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紧,晨雾沾湿了牛仔外套的领口,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小赵发来的第二条消息:“周梦琪的包在后台检测出录音设备,和宋雨桐的手机有蓝牙连接——她们要搞你。”
“搞我?”他低笑一声,指腹蹭过手机壳上掉漆的小丑贴纸,那是剧团解散时团长发的纪念品。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他望着手机屏保里苏晚晴在琴房的偷拍——她垂眸按琴键,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像只偷喝了牛奶的猫。“那我就给她们演个大的。”
他快速翻出通讯录,拨给在酒吧驻场的音响师老吴:“半小时后苏氏周年宴,主控台密码还是0423?帮我传段音频,就说...备用笑点。”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十点整暗下三格,林川站在后台幕布后,能听见主持人的声音穿透麦克风:“接下来,有请苏总特别顾问林川先生上台致辞!”
聚光灯“唰”地打在台阶上,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掌声。
余光瞥见主位上的苏晚晴,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真丝裙,发尾别着枚珍珠夹子——那是上周他在夜市花三十块买的,当时她捏着夹子说“幼稚”,此刻却别得端端正正。
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敲着桌沿,是弹《月光奏鸣曲》的节奏,林川知道,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晚晴姐,”他对着麦克风轻咳一声,台下霎时安静,“我这人没文化,上台前翻了三页《演讲与口才》,结果看到第一句就乐了——‘成功的演讲要让听众记住你’。”他突然挺直腰板,模仿宋母昨天在书房的语气,声线压得又冷又沉:“‘林川,你配不上她,也配不上苏晚晴’——阿姨,您昨天说这话时,我注意到您盯着我手里的草莓蛋糕看了七秒。”
台下传来抽气声,宋母正端着香槟杯的手顿在半空,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保养得当的手背滑落。
林川瞥见她耳尖泛红,知道戳中了——昨天宋雨桐摔蛋糕时,宋母确实偷偷捡了块掉在桌角的。
“代驾这行啊,最懂人心。”他晃了晃话筒,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客户说’开慢点‘,可能是刚和老婆吵架;说’放点抒情歌‘,保准是要给暧昧对象发消息。那阿姨说’你配不上‘...”他突然弯腰凑近话筒,压低声音:“其实是想说’这小子怎么比我闺女还懂我爱吃甜食‘?”哄笑炸响,有人拍桌子,有人捂着嘴憋笑。
林川看见苏晚晴的肩膀在抖,她端起红酒杯挡脸,可睫毛却在颤——那是她憋笑时的模样,他在代驾她的无数个深夜里看了百遍。
角落里,宋雨桐捏着香槟杯的指节泛白,周梦琪凑过来轻声道:“姐,要现在放录音吗?”她的手已经摸向包里的蓝牙耳机。
宋雨桐盯着台上的林川,他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和高中时在教室后排给她讲冷笑话的少年重叠——那时他说“为什么数学书很忧郁?因为它有太多问题”,她笑得把奶茶喷在课本上。
“等等。”宋雨桐突然按住周梦琪的手,“他还没出丑。”
林川在掌声里直起腰,瞥见主控台的老吴冲他比了个“oK”手势。
他故意踉跄两步,扶着讲台装模作样:“各位别急,我这还有个压箱底的——”他突然模仿起苏晚晴平时签文件的模样,垂眸推了推不存在的金丝眼镜,声线清冷却藏着点笑意:“林川,这份报表的小数点错了三位。”
台下又是一阵笑,苏晚晴的脸彻底红了,她抓起桌上的餐巾纸,却在低头时悄悄勾住了桌下的银勺——那是林川教她的“解压小技巧”。
“其实我上台不是为了演讲。”林川望着苏晚晴的方向,声音忽然轻下来,像深夜代驾时穿过梧桐叶的风,“是想让一个人笑。她总把自己裹得像个冰雕,可我知道,她会在堵车时偷偷跟着广播哼儿歌,会在下雨的夜晚给流浪猫留罐头,会在弹完最难的曲子后对着镜子做鬼脸...”
他看见苏晚晴的睫毛颤得更厉害,有泪珠坠在珍珠夹子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所以阿姨,周小姐,雨桐。”林川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角落的宋雨桐和周梦琪,“你们想看我出丑?抱歉,我这人啊——”他拍了拍胸口,“笑点比你们的阴谋高多了。”
后台的老吴按下播放键,音响里突然传出段轻快的钢琴曲——是苏晚晴未公开的练习曲《晨雾》。
林川望着主位上的苏晚晴,她抬头时眼里有星子在闪
“对了,”林川对着麦克风眨眨眼,“刚才有人问我月入多少...”他故意拖长尾音,台下众人竖起耳朵,“明天税务局来查账时,我准备这么说——”
突然间,灯光变得异常明亮,仿佛整个宴会厅都被点亮了一般。主持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正准备伸手去接过话筒,但就在这时,林川却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着急。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惊讶,尤其是宋雨桐和周梦琪。宋雨桐原本紧紧攥着酒杯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竟然使得酒杯“咔”地一声裂开了一道细纹,而周梦琪则是被吓得蓝牙耳机直接滑进了包里,还不小心撞到了录音笔,发出了一声轻响。
然而,与她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晚晴。只见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她那身精致的晚礼服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头上的珍珠夹子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林川第一次见到她时,落在代驾车前的那片皎洁月光。
此时的宴会厅,水晶灯在林川的话语尾音中微微晃动,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斑,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美妙的氛围所笼罩。林川站在演讲台后,他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
其实,刚才他所讲述的那段“代驾的爱情故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他在代驾苏晚晴的第 37 天,躲在便利店吃关东煮时,随手写在纸巾上的。而此刻,当他望向主位上的苏晚晴时,发现她的睫毛上还挂着尚未干透的泪痕,但她的嘴角却终于微微上扬,就像那春寒料峭中第一朵绽放的冰棱花,虽然历经严寒,却依然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你真傻。”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钢琴键上的羽毛,却被台下敏锐的宾客捕捉到,哄笑声里夹杂着抽气声——谁能想到苏氏集团那位连年会致辞都冷着脸的冰山总裁,会在众目睽睽下露出这样的笑?
