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万劫生

亓原的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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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凡尘孽债·前世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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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月是我最喜欢的时节,处处草长莺飞,花香鸟鸣,既可爬山又能涉水,还能赏美人。也只有在这时节,那些官家千金,大户人家小姐才得以脱离闺房,出来踏青游玩一番。此时你尽可以欣赏其千娇百媚,欲拒还迎。说是踏青,其实是一种变相的相亲,若是那家的公子与小姐千金看对眼了,不出一月男就会上门提亲,喜成良缘。

当然,此等之事我是不会入眼。我宁肯去杏花坊找我那温柔大方的莺莺逍遥快活,也不会与那惺惺作态的小姐千金对眼,即便那些小家碧玉的姿态让人看来心痒。

杏花坊是京城最好的妓院,规模再大的妓院也比不上它。它好就好在里面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善解人意。客人要温柔的,它就有温柔的;客人要豪放的,它就给你提供豪放的;客人要知书达理的,它就有知书达理的;客人要礼义皆通的,它就给你找来礼义皆通的。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想得到,就能给你找得到。这是杏花坊的妈妈花娘常挂在嘴边的话,而且她真就能给你找得到。花妈妈常说:“现在这世道竞争如此激烈,你要没有金刚钻怎么敢接着瓷器活?!我们这行就讲求个服务,不让客人舒服还怎么做这营生?!所以说,您想要什么样儿的,今儿个没有,明儿个定能给您找着儿。我们呀不怕您说,就怕您不说。”

这不,莺莺就是花娘给我找来的,既温柔体贴,又大方可爱。既能将我伺候得舒舒服服,又能陪我说话解闷,偶尔还能弹弹曲,唱唱曲儿。不该说的一句不说,不该问的一句不问,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有让你娶的想法。

本人姓孟,名青云,小字尚贤。家父意取平步青云之意,怎奈我却志不在此,时常惹家父大动干戈,生气不已,每及此时我却暗自高兴。直至母亲出面,劝说父亲,教训与我,我才向父亲悔过。自我记事起,我就对母亲格外亲近,对其话语打心底不想抗拒,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然对于父亲却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见不得他高兴,更看不得他舒服。

是人总有烦心事,而我所烦之事格外头痛,我不知该怎样面对我的父母。自小我讨厌父亲,却不仇恨,而现在,我却是仇恨父亲,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自小我呢也只是亲近母亲,但也只是小孩子单纯的喜欢;而现在,我居然无法再将其单纯地视为母亲,而是掺杂着情和欲望,而这种情却是男女之情。从我六岁记事开始,我的脑中就不断出现各种零星的记忆片段,有年轻时的父亲,母亲,还有一个陌生的人,反反复复纠结在一起。直到我十六岁成人夜,才将所有的记忆都串联起来。原来记忆中的陌生人就是我的前世,我的母亲是我未婚妻,是我的爱人,而我的父亲是我的好友,却是夺我妻伤我命的仇人。

前世,我名为陶谦,字璟瑜。家住苏州杨柳巷。祖父曾做过京官,因病回故休养。祖父三十六岁才得我爹爹一个独子,又因早产爹爹身体一直弱。及至爹爹与娘亲成亲生下我,又过乡试中举,我家双喜临门。遂祖父就与本乡富贾张员外结亲,将其送女凝红许配与我,两家结成姻亲,彼时我刚到三岁。

然好景不长,到我四岁时,父亲因与好友游湖,不慎跌入湖中,凉水浸体,引发肺病,最终不治身亡。母亲彼时刚怀胎三月,惊闻之下导致小产落下病根,又因父亲去世,忧郁成疾,半年后也随父亲而去。

自此我便跟随祖父祖母生活。祖母因为爹爹之事,心生郁积,因我年小,强撑病体照看我。祖父自此后对我严加管教,并开始教授我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偌大的院子也开始冷冷清清,很多不明事理的丫鬟小厮因为爹娘接连去世,就说是我家风水不好,纷纷辞工回家,家中就只剩下管家张达和他老婆刘嫂,以及他们的儿子小顺哥。偌大的院子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一开始也没有什么不好,祖父母还觉清静,然祖母病倒后,就开始忙不过来了。祖父就着管家找几个丫鬟小厮,因为风水流言,没人愿意到我家做工,最后还是管家找来他的远房的侄女这才勉强顾得上。

