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山亲手锄平界线,开始翻整那片失败土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个早上就传遍了整个下溪村。
这比林家挣了多少钱,搭了什么怪棚子都更让村民们震惊。
“林老倔头,认输了?”
这可是村里几十年没见过的新鲜事!
村口大槐树下的八卦中心,彻底炸开了锅。
“你们看,林老倔头服软了!亲手把他那块地给翻了,准备跟着他孙女学呢!”
张翠花说得口沫横飞,好像是她亲眼所见。
“真的假的?他那脾气,能认输?”一个大婶满脸不信。
“这还有假!好几个人都看见了!据说啊,他那半边地的苗,一夜之间全冻死了,一个不剩!可他孙女那棚子里的苗,绿油油的,一点事儿没有!”
“哎哟喂,这么神呐?”
“可不是嘛!都说林家那小冒烟,是天上的福娃娃下凡,有仙法护着呢!”
流言越传越玄乎,林冒烟在村里孩子们眼中的形象,已经从“小人精”升级为了“小仙女”。
然而,总有不信邪的。
村西头的刘根生,就是最坚决的那个。
他听着这些传言,气得把手里的旱烟杆都捏紧了。
“放屁!全都是放屁!”
他对着一群村民唾沫横飞地嚷嚷着。
“什么福娃娃!我看就是个小妖精!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妖法!”
“老林头也是老糊涂了,被一个黄毛丫头迷了心窍!好好的地,被他们家又是盖布又是盖草的,那还能叫种地?那是糟蹋!”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了一地。
“我不信!我今天非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妖法,能让冬天长出青苗来!要是让我发现是骗人的,我非得去镇上告他们搞封建迷信!”
刘根生梗着脖子,一副要去揭穿惊天大阴谋的架势。
他这么一嚷嚷,立刻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对,走,看看去!”
“就是,是真是假,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刘根生带头,身后呼啦啦跟了二三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浩浩荡荡地就往林家后院杀去。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打架的。
此时的林家后院,林远山正带着林建国,按照林冒烟的指示,往那片失败的土地上撒草木灰和河沙,进行土壤改良。
林冒烟则蹲在暖棚边,指挥着小姑和继母给小苗间苗。
“小姑,你看这个菊花苗,这里太挤了,它们会抢营养,长不大。我们要把弱的拔掉,只留下最壮的那一棵。”
这又是林小燕闻所未闻的新鲜理论。
一家人正干得热火朝天,就听见院墙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紧接着,刘根生那张写满了“我不信”的褶子脸,就出现在了院墙豁口处。
“林建国!林远山!你们出来!”
他中气十足地一声吼,把林家人都吓了一跳。
林建国放下锄头,迎了上去,陪着笑脸:“根生叔,你这是干啥呀?这么大阵仗。”
“干啥?”刘根生眼睛一瞪,“我来揭穿你们的骗局!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妖法,把全村人都给骗了!”
他身后的一群村民也跟着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林远山放下手里的活,脸色沉了下来。
“刘根生,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光明正大种地,什么妖法!”
“那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刘根生不依不饶,“让我们看看你那个宝贝棚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小燕气得叉起了腰,刚要开骂,林冒烟却跑了过来。
她仰着小脸,看着气势汹汹的刘根生。
“刘爷爷,您想看呀?”她声音清脆地说,“可以呀!”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冒烟转头对爷爷说:“爷爷,就让刘爷爷和叔叔婶婶们进来看看吧。我们的暖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林远山看着孙女那双坦然清澈的眼睛,心里的火气也消了。
他点了点头,沉声说:“想看就进来看吧。”
得到了允许,刘根生第一个冲了进来,后面的人也一拥而入,把小小的后院挤得满满当当。
刘根生直奔那个塑料暖棚,伸手就要去掀。
“哎,刘爷爷,等一下!”
林冒烟又喊住了他。
“棚子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很多,您进去之前,先把您的大棉袄脱了,不然会热出汗,出来再一吹风容易生病的。”
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还带着关心。
刘根生一愣,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大棉袄。
“哼,危言耸听!”
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在众人面前,有些不情不愿地脱掉了厚重的棉袄。
然后,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林冒烟亲自上前,帮他掀开了草帘子和塑料布的一角。
“刘爷爷,您请进。”
刘根生一猫腰,钻了进去。
下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
一股与外界的严寒截然不同的暖意,瞬间包裹了他。
这股暖意,不是烧炕的那种燥热,而是一种像春天午后太阳晒在身上的那种,温润而舒适的暖。
他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
地面是松软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一排排嫩绿的幼苗,精神抖擞地立在田垄上,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这哪里是什么妖法,这分明就是一个被圈起来的春天!
跟在他身后钻进来的几个村民,也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的娘哎!这里面……这里面咋这么暖和?”
“你看这些苗!长得比开春时候我家的还好!”
“真神了……真是太神了……”
赞叹声此起彼伏。
刘根生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眼前的事实,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他固执了一辈子的脑子,此刻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林冒烟也钻了进来,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
“刘爷爷,我们没有用妖法。”
她指了指头顶的塑料布。
“这个叫塑料大棚,太阳光能照进来,但是热气跑不出去,就像给土地穿了件透明的棉袄,所以里面才暖和。”
“土地暖和了,种子就能发芽,小苗就不会被冻死。道理就这么简单。”
她又走到一株最壮的薄荷苗前,小心翼翼地掐下一片嫩叶递到刘根生面前。
“刘爷爷,您闻闻。”
刘根生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放到鼻子下面。
一股无法形容的、清冽而霸道的香气,瞬间钻进他的鼻腔,仿佛一下子就把他浑浊的脑子都给冲洗干净了。
这味道,比他以前在山里见过的任何野薄荷,都要浓郁十倍!
“您……您再尝尝。”林冒烟又说。
刘根生鬼使神差地,把那片小小的叶子放进了嘴里。
轻轻一嚼,一股清凉的汁液在口中爆开,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那股提神醒脑的劲儿,比抽一袋最烈的旱烟还要上头!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棚子外,张翠花伸长了脖子急切地问:“根生哥,里面咋样啊?是不是真的?”
刘根生在里面沉默了半天。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缓缓地从棚子里钻了出来。
他默默地穿上自己的大棉袄,一句话也没说。
走到林远山面前,那张老脸憋得通红,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我算是……开了眼了……”
说完,他再也无颜待下去,背着手,低着头,灰溜溜地穿过人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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