晓雯老师扶着椅背站起来,老花镜后的眼睛泛着水光。
她年轻时教苏晚晴弹《致爱丽丝》,这孩子总把音符弹得像冻住的星星,此刻却让她想起二十年前,小晚晴蹲在琴房门口给流浪猫喂牛奶时,也是这样软软的笑。
她掏出手帕按了按眼角,对身侧的小赵说:“这孩子,终于肯把心焐热了。”
小赵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她低头看了眼刚发送成功的加密视频——画面里苏晚晴的笑被她用特写镜头框住,配文“目标达成,情感破防”是发给陈老爷子的。
这位跟了苏晚晴三年的秘书知道,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锁着二十本琴谱,每本扉页都写着“晚晴”,可从没有人见过她为谁真正笑过。
此刻她望着台上的林川,突然明白为什么苏总会在暴雨夜让代驾绕路去给流浪猫送罐头——有些温暖,是要有人蹲下来,才能触到的。
但并不是所有目光都浸在暖意里。
周梦琪攥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她藏在桌下的膝盖撞翻了香槟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地毯上洇出暗黄的痕。
原本计划的录音被宋雨桐临时叫停,现在只剩最后一张牌——她偷翻林川抽屉时拍的照片,虽然模糊,但足够让苏晚晴怀疑这个代驾的居心。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从第三排冲出来,手机屏幕举得老高:“林川偷拍苏总隐私!大家看,他私藏苏总的照片!”
宴会厅霎时安静得能听见水晶灯的嗡鸣。
林川望着周梦琪泛红的眼尾,想起三天前在茶水间,这姑娘还装模作样地说“林哥帮我搬下资料吧,我手疼”,此刻却像只急红了眼的母豹。
他摸了摸后颈,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晚晴睡着的侧影清晰映出——那是某次代驾时,她靠在车窗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你说这张?”林川晃了晃手机,嘴角勾着点促狭的笑,“那是我代驾App的屏保,客户满意度五星送的。”他拇指一划,界面跳转到“林川·代驾王”专属皮肤,背景图正是那张侧影,配文用暖黄字体写着:“最暖代驾,点亮凌晨三点半。”
苏晚晴已经站了起来。
她月白色的裙角扫过桌沿,珍珠夹子在发间轻颤。
众人望着这位向来冷若冰霜的总裁,见她走到林川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机屏幕:“那是我授权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块落进深潭的石子,在宴会厅激起层层涟漪——谁不知道苏氏集团对隐私保护近乎严苛?
能让苏晚晴亲自授权的,怕不是比合同更重要的存在。
周梦琪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苏晚晴搭在林川手臂上的手,突然想起上周在总裁办公室,她故意把咖啡泼在林川衬衫上,苏晚晴却递了件自己的男士西装外套,说“林顾问着凉了,影响工作”。
原来从那时起,有些东西就已经不一样了。
她弯腰去捡手机,指甲缝里渗出血来——刚才太用力,把掌心掐破了。
角落里,宋雨桐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望着台上的林川,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和高中时一模一样,那时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用圆珠笔在她课本上画小丑,说“雨桐你看,这是我新学的冷笑话主角”。
可现在的他,会对着整个豪门圈说“我上台是为了逗她笑”,会在被污蔑时不慌不忙掏出准备好的证据。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去年用碎玻璃划的,当时林川红着眼送她去医院,说“你别这样,我陪你”。
可此刻他看苏晚晴的眼神,比当年看她时更亮。
“叮——”宴会厅的整点报时声响起。
林川望着苏晚晴耳尖的薄红,突然觉得这场宴会的灯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弯腰捡起周梦琪掉在地上的手机,递给她时轻声说:“下次想害人,先查查代驾App的皮肤定制规则——苏总上个月亲自批的项目,叫‘客户暖心计划’。”周梦琪猛地抬头,正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看小孩耍脾气的无奈。
散场时已经是午夜。
林川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苏晚晴被宾客们围住道贺,她的珍珠夹子在人群里忽隐忽现,像颗不会熄灭的星。
晓雯老师走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肩膀:“小川,你让晚晴活过来了。”小赵塞给他一盒打包的糕点,压低声音:“陈老爷子说,下周家庭聚会,让你务必陪苏总去。”
江风卷着潮气扑过来时,林川正坐在江边的长椅上。
他啃着从便利店买的鲜肉包子,手机屏幕亮着,反复播放小赵发来的视频——画面里苏晚晴弯着眼睛说“你真傻”,背景音是如潮的掌声。
他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珍珠夹子,那是方才苏晚晴说“回家时别丢了”硬塞给他的。
江对岸的霓虹灯在他眼底晃成一片,他忽然听见手机里苏晚晴的笑声,混着江浪声,像春天化开的第一溪活水。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晚晴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七点,琴房。”
林川咬着包子笑出了声,他望着江面上浮动的月光,忽然想起第一次代驾她的那个雨夜。
那时她缩在后排,像只被淋湿的猫,而他隔着后视镜说:“苏总,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为什么月亮不上班?因为它要当星星的路灯。”
现在他知道了,有些光,是要等对的人,才能照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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