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断云村祠堂后院的医帐内,药香与血腥味交织。赵统左臂缠着厚厚的白布,脸色虽仍显苍白,但精神已好了许多。苏婉坐在他身侧,正用温热的布巾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帐帘被轻轻掀开,飞虎一营的石烈、柳渊,二营的马阔、林青等人鱼贯而入。他们刚安排好村内的警戒与村民的安抚,听闻赵统受伤,立刻赶来探望。
“赵将军!您怎么样?还好吧?”石烈大步上前,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关切。
赵统勉强笑了笑,刚要开口,却见韩飞和岑骁已将地上那两个被绑得结结实实、蒙着双眼的流兵拖了过来。韩飞指着他们,怒气未消:“都怪这帮狗贼!趁我们不备放冷箭,差点害了将军!”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那两个流兵身上,顿时群情激愤。马阔一把拔出腰间的刀,刀尖直指流兵咽喉:“将军,这种货色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一刀宰了干净!”林青也咬牙道:“就是!他们想糟蹋咱们村的姑娘,死有余辜!”
帐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连柳渊也握紧了长枪,眼中杀意凛然。
“住手!”岑骁上前一步,挡在流兵身前,声音沉稳而有力,“赵将军有令,暂时不能杀他们。这些人虽为流兵,但武器精良、行动有序,背后恐有更大的势力。若能审出情报,对咱们飞虎营乃至北伐大业,都至关重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将军说,我们在这山沟沟里,消息闭塞太久了。庞统军师远在前线,我们必须自己撕开一道口子,看清外面的局势。”
众人闻言,虽仍有不甘,但终究是军令如山,只得恨恨地收回武器。
赵统靠在苏婉肩上,脸色依旧虚弱,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微微侧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娘子,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啦。你肯定能问出他们个所以然来。”
苏婉心头一暖,下意识伸手扶住他,柔声道:“你不必担心,于情于理,此事都该由我来办。”她轻轻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语气里满是心疼,“你快些休息,别说话了,伤口会疼的。”
她浑然不知,赵统此刻正悄悄在她耳边低语:“其实……没那么疼了。”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
苏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装痛,借机亲近自己!她又气又笑,却舍不得推开他,只是脸颊微微发烫,嗔怪道:“好啊你,居然占我便宜!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满是笑意,连耳根都红了。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韩飞突然用拳头捂着嘴,重重地“咳”了一声,故意提高了嗓门:“咳咳!赵将军,您这样虐我们单身汉,可就太不厚道了!”
帐内众人顿时哄笑起来。苏婉这才意识到,帐中还有石烈、柳渊、马阔、林青等一大帮人正看着,顿时羞得低下头,赶紧轻轻推开赵统,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复了军师的端庄。
“好了,别闹了。”她清了清嗓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扫过地上的流兵,“大敌当前,先办正事。岑骁、韩飞!”
“在!”两人齐声应道。
“把这两个流兵押到村西的柴房,严加看管。派二十名精锐士兵轮班值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得私自审问或动刑。今晚是赵广与柳桃的大喜之日,喜宴不能断,村民的情绪也不能乱。一切,等明日天亮再议。”
“遵命!”岑骁和韩飞立刻上前,一人架起一个流兵,拖了出去。那两个流兵依旧昏迷不醒,被拖走时连哼都没哼一声。
帐内气氛稍稍缓和。赵广和柳桃也闻讯赶来,柳桃手里还捧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小心翼翼地递给赵统:“兄长,喝点粥吧,补补身子。”
赵统接过粥,对弟弟笑了笑:“好。你快去前厅,别让宾客们等急了。今晚,你才是主角。”
赵广重重地点头:“兄长放心,有我在,断云村不会有事!”
苏婉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走到赵统身边,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前厅看看,别让喜宴冷了场。”
赵统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依赖与信任:“好。万事有你,我放心。”
苏婉转身走出医帐,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吹走了最后一丝娇羞。她抬头望向村中,只见红灯笼依旧高悬,锣鼓声虽不如前,但已渐渐恢复了热闹。村民们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仿佛刚才的危机从未发生。
她知道,今夜的喜宴,不能停。因为这不仅是赵广和柳桃的婚礼,更是断云村、风栖谷与飞虎营之间情谊的见证。而那两个被关在柴房的流兵,或许将成为他们撕开曹魏防线的第一道口子。
苏婉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前厅。月光下,她的身影坚定而从容——既是未过门的娘子,更是运筹帷幄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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