祖母去世后,祖父对我管得更严了,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盼望我能考取功名,光大我们陶家。彼时我刚十岁,祖父已年过六旬,家道已开始衰败,祖父变卖了部分田地,给我请来教书先生。

由于人丁不旺和家道的日渐衰落,张员外便萌生退婚之意,祖父大发脾气,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这张员外,并说如果三年之内陶家还无起色,他就亲自上门赔罪,并答应张家退婚。我从未见过祖父发这么大脾气,吓得我三天没有见祖父。果然,此后三年祖父不断地走动出门,终于使陶家有了起色,张家自然无话。后来我问祖父:“张家既然不喜欢我们家,那张家小姐我又未曾见过,退了便退了,又能如何?”

祖父却说:“这退婚是小,颜面是大。那张家要求退婚不就是欺我陶家无人吗,你爷爷我年纪虽大,可这骨气还是有的。我孙儿以后可要争气,不能让任何人欺负。至于那张家的小女娃,我孙儿日后若是见了不喜欢,那也无妨,咱娶了之后再找个喜欢的。”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娶?咱们退了她不就行了?”我心中不平,缘何他们就退得,我们就不行?

“乖孙儿,这却是信誉问题。他们可以不讲信誉,我们却不能,不能坏了我陶家的名声。可记下了?”

“孙儿记下了。”

之后不久,我便真的见到了那张家小姐——凝红。那年我十四岁,正好参加县里举行的院式中了秀才,恰逢祖父七十大寿,陶府上下张灯结彩。众乡绅来给祖父拜寿,我便见那张员外带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来。张员外见我,就热情地叫我孙女婿,叫的我好不脸红。其他乡绅见状边笑边夸赞张员外好眼光,张员外乐得哈哈大笑。

笑声之中,却听一个怯生生的童声叫我哥哥,还拉扯我袖子。我低头一看,正是张员外带来的那女童。只见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我,皮肤白净,好像那画上的仙童,好不惹人喜爱。却听她怯声道:“哥哥,如厕。”

我一听愣了半晌,原来她见爷爷与他人说笑却不管她,又见我比他大不了多少遂求助于我。我随即叫红儿带她去茅房,临行前我问他:“可否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儿啊?”

“凝红。”说罢对我甜甜一笑,随红儿去了。

我又一阵愣神,原来她就是我将来的娘子,不禁心中欢喜。

“怎么,对你将来的娘子可是喜欢?”原来张员外见我直盯着凝红去远的方向,不禁打趣我。

这一问我又是脸上一热,低下头去,众人见状又是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确是打心眼里高兴欢喜。

等到我十八岁参加乡试中头名解元,祖父老泪纵横,抱着我大哭了一场,我终于知道祖父这些年来的辛苦。宴客之际,祖父提起我与凝红之亲事,说:“璟瑜已经长大,凝红今年也有十五了吧,二人之事我们这做长辈的是不是该操办操办了?”

张员外也是点头称好。

第二天在祖父的催促下,我便央了媒婆前去说亲。虽说是自小定的亲事,但这该有的礼数却是一样不能少。三天后,我便带齐彩礼,亲自到张府提亲。一路上吹吹打打,派发红包,很是气派。祖父说这是我们大户人家该有的礼数,我却是很高兴,因为我打心眼里想让凝红风风光光地做我的娘子,我想让全乡的人都羡慕她,让她觉得做我陶谦的娘子是幸福的。

提亲后,祖父便与张员外选定了结亲的日子,定在来年二月十八,是个嫁娶的最好时日。又因祖父说:“既然咱们两家已经定了亲,只差行礼之事,要我说张老啊,咱也别在乎那劳什子的破规矩了,让凝红多来我这走动走动,也陪陪我这糟老头子,说说话话,解解闷。嘿,别说我还真就喜欢这嘴儿甜的小丫头。”这么着,凝红也会时不时地来我家,一开始见我还挺害羞,时间长了却也跟我说长道短,我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因着我们两家的定亲宴办得相当排场,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所以众人都知道凝红是我娘子,凝红来我家,大家也无话好说。

