤笑出声:“你还真是……佛系到底了。”
系统界面缓缓隐去,光柱也渐渐黯淡。石柱顶端的珠子彻底亮起,泛着温润光泽。
叶天一伸手摸了摸珠子,手感冰凉:“搞定。下一步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赵无极指了指祭坛下方,“雾气在聚拢,可能有新机关。”
“走呗。”叶天一背起包袱,“不过临走前——”他对着空气喊,“系统,记得开发票!我要报销差旅费!”
没人回应,但珠子轻轻闪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三人沿石阶往下走,雾气自动分开一条路。林婉儿边走边整理符纸,赵无极警惕四周,叶天一则哼着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石柱。
“你说……”林婉儿犹豫着开口,“老李头说的‘前任失败’,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叶天一耸肩,“他们太较真,非要当救世主,结果被规则玩死了。我嘛,躺平式合作,它出题我改题,双赢。”
赵无极哼了一声:“你就吹吧。”
“真话。”叶天一笑着拍拍他肩膀,“你看我现在,条款改了,福利拿了,刺客吓跑了,连敌人都开始怀疑人生——这才叫高效工作。”
林婉儿忍不住笑:“你这套理论,系统听了估计想哭。”
“它哭它的。”叶天一摆摆手,“我开心就行。”
雾气尽头,隐约可见荒原轮廓。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三人身上。
叶天一眯眼看了看天色:“赶得及吃午饭。前面镇上那家面馆不错,汤头够浓。”
赵无极:“……你还惦记着吃?”
“当然。”叶天一理直气壮,“穿越是为了长生逍遥,不是为了饿肚子。走快点,面条凉了不好吃。”
林婉儿笑着跟上,赵无极摇摇头,也加快脚步。
三人身影渐行渐远,祭坛上的光柱彻底熄灭。石柱静静矗立,表面文字微微发亮,像在记录什么。
远处雾气中,灰袍人影悄然浮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第十七任……有点意思。”
他袖口滑落,露出一道契约符文,与茶馆老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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