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去的战场上,出现了一幅前所未有的景象:一万三千名沧州军和义军,将七万多清军主力围困在营寨内,如同群狼困住了一头受伤的巨熊。
清军大营内,济尔哈朗面色铁青地听着各营汇报。损失的数字令人心惊:两万先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粮仓尽毁,军械库损失过半。
“为何不出战?”济尔哈朗怒视着帐中诸将。
满将佟岱低声道:“王爷,敌军火器实在诡异。那些会爆炸的铁桶,还有比弓箭射程远数倍的火铳...将士们,实在是怕了。”
帐中一片沉默。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
传统战术在沧州军面前完全失效,盾车挡不住爆炸,重甲防不住铅弹,骑兵冲不破弹幕。
与此同时,沧州军阵地上,刘体纯正在重新审视自己的战术体系。
“我明白了...”他望着那些立下奇功的无良心炮,喃喃自语:“过去的混合编制是错的。火器发展到今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立即召集各部将领,进行战术调整:
“从今日起,全军按火器射程重新编组。无良心炮为远程打击,掷弹筒为中程压制,火帽枪负责近程防御。各兵种协同作战,形成火力梯度。”
这一调整立竿见影。当清军试探性地派出小股部队出击时,立即遭到精准的火力覆盖。从三百步开始就遭到无良心炮轰击,二百步面临掷弹筒压制,百步内则是密集的火帽枪排射。
清军彻底丧失了出战勇气,只能龟缩在营寨内,眼睁睁看着沧州军在眼皮底下构筑工事。
粮草危机很快显现。
第三天,清军开始杀马充饥。原本作为精锐的骑兵部队,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马被宰杀。
“王爷,左营那边出事了。”亲兵匆匆来报。
“几个士兵为争一块马肉打起来了,还见了血。”
济尔哈朗心头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军心开始崩溃。
左良玉旧部大营内,气氛格外压抑。
副将马得功看着碗里清可见底的米汤,重重摔在地上,出声骂道:“他娘的!这就是大清待我等的诚意?”
参将李成栋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在左帅麾下,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这些原左良玉部将投降清军后,一直备受排挤。
如今粮草断绝,满蒙八旗优先分配所剩无几的存粮,汉军旗只能分到些汤水。
游击徐勇压低声音道:“听说沧州军那边,普通士兵都能吃饱。刘体纯对投诚将士一视同仁...”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几个将领交换着眼神,各怀心思。
这时,帐帘突然掀起,总兵李本深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大声说:“诸位都在,正好!老子受够这窝囊气了!”
李本深原是左良玉心腹,投降后一直不得志。
他环视众人,压低声音道:“沧州军派人联络我了。”
众人脸色顿变。马得功急忙起身查看帐外,然后压低声音问:“你疯了?这话也敢说!”
李本深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说道:“这是阎应元亲笔信。他说了,只要我等反正,既往不咎,还在沧州军中给我们留位置。”
参将田雄皱眉道:“可是家人都在清军控制下...”
“放心。”
李本深道:“沧州军谍报司已经派人保护我们家人了。听说昨夜就有几十户家眷被秘密接出。”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涟漪。
与此同时,济尔哈朗也收到了风声。
“王爷,左营那边最近不太平。”镶白旗都统禀报。
“李本深等人频繁聚会,怕是心怀异志。”
济尔哈朗眼中闪过杀机,阴阴一笑道:“传我令,调李本深部明日打头阵出战。”
这道命令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夜,李本深大帐内,左营主要将领齐聚一堂。
“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李本深将令箭摔在桌上,气愤地说。
“让我们去打头阵,分明是要借沧州军之手除掉我们!”
马得功终于下定决心,握紧拳头说:“既然如此,不如反了他娘的!”
田雄还有些犹豫,轻声说:“可是沧州军会信我们吗?”
“我有一个主意。”徐勇道。
“我们不妨献上一份投名状。”
“什么投名状?”
“济尔哈朗的人头。”
帐内顿时寂静。这个提议太大胆了。
李本深猛地站起,牙一咬说:“好!就这么办!明日我们假意出战,实则直取中军大帐!”
计议已定,众人歃血为盟。然而他们不知道,帐外有个黑影悄悄离去——那是济尔哈朗安插的细作。
一刻钟后,济尔哈朗收到了密报。他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所料。传令,明日李本深部一出营,立即关闭寨门,弓箭手准备。”
这个夜晚,清军大营内暗流涌动。一边是准备反正的左营将士,一边是设下陷阱的济尔哈朗,而营外的沧州军则虎视眈眈。
刘体纯站在了望台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清军大营,对身旁的阎应元说:“看来,鱼儿要上钩了。”
阎应元点头道:“谍报司回报,左营今夜异动频繁。只是...我担心济尔哈朗已有防备。”
“无妨。”刘体纯淡淡道。
“无论如何,明日必见分晓。”
黎明将至,一场影响战局的内乱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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