正所谓否极泰来,乐极生悲。正当我们陶府上下高高兴兴收拾院落准备过年之际,祖父忽然去世。时值腊月十二,再过两个多月我就能与凝红成亲,然后我们就可以双双孝敬祖父、报答祖父的养育之恩,教导之德,祖父却永远地离开了。打理完祖父殡葬事宜,我送了凝红回张府,答应她三年之后等我守孝完毕,定然风光迎娶她过门。张家虽然叹息,却仍然让我放心守孝,不必挂念凝红。我便安心回府,为祖父守孝三年。

三年期满,却又恰逢京试之年,我必须完成祖父对我的期望,进京应试。遂又辞别凝红与张员外一家,踏上赴京之途。临行前,我向凝红保证,不管是否及第,都会返乡迎娶她。凝红泪如雨下,却坚决回答:不论何时,都会等我!

我在小顺哥的陪同下驾车进京,京城繁华,前来应试的各地举子络绎不绝。我们住进官府为各地举子安排的会馆内,说是会馆却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总共有上中下三层,从楼内看去还加后院和花园,环境优雅,风景宜人。平时为客人提供酒菜住宿,每逢京试就成考生会馆,既为家境富庶的考生提供舒适雅间,也为贫寒考生提供免费住宿。当然房间不同,所享的待遇也不同,花费自然也不同。这些是我的好友孟隽德说与我的,孟隽德就是在这会馆内结识的。

小顺哥要了一间会馆内的雅间,堂倌将我俩带入后面雅间,走过花园穿过游廊来到会馆后院。此处却与楼内不同,安静、幽雅,所造房舍更是别致精美,更精妙的却是这里的雅间都是单独院落,每个院落设施齐备,奴仆齐全,好似自家院落。

我随堂倌刚进二院,便见一翩翩公子从内走来,一表人才,仪表堂堂。见我等进来,点头行礼,我亦微笑还礼,只此一面便留有好印象。之后在花园赏花,又碰到这翩翩公子,一番交谈,才知此人名为孟隽德,字子寅,京城人氏,也是本次参加京考的举子。我亦通报姓名,自此我二人便熟悉起来。

之后我二人经常在一起研究学问,时间长了我便知道子寅兄与三代都是经商为生,子寅兄也是志在商道,奈何其父却要求子寅兄考取功名,不再做这下等商人,空有钱财却不入流。子寅兄拗不过只得弃商学文,考取功名。

与子寅兄相交越深,我越发喜欢此人,对人温和有礼,做事干净利落,既有商人的精明能干,又有文人的谦逊识礼。与我交深后,处处照顾我,还带至他家介绍给其父母认识,曾一度想将其妹妹嫁于我,还苦心安排我们见面。我因心念凝红对其婉言拒绝,他也不以为意,还打趣我:“璟瑜贤弟是否已是金屋藏娇。”

我说:“金屋藏娇不算,但也已有未婚妻,准备参加完京试后回乡迎娶。”

“那弟妹自当娇美非凡。”

“子寅兄说笑了。”我笑笑以示承认。

“璟瑜贤弟好福气,愚兄自是羡慕不已。”

及至京试完成放榜之日,我与子寅兄双双落榜,我二人结成异姓兄弟。在子寅兄府上叨扰半月,我便准备返乡,想尽快与凝红成婚。我遂邀请子寅兄同去江南,一来参加我的婚礼,二来则可以游览一下江南风光,子寅兄欣然答应。我便先让小顺哥回家做准备,自己与子寅兄三日后乘车南下。

我二人一路游玩,二十多天的路程整整走了一月有余。到得家是,小顺哥及张管家已经打理好一切事务,连成亲事宜也准备妥当。我安排子寅兄住下后,忙到张员外家叩头行礼,顺便商议好于一月后迎娶凝红,也就是下月初八。之后便与凝红匆匆见了一面,便赶回陶府招呼子寅兄。

次日,凝红过来看我,我便介绍于子寅兄认识。行礼之后,子寅兄连连称赞:“贤弟好福气,娶得如此美人,看得愚兄既羡慕又自叹不如啊。”

“子寅兄说的哪里话,真真折煞小弟了。兄长在京城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是。京城美人不少,却全不入贤弟之眼,贤弟一心想的可不就是弟妹一个美人吗?”一席话说得我与凝红脸红不已,凝红低头行礼,以示告别。临走前对我深情一看,我便如枯败的老树又发出新芽,久旱的田地迎来甘霖。

