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暗影”队伍完成扩编整训,如同磨利的匕首收入鞘中不久,一份从济南府“南丰记”秘密据点传来的急报,便送到了王凌峰的案头。报称,近日有数股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频频在货栈周围出没,似在窥探,其行事风格诡秘,不似寻常毛贼,疑似有针对梁山重要物资的劫掠意图。风雨欲来的气息,骤然浓郁。
然而,未等王凌峰对此事做出详细部署,另一件更为重大、足以影响梁山未来走向的事件,已抢先一步,以一种堂而皇之却又暗藏机锋的方式,降临梁山泊。
这一日,天光晴好,八百里水波不兴。忽有巡哨快船飞报金沙滩水寨:北面水道,出现一队官船,船头高悬“钦差”旌旗,仪仗鲜明,正缓缓向梁山泊驶来,并打出信号,要求接洽。
消息传来,聚义厅内众头领反应各异。武松、鲁智深等性情刚猛者,当即拍案而起,怒道:“朝廷的鸟官还敢来?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如让俺带一队人马,将他们轰将出去!”
林冲、花荣等较为沉稳者,则面露凝重。林冲道:“来者打着钦差旗号,非同小可。如今朝廷新败,无力再战,此番前来,多半是……招安。”
“招安”二字一出,厅内顿时一片哗然。招安,对于这群大多被官府逼上梁山的豪杰而言,是一个极其敏感且复杂的话题。有人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朝廷的缓兵之计,是裹着蜜糖的砒霜;也有人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的传统念想。
王凌峰端坐主位,面色平静如水。他早已通过“夜枭”的渠道,得知朝廷内部关于招安的争论已有一段时间,对此并不意外。他抬手压下议论,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兄弟稍安勿躁。是福是祸,总要见了才知。朝廷既然派了使者,我们便以礼相迎,且听其言,观其行。朱武军师,烦劳你安排接待礼仪,既要显我梁山气度,亦不可失却威风。林教头、武松兄弟,点齐一队精锐,于聚义厅外列阵,以壮声势!其余头领,随我厅内等候。”
命令下达,梁山这台庞大的机器迅速运转起来。金沙滩上,阮氏兄弟派出的引航船引导着钦差船队靠岸。一队盔明甲亮、刀枪耀日的梁山精锐士卒,沿路肃立,杀气凛然。聚义厅前广场,更是旌旗招展,林冲、武松顶盔贯甲,按刀而立,身后是两排身材魁梧、眼神锐利的悍卒,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未几,一名身着绯色官袍、头戴展角幞头的中年官员,在一群随从和护卫的簇拥下,略显紧张地走上山来。他便是此次的招安正使,礼部侍郎张干。张干虽强作镇定,但看到梁山军容之盛、气象之新,远非他想象中的草寇山寨可比,心中不免暗自吃惊。
进入聚义厅,分宾主落座。张干清了清嗓子,展开一卷黄绫圣旨,朗声宣读。内容无非是“皇恩浩荡”、“怜尔等本是良民,误入歧途”、“今特旨招安,赦免前罪”云云,最后开出条件:敕封王凌峰为“镇东将军”(虚衔),梁山众头领依原职高低,授以相应武散官,兵马接受朝廷整编,调离梁山泊,赴指定州府驻防。
圣旨读完,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众头领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王凌峰。
王凌峰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微微一笑,对张干道:“张大人远来辛苦。朝廷美意,王某心领。然,招安之事,关乎我梁山上下数万弟兄的身家性命与前程,不可不慎。王某有几个疑问,还请张大人解惑。”
张干忙道:“王头领但问无妨。”
王凌峰不疾不徐,问道:“第一,朝廷招安,是真心化解干戈,共享太平,还是权宜之计,待我等人马离散、离开根基之后,再行秋后算账?高俅、蔡京等辈,与我梁山血海深仇,彼等可能容我?”
张干额头见汗,支吾道:“这个……圣旨既下,自是金口玉言……至于高大尉、蔡太师……同朝为臣,当以国事为重……”
王凌峰不置可否,继续问道:“第二,我梁山兄弟,多是被贪官污吏、豪强恶霸逼得走投无路之人。朝廷招安后,可能保证废除那些逼得百姓家破人亡的‘苛捐杂税’?可能严惩那些荼毒地方的贪官污吏?若不能,我等今日受招安,他日岂非又要面对昔日仇雠,甚至与之同流合污?”
张干脸色发白,这个问题更是触及根本,他根本无法回答。
王凌峰再问:“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朝廷要我等离开梁山泊,解散军队,听候调遣。请问,我等兄弟,以及依附于梁山的数万百姓,日后生计如何保障?朝廷可能拨给足够的田宅、钱粮,使其安居乐业?若不能,我等岂不是自毁长城,任人宰割?”
三个问题,如同三把利剑,直指招安协议中最脆弱、最不可信的部分。张干汗如雨下,张口结舌,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他带来的所谓“封赏”,在如此尖锐的现实问题面前,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王凌峰站起身,走到张干面前,目光如炬,声音陡然提高,不仅是对张干,更是对厅内所有头领说道:“张大人,非是王某不识抬举,也非我梁山兄弟不愿为国效力。实在是朝廷诚意不足,条件苛刻,视我梁山如无物!若要招安,需依我三个条件!”
他伸出三根手指,斩钉截铁:
“一,朝廷须明发上谕,公告天下,承认我梁山泊为自治之地,永不驻军,由我梁山自行治理!”
“二,立即废除山东、河北等地所有苛捐杂税,严惩民愤极大的贪官,还百姓清明!”
“三,释放在历次征讨中被俘的所有官兵,并发给路费,令其归家!”
“若朝廷应此三事,方可见其诚意,再谈招安不迟!否则,”王凌峰冷哼一声,“我梁山上下,宁愿在此替天行道,也绝不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
此言一出,武松、鲁智深等纷纷叫好,群情激昂。张干面如土色,他知道,这三个条件,朝廷绝无可能答应。这招安,已然谈崩了。
最终,张干只得灰溜溜地带着原封不动的圣旨,在一众梁山好汉带着讥诮和警惕的目光注视下,狼狈下山,登船离去。
望着远去的官船,王凌峰对身旁的朱武等人淡然道:“朝廷无非是打不过,又想不出别的法子,便想用一纸空文来瓦解我们。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我梁山的路,要由我们自己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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