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陈仓城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庞统率三百轻骑疾驰至城下,远远便见曹军的云梯如蛛网般攀附在城墙上,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穿透浓烟,刺得人耳膜生疼。
“军师回来了!”城头上,魏延拄着断刀嘶吼,他肩头缠着渗血的绷带,铠甲上布满刀痕,“快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庞统率军冲进去的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街巷里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百姓们拿着菜刀、木棍,与汉军一同抵挡曹军;几名年轻士兵背靠着背,手中的长枪已弯成了月牙,却仍在奋力刺杀冲来的敌人。
“内奸是谁?”庞统抓住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兵,声音沙哑。
“是……是粮官王休!”亲兵喘着粗气,“他趁杨仪大人查粮时,从背后下了毒手,还打开了西城门,曹军才冲进来的!”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阵狂笑。王休穿着曹军的铠甲,手持长剑,带着一队曹兵冲了过来:“庞统,你终究还是晚了!今日陈仓破,你插翅难飞!”
“杀了他!”魏延怒吼着冲上去,与王休缠斗在一起。可他伤势太重,没几个回合便被王休一剑划伤手臂,踉跄着后退。
庞统眼神一冷,抬手搭弓,一箭射穿了王休的肩胛骨。王休惨叫一声,转身想逃,却被身后的百姓一锄头砸中后脑,当场毙命。
“军师,曹军主力已攻入内城,我们的人快撑不住了!”副将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要不要……要不要弃城?”
“弃城?”庞统环视四周,看着那些明知必死却仍在抵抗的士兵与百姓,摇了摇头,“陈仓是北伐的门户,丢了这里,汉中危矣。今日,我们与陈仓共存亡!”
他当即下令,将剩余的士兵与百姓分为三组:一组守内城城门,用沙袋堵住缺口;一组登上屋顶,用石块、箭矢袭击曹军;最后一组,则由他亲自带领,在街巷中设伏,利用地形与曹军周旋。
安排妥当后,庞统提着长剑,率先冲入巷战。一名曹军士兵举刀砍来,他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刺穿对方的胸膛。身后的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跟着冲了上去。
街巷狭窄,曹军的骑兵无法展开,只能下马步战。庞统抓住这一弱点,指挥士兵们分段夹击,将曹军切成数段。每一条小巷、每一座房屋,都成了厮杀的战场。
激战至深夜,曹军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司马懿站在城外,望着城中久久不息的火光,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庞统只剩残兵,竟还能守住陈仓。
“将军,士兵们已经杀了大半夜,疲惫不堪,而且……”副将低声道,“我们的粮草也不多了,若再攻不下,恐怕……”
司马懿咬了咬牙,正要下令继续攻城,却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斥候来报:“将军,不好了!诸葛亮率援军从祁山道赶来,已击败氐人,正往陈仓方向过来!”
“什么?”司马懿大惊,他本以为诸葛亮被氐人牵制,至少要十日才能赶到,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他深知,若被汉军内外夹击,自己必败无疑。
“撤军!”司马懿当机立断,“通知所有士兵,立刻撤出陈仓!”
曹军撤兵的号角声响起,城中的汉军与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庞统站在城头上,望着曹军撤退的背影,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魏延怀中。
“军师!”魏延急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
庞统摆了摆手,虚弱地笑道:“没事,只是……只是太累了。陈仓守住了,粮草也快到了,我们……我们赢了。”
次日清晨,诸葛亮率援军抵达陈仓。看着城中的惨状,他不禁感叹:“士元(庞统字),若不是你,陈仓早已易主。”
庞统躺在病榻上,摇了摇头:“丞相,这次虽守住了陈仓,可曹魏势力仍强,北伐之路,任重道远。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司马懿联络鲜卑,可见其野心不小,我们日后,还要多加防备。”
诸葛亮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放心,我已派人去安抚河西羌人,同时加强粮道的守卫。接下来,我们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再图北伐大业。”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庞统的脸上。他望着窗外,心中默默想着:北伐之路虽难,可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便会一直走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不仅是他的使命,更是无数汉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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