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那纸迟来的、带着屈辱与无奈的“便宜行事”授权,如同一道撕开乌云的光,虽微弱,却足以照亮一条生路。王凌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与安道全全面接手了梁山泊的防疫指挥权。
一场前所未有的、系统而严酷的抗疫战争,在这座深陷死亡恐惧的土匪窝里,轰轰烈烈地打响。
王凌峰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以背嵬军和刘唐、阮氏兄弟等麾下绝对可靠的队伍为核心,组建“防疫巡查处”,授予临机决断之权。他们如同冷酷的宪兵,手持令旗,奔赴各个营寨。
隔离,前所未有的彻底。 不再是将病患草草丢弃一隅。山下通风、临近溪流却又远离主要水源地的区域被迅速划定为“疫病营”。所有已出现症状者,无论头领士卒,皆被强制迁入。疫病营内划分严格区域,由安道全指挥少数自愿或指派的郎中及护工(给予最高待遇和防护)进行统一救治。尸体不再堆积,一经确认死亡,立刻由专人以生石灰覆盖,深坑焚烧掩埋。反抗者?防疫队冰冷的刀锋和弩箭便是回答。
清洁,深入到每一个角落。 各营寨被强制要求每日清扫,垃圾集中焚烧。污水沟渠被疏通,积水坑被填平。王凌峰甚至下令拆除了几处尤其脏乱差的窝棚。大量的醋被运来,尽管味道刺鼻,依旧被要求在各处喷洒熏蒸。山寨库存的皂角被尽数征用,强制要求所有人在饭前便后、接触病患或污物后,必须用流水和皂角洗手——这一条起初被无数人嗤之以鼻,直至防疫队当众鞭挞了几名公然违抗的头目后,才得以艰难推行。
饮水与食物,严格管控。 “饮水必沸”的命令被以最严厉的方式执行。巡逻队随时抽查各营水缸,发现生水,当值头目即刻受罚。所有厨房被严密监视,确保食物清洁煮熟。王凌峰甚至动用了部分私盐利润,从山外紧急购入口罩所需的细棉布和大量生姜大蒜,虽然无法全员配发口罩,但优先保障了疫病营、巡逻队和厨房等关键区域。
信息,前所未有的透明。 王凌峰每日发布“疫情告示”,以浅显易懂的语言通报新增病患、死亡、康复人数,以及防疫要点,破除各种迷信谣言。他亲自带队巡查,面对面向那些惊恐或疑惑的士卒解释为何要洗手、为何要喝开水、为何要隔离。他的冷静、条理和那种看似古怪却逐渐显现效果的措施,开始慢慢驱散人们心中的迷雾。
阻力,无处不在。
旧有习惯的顽固,对未知措施的恐惧,以及来自宋江、吴用阵营的暗中抵触,从未停止。物资调配依旧磕绊,某些头领阳奉阴违,甚至散布“王凌峰借此铲除异己”的谣言。
但王凌峰展现了铁血手腕。一名宋江的心腹头目,自恃身份,拒绝其麾下病患迁往疫病营,并公然辱骂防疫队员。王凌峰亲至,二话不说,当场下令将其羁押,其麾下病患强制迁离,该营寨全体罚没三日口粮,以儆效尤!此举震动全山,再无人敢明面违抗。
安道全则全身心投入救治。他将王凌峰的“消毒”理念与传统医方结合,大胆尝试,虽然无法根治疫病,却极大地控制了继发感染,挽回了许多原本必死的轻症患者。疫病营的死亡率,开始明显下降。
时间一天天过去。
残酷的措施,带来了残酷却有效的成果。
新增病患的数量,在经过一个恐怖的高峰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死亡人数,逐日减少。
原本被绝望笼罩的营寨,开始出现久违的生机。
那些原本被遗弃在疫病营等死的人中,甚至开始有康复者出现!当他们虚弱却真实地走出那片死亡之地时,引发的轰动无以复加!他们成了活的证明,证明王凌峰和安道全的法子,真的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希望,如同星星之火,开始在各营寨中点燃,并迅速形成燎原之势。
底层士卒们的目光,变了。
他们不再用怀疑和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些戴着口罩、喷洒醋液的防疫队员,而是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他们开始自觉地烧水,认真地洗手,甚至主动清理营区环境。
他们提起王凌峰和安道全的名字时,不再带有之前的复杂情绪,而是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信赖。
“是王头领和安神医救了俺的命!”
“要不是那开水洗手,俺们一队人怕是早就死绝了!”
“公明哥哥他们……早干嘛去了……”
这样的议论,在底层悄无声息地流传着。
对比是如此鲜明。当疫情爆发时,聚义厅的举措迟缓、混乱、无力,充斥着权谋与算计。而王凌峰,却以雷霆手段和闻所未闻却行之有效的方法,硬生生地将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民心,这虚无缥缈却又真实无比的力量,开始悄然转向。
它不再盲目地汇聚于那面“呼保义”的旗帜下,而是更多地投向了那个能在绝境中给予他们生存希望的身影。
这一日,疫情已基本平息。王凌峰下令解除大部分隔离措施,但保留了饮水煮沸和注重清洁的习惯。山寨仿佛大病初愈,百废待兴。
一群来自不同营寨、人数近百的底层老卒,在一个曾经受过王凌峰恩惠的小头目带领下,自发地来到王凌峰居住的小院外。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的脸上还带着病后的虚弱,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
王凌峰闻讯走出院门。
只见那群老卒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领头那人声音哽咽,却努力放大,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
“王头领!安神医!活命之恩,如山重,似海深!俺们这些糙汉子,不会说漂亮话!只晓得一条,谁能让俺们活下去,俺们这条命,就交给谁!日后头领但有所命,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绝不皱一下眉头!”身后众人齐声嘶吼,声音虽因虚弱而不甚整齐,却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真诚与力量。
王凌峰看着眼前这些在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汉子,看着他们眼中那纯粹的感激与效忠之意,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上前一步,沉声道:“诸位兄弟请起!王某所为,皆是分内之事。梁山是众兄弟的梁山,让大家活下去,过得更好,乃我辈本分!”
他亲手扶起领头之人。这一刻,无需再多言语。
聚义厅上,宋江透过窗棂,远远望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吴用站在一旁,羽扇低垂,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知道,经此一疫,梁山泊的天平,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倾斜。
王凌峰凭借这“活人无算”的功绩与威望,已然将根须深深地扎入了梁山的最底层。
民心尽附。
大势,悄然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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