回神之际,却见子寅兄微笑看我,眼神颇有意味,看得我都觉不好意思。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到了我这却是倒了过来。眼见着就要到迎娶凝红过门的日子,我却生起病来。一开始是偶然风寒,并无大碍,可这大夫看了不少,药也没少吃就是不见好。眼看着婚期将至,我越是着急,这病却是越发严重,一开始的偶然风寒发展成肺病,整天咳嗽不断,终至卧床不起。乡里的,州城的名医都请来诊过脉,结果全是肺痨。我惊诧不已,说与大夫得病的经过与所吃之药,大夫看过药方与汤药后连叹“怪哉”,都说这所服之药并无差错怎么就成了肺痨?大夫再对症下药,要我以方调理可仍旧是不见好,且越调理越重,渐渐咳出血来。

老张管家见状就说我此时的症状与父亲去世时一模一样,莫不是遗传?我竟也有些怀疑,倘若真是如此,凝红又该如何?

自我病后凝红每日都来看我,亲自给我喂药,我既感动却也担心不已,眼见我这病越发严重,倘若真的不治,我便不能再耽搁凝红。想这些年来凝红为等我以年过十八,早过了成亲之年岁,我若再耽搁凝红就真的找不上好人嫁了。某日,凝红喂我吃药,吃罢我便对凝红说:“红儿,倘若我这病真的医治不好,你便不要再来我这了,早早叫你爹爹退了这婚,你找户好人家,莫让我这病秧子耽搁了你。”

“哥哥你莫要这么说,凝红与哥哥打小就定下这亲事,凝红定要嫁于哥哥。哥哥不要着急,这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凝红说着便哭出声来,我好生劝慰她却越发哭的厉害,过得片刻又想起什么转而高兴起来,“要不我回去跟爹爹说,咱俩后天就成亲,既是订好的日子,又能冲冲喜,兴许你这病就会好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我连忙拉住她,扯得我不住咳嗽,又吐出血来。凝红见状急了,忙俯下身来:“怎么了哥哥,怎么了?”又要哭出来。

我此时已觉吃力,却不得不装好一点。勉力擦去嘴边血渍,道:“红儿不要担心,刚吐了口血我觉得好多了,或许这次的药真的管用,过不了几天我就真的好了,到时候咱们就成亲。你先不要跟你爹爹说冲喜之事,再等几天,等我好了就八抬大轿到你家抬你去,可好?”我尽力提起中气,让凝红觉得我真的有所好转。凝红见状,破涕为笑,便真的信了。

我自觉已经支撑不住,便对凝红说想要睡会。凝红扶我躺好,还好被子便出去了。我暗松口气,却觉肺中犹如火烧,疼痛难忍,又不能出声以免凝红听到又复进来,我实在无力应付。

正自疼痛难捱,却隐隐听见子寅兄说话之声,好似在劝慰凝红。我心生感激,想我要子寅兄来我家观礼,不想却碰到我生重病,还要他忙来忙去替我持家,如此兄弟怎不叫人感激,即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没必能如他这般吧?倘若我真的不治,将凝红托与子寅兄,使其二人结为连理也是不错,可不知子寅兄会不会因我二人兄弟之情而推脱?我要找个时间与他说说。这么想着,疼痛便觉轻些,不知不觉竟睡去了。

我正自睡的迷迷糊糊将醒之际,听到开门声,之后便听到有人轻声叫我:“小少爷!小少爷!起来吃药了。”原来是翠仙姐,就是当初爹爹过世后老张管家从老家找来我家帮忙的,后来与老张管家的儿子小顺哥成了亲。翠仙姐刚来时不懂得做什么,管家就让她伺候我。我因为被祖父管得严,不能够在府中玩耍,又玩心甚重,就临睡前想发儿捉弄翠仙姐。翠仙姐人又老实,又不会哄小孩,所以一生气就会追着我跑,越是这样我就越爱捉弄她。有次,我晚上睡不着觉,恰好翠仙姐进来看我是不是蹬了被子以免着凉,我便故意装睡,等到翠仙姐走近时,我迷糊着嗓子叫了声:“翠仙姐坏。”

