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刚过,梁山泊的夜晚依旧寒冷刺骨。一轮冷月孤悬天际,将清辉洒向寂静的山峦和泛着幽光的水泊。白日里的喧嚣操练声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前的、令人窒息的宁静。然而,在这宁静的表象之下,无数双眼睛正警惕地注视着黑暗,无数颗心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紧绷。
聚义厅后堂那间充斥着药味和绝望的病房内,宋江侧卧在榻上,双眼在黑暗中圆睁着,毫无睡意。近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般在他脑中反复上演:吴用的叛逃投敌、后山私藏军械的被抄、戴宗心腹的覆灭、以及山寨各处传来的、王凌峰紧锣密鼓的备战动静……每一桩,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就像被困在蛛网中央的飞虫,那致命的绞索正在一寸寸收紧。王凌峰没有立刻动手,绝非仁慈,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将他宋江的价值榨取干净后、再当众碾碎的时机!那个时机,无疑就是朝廷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到那时,他宋江将作为叛徒的典型,被用来祭旗,用来凝聚士气,用来向朝廷示威!
不能再等了!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逃!必须趁现在,趁王凌峰的主要精力放在备战上,趁夜色掩护,逃离这个即将成为他坟墓的梁山泊!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他艰难地挪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破洞,向外窥视。月色下,院落里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刮过枯枝的呜咽声。看守他的喽啰似乎也因连日紧张而有些懈怠,靠在廊柱下打着盹。
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宋江颤抖着穿上最厚实的衣服,将一些散碎金银和那枚作为与高俅联络信物的玉扳指贴身藏好。他不敢点灯,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房中摸索。没有武器,没有地图,甚至没有一口像样的干粮。他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老鼠,只剩下逃生的本能。
他屏住呼吸,轻轻拉开房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廊下的喽啰动了动,没有醒。宋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沿着墙根的阴影,向后院一处废弃的角门摸去。那里靠近后山,防守相对松懈,是他唯一知道的、可能逃出去的路径。
寒冷和恐惧让他浑身发抖,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昔日“呼保义”的威风、“及时雨”的豪迈,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仓皇逃窜的狼狈。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活下去!
然而,宋江绝不会想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王凌峰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自从吴用投诚、后山军械被抄后,王凌峰对聚义厅的监控已提升至最高级别。不仅“夜枭”的暗哨日夜轮班,紧盯每一个角落,武松负责的后山防区,更是如同铁桶一般,明岗暗卡,层层设防。宋江的逃亡企图,在它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就在宋江刚刚摸到那扇破旧角门,手忙脚乱地想拔开门栓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喝问:“什么人?!鬼鬼祟祟!”
声音来自头顶!角门上方的一棵大树上,一名潜伏的暗哨发现了他的身影!
宋江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开门了,转身就向通往后山的小路疯狂跑去!此刻,他爆发出求生的全部潜力,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冲向黑暗的山林。
“有情况!后山角门有人逃跑!”树上的暗哨立刻发出了警报!尖锐的竹哨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几乎在哨声响起的同时,后山营地方向,立刻传来了回应!火把瞬间亮起,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迅速由远及近!武松治军极严,士卒枕戈待旦,反应快得惊人!
宋江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身后追兵已至!他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荆棘丛中,衣服被撕破,脸上手上划出了血痕,也浑然不觉。他只知道拼命向前跑,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站住!再跑放箭了!”身后的呵斥声越来越近。
一支弩箭“嗖”地一声,擦着宋江的耳边飞过,钉在前面的树干上,箭尾剧烈颤动!宋江腿一软,险些瘫倒,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连滚带爬地继续逃窜。
然而,他选择的这条通往山外的隐秘小路,早已在武松的严密布防之下。前方不远处的隘口,火光通明,一队手持刀枪、弓弩的步兵早已闻讯堵住了去路!为首一员头领,身材魁梧,面色冷峻,正是步军第三营的副将“石将军”石勇!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宋江彻底陷入了绝境!
他绝望地停下脚步,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前后逼近的火把和寒光闪闪的兵刃,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时,后方追兵赶到,火把将这片小小的林间空地照得如同白昼。人群分开,一个高大威猛、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大步走了过来。来人正是奉命镇守后山、闻讯亲自赶来的步军大头领——武松!
武松身穿劲装,外罩铁甲,腰间挂着戒刀,面色冰冷如霜,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宋江。他身后,是同样面色肃杀、手持兵刃的士卒们。
“宋江!”武松的声音如同寒冰碰撞,不带一丝感情,“深更半夜,不在聚义厅养病,鬼鬼祟祟跑到这后山来做甚?!”
宋江抬起头,看着武松那充满鄙夷和杀气的面孔,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我……我……武松兄弟……我……”
武松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厉声喝道:“是想逃跑吧?!想去投奔你的主子高俅老贼,继续做你那卖友求荣的勾当?!”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刺入宋江的心窝!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武松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鄙夷:“宋江!你勾结朝廷,克扣粮饷,私藏军械,欲陷全体梁山兄弟于死地!如今阴谋败露,穷途末路,还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他一挥手:“拿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卒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将浑身瘫软的宋江从地上架了起来,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宋江此刻,彻底崩溃了。所有的侥幸、所有的伪装,在武松冰冷的目光和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粉碎殆尽。他像一滩烂泥般被架着,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武松兄弟……饶命……饶命啊……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我是被逼的……是高俅逼我的……”
武松厌恶地皱紧眉头,冷哼一声:“往日情分?早在你答应高俅要拿俺们兄弟的人头去换官帽时,就已尽了!押走!带去见王头领!”
士卒们押着彻底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宋江,在火把的照耀下,向着独龙岗方向走去。武松跟在后面,面色沉凝。他知道,擒获宋江,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梁山核心区域。王凌峰很快得到了禀报。
他站在书房窗前,望着远处后山方向逐渐平息的火光,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果然狗急跳墙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对朱武和蒋敬道:“按计划行事。明日,聚义厅,公审宋江。”
夜空下,被擒的宋江如同一条死狗般被拖行着,他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这或许是他最后几次呼吸到梁山泊的空气了。他的时代,连同他所有的野心、阴谋和背叛,就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以一种极其不堪的方式,彻底落幕。而梁山的未来,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充满铁与血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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