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南方的雨,似乎都在为这个不寻常的除夕增添着各自的注脚。
在渤海海峡的长岛水域,沧州军庞大的舰队已然借助复杂如迷宫的岛屿和礁石群,悄然隐匿了起来。
“鲲鹏号”熄灭了锅炉,依靠惯性滑入一处背风的湾澳,黑色的船体与灰黑色的礁石几乎融为一体,只有了望哨如同石雕般矗立在冰冷的“龟壳”顶上,警惕地注视着南方的海平线。
上百艘“海蛇”快艇则分散藏匿于各个大小岛屿的洞穴、岬角之后,敢死队员们裹着毛毯,靠在冰冷的船舷上,默默擦拭着武器,检查着“烈火膏”罐的引信。
后勤船队停在更后方相对安全的水域,船上的军医和护士们最后一次清点着药品和绷带,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草药的味道。
整个伏击圈内,除了风声、浪声和海鸟偶尔的啼鸣,一片死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
将士们啃着冰冷的干粮,望着远方被冰雪覆盖的岛屿和阴沉的天空,心中思念着家乡温暖的炉火和亲人的脸庞,但紧握武器的手,却没有一丝颤抖。
而在郑家船队那边,经过一上午的航行,他们已然逼近了登州水域。海面上的雪花早已不见,但寒风依旧刺骨。
郑芝虎站在船头,望着白茫茫的海天一线,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
昨日的“胜利”让他信心爆棚,对于即将到来的“歼灭战”充满期待。
他甚至已经吩咐下去,今晚年夜饭要格外丰盛,他要在这北方的海上,犒赏三军,庆祝这唾手可得的“辉煌胜利”。
船队中的大部分将士也受此情绪感染,放松了警惕,已经开始议论着今晚会有什么好酒好菜,憧憬着即将到手的赏银。
唯有郑森与施琅,心中的不安随着不断北进而愈发浓重,尤其是施琅,他总觉得这片过于“干净”的海域,安静得有些诡异。
泉州城内的年味,在午后达到了顶峰。
祭祖的香火气息弥漫全城,鞭炮声变得更加密集,空气中充满了硫磺的味道。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晚上的围炉守岁,丰盛的菜肴被一道道端上桌,笑语欢声透过门窗传出,温暖着湿冷的街道。
也正是在这片最鼎沸的喧嚣和最松懈的喜庆之中,“海东青”小组的成员们,如同暗影般,终于抵达了各自的攻击发起位置。
他们隐藏在阴影里,角落里,或是伪装成匆匆归家的路人,目光冷冷地锁定着那些防守明显比平日松懈了许多的郑家要害设施。
陈七藏身在一处可以俯瞰一号船坞的阁楼里,看着船坞内只有寥寥数队无精打采的守卫在巡逻,大部分工匠和吏员显然都已回家过年,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南北两地,一边是箭在弦上的致命杀局,一边是即将在狂欢中遭受重创的帝国根基。
这个除夕,注定将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被载入史册。
一场近现代海军首次出场的海战,将展现在世人面前,能否取胜,甚至是碾压?
大家都在期待着!
当夜幕彻底降临,万家灯火点亮,团圆饭开席之时,无论是北方的海面,还是南方的港口,都将在瞬间,从极致的宁静或喧嚣,堕入血与火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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