翠仙姐被吓了一跳,看清我是在说梦话后,却坐下身来,在我床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什么都是翠仙姐不好,笨手笨脚弄脏了小公子的书,害小公子今天挨了老太爷的骂,害的小公子连做梦都梦到我的不是。听得我偷笑不已,却不点破。后来我又故技重施佯装说梦话,惹得翠仙姐连连在我床边解释,这一来二去就养成了在我床边说话的习惯。有时说些府里的趣事,有时也跟我诉苦,我听得多了也觉得翠仙姐挺可怜的,好几次想出声安慰,又怕惊了她,便继续装睡,只是此后不再逗她玩了。

某次我半夜醒来,便听见翠仙姐说他喜欢小顺哥,却又害怕让他知道,又害怕他不知道,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那时我虽年纪不大,却也知道翠仙姐是想嫁给小顺哥做娘子。我便于某日不经意间对来我处送书的小顺哥说:“昨天我听小红说隔壁王家的小厮天宝娶了娘子,小顺哥你比他还要大上两岁,为什么不找个娘子?”

“小公子说得轻巧,这娘子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外面的咱找不上,就说府里吧,就这么几个小丫头、大嫂,我上哪找去?”

“我看翠仙姐就挺好的,小顺哥你要是喜欢我就去跟祖父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娶亲娘子是什么样的呢,刚好你把翠仙姐娶了,也让我看看。”

我刚说完,翠仙姐就急了,红着脸说我:“小公子怎么取笑人家,再这样说我以后就不再让你偷偷出去玩了。”说罢还转身走了。我那会儿还很纳闷,为什么翠仙姐明明喜欢小顺哥,可到了我想帮她,她还埋怨我呢?后来我知道她是害羞呢。

这小顺哥呢,看翠仙出去了,也笑着走了。

没过几天,果然老张管家去找祖父,说是小顺哥要和翠仙姐成婚,想得到祖父的恩准。祖父自然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还让他们在府上操办了宴席,我也就沾沾光第一次见了成婚的场面。尽管很简单,可我依然很高兴,还跟着小厮们闹了洞房,顺带偷拿了几个藏在新娘子被褥里的干果,小红说拿了就有好运。

翠仙姐嫁给小顺哥后,小红就来伺候我了。小红虽然聪明伶俐,可我觉得她怎么也没有翠仙姐好,我便开始后悔让翠仙姐嫁给小顺哥了。后来,祖父给我请来先生,因为要学习很多东西,也就渐渐淡忘了翠仙姐。

现如今听到翠仙姐的声音我便有想起儿时之事,不禁又生出想要逗逗翠仙姐之意。便趁翠仙姐走近床边放下药碗之际,迷迷糊糊说了一句:“翠仙姐坏。”不承想却听见翠仙姐扑通跪倒在床边,轻声说道:“少爷不要怪我,不是我故意要毒害少爷,是他威胁我的,药也是他给我的,要我下在你的汤药中。他说如果我不做,他就把我的事告诉小顺。我害怕,少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少爷你不要怪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如雷轰顶:原来我久病不愈是有人故意在我的汤药里下毒,而下毒的竟然是我身边的人。我再也无心装睡逗人,一骨碌翻起身,盯着翠仙姐。翠仙姐见我起身,吓得一边哆嗦,一边战战兢兢跟我说话:“少爷……原来你没有睡着……我……”

“你刚才说什么?”我厉声问道。

“没……我什么都没说……少爷……”

“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我气急败坏,“你不说我现在就喊人将你送去官府。”说罢我便作势喊人,其实我已经力竭,不过装来吓唬翠仙姐罢了。果然翠仙不经吓,边磕头边哆哆嗦嗦地说出实情。可这实情犹如突来的巨石,结结实实地砸在我心口上。

翠仙姐说的害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结拜大哥子寅兄——孟隽德。一开始我偶感风寒,小顺哥照方抓药让翠仙姐煎与我喝,翠仙姐正自厨房煎药,子寅兄却拿来一味药,加进所煎药内,说是可以让病好得快些。翠仙姐开始有点怀疑,你一介书生又不是大夫,哪里会知道这许多,不过因为是少爷的好友也不会想到他会加害少爷。子寅兄加了药,见翠仙怀疑,便对其笑笑道:“翠仙姐放心,这只是一味补药,加进治风寒的药中可以使人好得快些,即使没有效用也不会伤及身体。”说完还以身试药,“你看我都吃了,翠仙姐就放心吧。我是你家少爷的大哥怎么会害他呢?我也是想他快些痊愈,别耽误婚期。”翠仙见子寅兄亲自吃了药,说话又有道理,也就放下心来。又听子寅兄道:“翠仙姐能不能先不要将此事说与别人?”见翠仙姐用询问的眼神看到,继又补充道:“我虽然见过家父这般用药,却没有用过也不知道确切的药效,如果早早地说给别人知道,到时候你家少爷的病有没有像我说的好的那么快,岂不是要笑话我?再说,如果没有药效让小顺哥知道了,他不好意思说我,就会埋怨你乱加药的。”翠仙一听在理,况且小顺就是那么个脾气,就答应下来。子寅兄离开前还留给翠仙几小片药,翠仙接了收起来。

接下来三天我连服此药,风寒虽有治愈,却开始咳嗽起来。翠仙见状,忙去询问子寅兄,子寅兄却说这很正常,再加药三天便可痊愈。翠仙虽然见我咳嗽却开始退烧,也就放下心来。

我又服药三天,这病不但没有见好的迹象反而越发严重,又是发烧又是咳嗽,咳得我接不上气来。翠仙见此情况,开始怀疑所加之药,便匆匆去找子寅兄,质问加的到底是什么药?没承想子寅兄的回答让她目瞪口呆,惊恐不已。“这的确是一味补药,只不过加的少就是一味补药,加得多就成了要人性命的毒药。我一开始只加了一片,确实能增加药效,使人快速痊愈。可你之后又加了几片,这不就是要你家少爷的命吗?”

子寅兄说得慢条斯理,可翠仙却听得浑身发冷,害怕不已,颤声道:“可那药是你给我的。”

“然我并没说让你加。”

“你成心利用我害少爷……我这就去告诉少爷。”说罢便要起身找我,却听子寅兄道:“你现在就是说了也没用,少爷服了你下的药已经损伤肺腑,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再说即便你现在去说,他会相信你吗,你有证据说是我做的吗?以后那药可全是你下的。”

“可那些药是你给我的……”

“有谁看见是我给你的,那些药又在哪里?”

翠仙这才想起最后一小片药今天已经用掉了,我又拿什么去指正他?正自六神无主,惶惶不安,却又听到子寅兄说:“翠仙姐,我依着我那璟瑜贤弟称呼你声翠仙姐。莫说你没有证据指正与我,即便你能拿出证据指正我,说出来又有谁肯相信?即使你现在马上去告诉我那璟瑜贤弟,他会相信吗?别忘了,我可是他兄长,有什么理由害璟瑜贤弟?倒是你,是想与你那被赶出府的情夫账房李先生合谋陶家家产!”

听到子寅兄如此说话,翠仙终于惊恐万分,急忙辩解:“孟公子,你怎能血口喷人?我与李先生是有奸情,可我并未曾做过对不起少爷,对不起陶家之事。”

“有谁能做证呢?李先生吗?你别忘了他可是贪污了陶家钱粮才被赶出府的。”

翠仙这时才明白过来。是了,孟公子刚来那晚撞见我与李先生在后院幽会,却装作没有看见,匆匆走过。我和李先生见他走远,也各自离去,此后每日我都提心吊胆,时时注意孟公子的举动,担心他会将此事告诉小顺。可接连几天他都是只字不提,只是在帮少爷整顿家宅之际,查出李先生贪污陶家钱粮,将其赶出了府。我原以为孟公子是个极好的人,却没想到在这等我呢。

“孟公子好深的算计,可就不知道你这样深的算计用在我这么个下人身上,不觉得大材小用么?”

“翠仙姐太抬举孟某了,孟某世代为商,做任何事自然要有好处。当然,帮我做事的人也会有很多好处。不过你翠仙姐可是个例外了,因为我从来都不会替我做事的人讲这么多。既然我对翠仙姐说了这许多,就是希望翠仙姐能继续帮我,我自然也会给你很多好处,除了不把你的事告诉小顺哥和张管家他们之外,还会给你一笔钱。可如果你不愿帮我,我可保不齐那天将你之事说出去,到那时你说会是个什么样呢?”

会怎么样,我想都不敢想。若是小顺还有些情义就打我一顿再赶出家门,我又有何脸面存活世上?倘若小顺不顾情义,就会告去官府,我们就成了人人唾骂的奸夫淫妇。按照我朝法律必将游街示众,之后乱棍打死,还要曝尸三天。总之不论哪样,我都没有活路可走,我还有的选吗?

“孟公子要我如何?”

“很简单。今天下午会有州城的名医来给你家少爷瞧病,你现在回去后重新煎一剂药下午给你家少爷送去,记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州府来的名医诊得出病却查不出药,所有的一切均属正常,唯独我的身体一日日败坏下去,直至卧床、咯血,半死不活。

世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而要你命的往往却是你最好的朋友。如果敌人恰好是你的朋友,那么世间最大的悲惨就发生在你身上了,一不小心将万劫不复。很不幸,如今的我就处在这样的境地。自从我生病以后,张家所有的一切均是子寅兄在打理,俨然成了家主,深受张家上下爱戴。甚至于外人都艳羡我能有一个如此“掏心掏肺”的知己好友。可就是这个“掏心掏肺”的知己好友要要我命呀!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呵呵,璟瑜贤弟,大概是你命太好了吧,我羡慕嫉妒你呀。”终于忍不住在子寅兄看我之际问出来。

“子寅兄,我的身世……你都知道,……咳咳……还……如何叫你……羡慕的……咳咳……”

“是啊,你一个命途多舛之人,为什么要如此好命遇到一个清秀可人又不离不弃的美人呢?!你若一直命途多舛也就罢了,偏偏老天如此眷顾你,怎叫人不羡慕嫉妒呢?!”

“……咳咳……凝红……咳咳……子寅兄……你……怎么能……咳咳……怎能……咳咳咳咳……”

“我为什么不能打她的主意?!因为你是我兄弟吗?!朋友妻不可欺?!笑话!!不要拿那些迂腐的话来压我。我可以拿你当兄弟,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可是如今这样一个娇滴滴又痴情的美人入了我的眼,我又怎能让你呢?!本来我也不想如此,只要美人有意与我,与兄弟情面你也会让我几分,奈何凝红对你死心塌地,那么我就只好让你离开这个世界,让她再无牵挂。”

子寅说得平静,我却听得越发心凉。自相识以来,我是真心带他如兄,而他却是如此算计于我。好一个子寅,好一个商人子寅。

“璟瑜贤弟,你不要这样看我。其实你该谢我,似你这般身体也给不了凝红幸福,我很喜欢她,自会全心全意待她,你且安心去吧。”

“我……咳咳……我……咳咳……不会原谅你……做鬼也不会……咳咳……放过你……放过你……咳咳咳……”

“璟瑜贤弟,我从来就没怕过,没怕过任何东西。你好好去吧,所有的事儿我会帮你处理得很好,非常好的……”

挣扎,怨恨,不甘……

最终也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到死,我都不明白,子寅他对于人命为何会如此平静?如草芥么?

强大的怨恨之念招来阴差,将我强行锁至黄泉阴司。而我只来得及听见凝红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子寅平静的劝慰。

我不甘心,我要控诉、要喊冤,即便是面对阎王也要如此,活的时候我没有机会,死了则不能放过?!

可是,无论如何喊冤,留给我的只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欠你自会归还,去吧。”这一句话,然后冥差就将我带到奈何桥,排进长长队伍里。

黄泉路,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这一世再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怨、我的恨要怎么办?谁来给我证明?我的凝红要怎么办?她还不知道子寅是怎样的人?谁要为她摘下子寅虚伪的面具?

不能就这样投胎,绝对不能……可是我出不了声,迈不动身……天,你怎能如此待我?!天道不公!

也许真是上天听到我无声的控诉,开了眼,队伍前面骚动起来。冥差守灵纷纷向桥边涌去,少了冥差散发的压力,身体,确切地说是灵魂突然能动了。眼见形势危险,冥差守灵出手之际再不顾我等魂灵,我奋力穿过战场向桥的另一边跑去……

穿桥而过时,我看到桥上的红衣仙子想要拦我却又放弃了……隐隐约约还听见一句“随他去……自有定数……”

眼前一片白光耀眼,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凝红,找到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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